剛纔還神色冷淡給人一種淡淡疏離感的曲修傑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就越過了腆着臉的秦開,走到了羅雯的跟前,含笑道:“你怎麼在這裡?”
羅雯早就聽見了他的聲音,回眸衝他眨了眨眼睛下笑道:“跟曲大哥一樣,會朋友。”
“呵呵……你這丫頭。”曲修傑被她孩子氣的一面逗笑,因着見面次數不多,羅雯給他的印象一直十分穩重老成,容易令人忽略她的年紀,這突然的孩子氣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兩人這廂旁若無人談笑風生,周圍看客可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曲修傑,在位第五年的關城一把手,爲人廉潔低調,出了名爲百姓辦正事辦實事的好官,可性情冷淡親和度不夠也一直都是他身上獨有的標籤。
如今卻在公衆的場合與一名少女相談甚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傳出去也沒有人敢相信。
秦珊珊跟秦美本還想擠兌兩句,可一聽秦開這一稱呼也都是當場傻眼,連市-長都對她這麼客氣,當真都是邊強在從中牽線的嗎?
第一次,她們心中對於羅雯傍大款的想法有了動搖。
可不管他們怎麼猜測,都改變不了被人趕出大堂的命運,看着人來人往的門口,周遭投來的鄙夷目光,他們心中都有些發沉。
“爸……我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來這裡了?”秦珊珊捏着手裡打包的飯盒,輕聲問着身邊的秦開。
秦開沉着臉色沒有說話,心裡頭亂成一團亂麻。
他沒想到羅雯會跟曲修傑交好,得罪了羅雯,那以後在關城,會不會被曲家人刁難?
最後,他煩躁地揮了揮手打斷女兒跟妻子的追問,“回家。”
三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沒有人關注,而大堂裡的風波早已經停息,羅雯跟着曲修傑進入了電梯。
“既然同路,就一起上去吧。”曲修傑發出邀請的時候,羅雯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
大堂經理左看右看,終是眼觀鼻鼻觀心,不做言語,一路將兩人引到了頂層的包廂門口。
“我到了,你呢?”曲修傑有些好奇,這一層都是vp客戶的房間,五間樓裡空空蕩蕩,也不知道這位神通廣大又十分神秘的少女是應了誰的邀請而來。
可是,羅雯下一句話便徹底將他的好奇轉成了震驚,少女歪着頭,彎起好看的眉眼,擡起纖細指尖指着面前的包廂大門,“我也到了。”
隨後,她擡步走了進去,坐在了正中間的主位上,含笑以對。
“……”曲修傑震驚的身體微微僵直在了原地,半晌,他才揮揮手,讓手下秘書都守在門口,擡步走進去關上了房門。
寬大的房間裡,兩人隔着三米遠的大型轉盤相對而坐。
曲修傑目光沉沉,早一秒心裡的好奇跟滿腹的思量全都化成了泡影,在上菜的期間,他一直舉着杯子喝茶,神色晦暗不定。
羅雯也沒有說話,兩人的動作如出一轍,弄得後來進房間上菜的服務生都格外小心謹慎,生怕這詭異的氣氛會因爲自己小小的失誤而釀成大禍。
“我來這麼久還沒嘗過地道的關城菜品,曲大哥也吃些,不用客氣。”羅雯禮數周到,招呼完曲修傑才動筷子。
雙方沉默較量了這麼久,原以爲羅雯已經沉不住的曲修傑一愣,抿了抿脣,終是神情冷淡了下來,“羅小姐沒吃過一口關城菜,卻將整個關城納入囊中,好本事啊。”
聽出了對方口氣的諷刺意味,羅雯卻是淡定自如將口中脆響的百合嚥下,“關城能保得風調雨順,也多虧了曲市-長的英明領導。”
一個羅小姐,一個曲市-長,雙方明明白白劃清了身份,這場飯局,便是南方地下軍火商跟當地一把手之間的會談。
曲修傑早在半年前就聽說了那場轟動全國的軍火基地爭奪戰,關於這位基地主人的更換也一直都是頭疼不已,擔心新的基地主人上臺,許多條件擺上桌面又要重新進行較量。據他所知,這一回奪下基地的人不像科洛夫那般只有這麼一處產業,乃至在整個南市都已經劃入了她的勢力範圍。
可接觸下來,那名叫做巴柱的基地駐守人卻主動承接了科洛夫的條款,數次會面也都談的不錯。
可說到底,這基地主人神秘的真面目猶如芒刺在背,不弄清楚便一直無法安心。
現在見到了,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如論如何也想不到耿耿於懷的軍火基地主人,傳說中獨闖基地,砍下科洛夫腦袋,擊斃馮二當家的會是坐在對面年僅十六歲的高中少女。
兩人的會面,還不止一次。
“羅小姐,關城是一個小地方,又何必非要執着於這裡?”這半年來,曲修傑一直在暗中觀察基地的實力,對比科洛夫,只強不弱,關城雖然是交通要塞,可比起臨海的城市,還是要差上許多。
聞言,羅雯卻是淡笑擡眸,“曲市-長可曾想過,基地會落座在此處安家,與您這位一把手也是相輔相成的緣故。”
“因爲我?”這個原因令曲修傑微微蹙起了眉頭。
羅雯開了一杯紅酒,沿着旋轉盤遞給了曲修傑,“基地無論紮根在哪裡都逃不開跟當地zf的,而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從另一方面來說,我們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曲修傑看着面前的紅酒,半晌,終是抿着脣端了起來。沒錯,打從他跟基地的人接觸訂下條款,他已經逃離不開這個圈子了,可是,“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那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你關照的人從管道里運送毒-品上去,這種事情以後若是再發生,我絕不姑息。”身爲上位者,曲修傑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可一旦動怒,威嚴也是不容小覷。
羅雯知道,他是一個好官,守護着關城不受侵害,同樣也不想因爲自己而間接禍害了他方百姓。
“這件事情是基地的過錯,我保證日後不會有人鑽空子,曲市-長放心,南邊是我的地方,該有的責任我也會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