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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呢？”林老爹滿懷希冀地看着林彥的雙手說道。
林彥看着老爹這一副見錢眼開的小市民模樣，沒有鄙夷，只是感覺好玩和可愛，他手先是藏了藏，然後猛地攤開說道，“還沒到手。要合同簽訂之後，才能給我。”
“那個大櫃子賣了八百萬？”林老爹被林彥突然來的這麼一下，嚇了一跳。但是，金錢的魅力顯然比這驚嚇更給力一些，他幾乎緊接着林彥的話問道。
他邊問還邊摸着自己的胡茬，問完之後還自言自語道，“那個大櫃子，一天就有幾十萬的收入，賣掉有點虧了……”
他想到這裡，突然想抽自己的兒子，這不是敗家麼？區區八百萬就把它給賣了，這錢就算是大家的熱情衰退，兩個月也就有了。
不過，這樣也麻煩，那兩個蒼蠅一樣的稅務官，隔三差五就來打個招呼。他們也不催促林彥每週去交稅，因爲那不合常理，處理起來也頗爲麻煩。
但就這樣過來刷存在感，林彥還好，林老爹卻總是提心吊膽。他總有些擔心，自己每年偷稅漏稅的那些小貓膩會被他們發現。
有些事雖然是潛規則，大家心裡都有數，但是，這種事情，一暴露在陽光下，就見不得陽光了。
林彥看着老爹這一副胡思亂想的模樣，覺得應該再嚇嚇他，同時也讓他心裡有個底，他清了一下嗓子，吸引老爹的注意力，讓他暫時從胡思亂想中解放出來。
“其實，八百萬只是簽字費，真的合作之後，他們會立即把錢打過來的。”林彥語氣和緩的說道。
“什麼？簽字費？八百萬？合作？”林老爹的語調一直向上拉高，幾乎是每個問號之後，就擡高了一個八度。最後說“合作”的時候，都破了音了。
“嗯。”林彥回答道。一臉讓林父感覺很蛋疼的雲淡風輕的表情。
林老爹經過略微的一下調整過後，他覺得自己的情緒平穩了，“冷靜”地繼續發問道，“你和柿家、東立合作？他們爲什麼會和你合作？”
這就是林老爹的想法。從他這樣一個東京不算最底層，也算是上底層的小市民眼光向上望去。
東立和柿家這樣的公司，就像是一個百丈高的巨人，亦或是一頭大象。一頭獅子會和一隻斑馬合作麼？不會。
就算是合作，對於斑馬來說，這也相當於與虎謀皮。一起合作看獅大人，怎麼吃掉自己？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哪怕你有那麼一個絕妙的創意，像是夜空中的北極星一般燦爛。但這有用什麼用呢，茫茫黑夜撲向你，最終你也會被整塊夜幕吞噬，成爲夜幕的一部分，成爲它之上，那一個小小的閃光點。
林父的人生閱歷不算豐富，但那也是以數十年的基數來看。他可沒少看到，一些有天賦有才能的人，自命不凡的與大企業合作。最後不是離職淪落街頭，就是混成大公司小職員的境地。
當然，成功打入高層的也有，但那相較於死掉的人來說，千千萬萬中的人，才能誕生那麼一個。
所以啊，林老爹又想勸自己的兒子了。
不過，他用已經有些下垂的眼角，看了一眼正值青春的兒子，又有了一個新的念頭。趁年輕的時候，多摔幾次跟頭，多跌幾次跤。都沒什麼大問題。
哪怕摔的再慘，只要沒有墮入歪門邪道，還有一條命在就行。因爲，他還有這麼一個家作爲後盾不是麼。
林老爹想到這時，不禁想起了自己年少輕狂的日子。自己每天騎着自行車，沿着海邊的公路飛馳。
鹹腥的海風從海面吹來，敞開懷的衣服，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那時候，他和他的小夥伴，就這樣騎着自行車，吹着海風。幻想着能有朝一日，能開上帥氣的摩托車，馳騁在這條道路上。
可是，如今有了錢，卻沒了青春，也喪屍了那份激情。舊年的好友也分道揚鑣，各奔生計了。
這不僅不讓林老爹唏噓一聲。
林彥原本以爲老爹不會同意自己和大公司合作，因爲他也知道和大公司合作最可能的下場是什麼。若不是因爲他還有那麼多後續手段，他可不會這麼做。
不過，現在看到老爹在鼓勵自己。他又有些疑惑，他什麼時候有這麼開明瞭？林彥在心中想到。
在他的心裡，老爹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一個能夠因爲，每天多藏那麼一點私房錢而雀躍不已，能耍些小聰明，去酒館喝上幾杯。
當然，也能在醉酒的時候，惹下一大攤麻煩。更能修電腦把自己電到。
沒錯，就是這樣一個庸庸碌碌、平平凡凡的父親。居然會支持自己，真是一件不得不讓人驚訝的事情。
“老爹你不反對？”林彥最終沒有忍得住，張口問道。
“反對？爲什麼要反對？”林老爹倒是一副很奇怪的樣子，他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林彥說道，“你就那麼想讓我反對你？那行，我說咯，你別和他們合作。這樣行了吧……”
老爹這一副怪我咯的表情，也把林彥逗笑了。
“沒。我以爲您老會不會同意呢。”林彥笑過之後回答道。
林老爹又擺出一副，“我看你就是這樣想的”的表情，說道，“你看，我看你就是這樣想我是這樣想的。
我怎麼會反對呢，只是會驕傲的，你看你老爹四十了，都沒能像你小子這樣，有人來找我合作。別說是大公司了，就是一條小貓小狗都沒有。對了，你看到吉野家養的那條柴犬沒，看起來可好看了。要不咱們家也養一隻。
養一隻也行，不過，就是每天看着他麻煩。不光會吃鞋，還會隨地大小便。
算了，不養了。想看了，就去吉野家看看好了。既不用花錢，又省事。真是一舉兩得。”
林彥才發現，自己老爹也有這麼話嘮的一面。也是這樣，無論是誰，就算是再沉默寡言的人。也會對那麼一個人話嘮。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林老爹拍了一下腦袋說道，“你給我那些錢，讓我投股市了。”
“啥？”林彥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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