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打破了二房的熱鬧,這聲音讓二房衆人頭皮發麻,這聲音不是別人而是葉五奶奶,她見自家過年過的冷清,心裡哪會舒服,又被沈氏刺了兩句,就跑了過來,既然我過不了好年,二房也別想過好年。
她進門一看,飯桌上好不豐盛,雞鴨魚肉應有盡有,油汪汪的冒着熱氣,老爺子瞪着他:“老五家的,大過年的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過來拜年!”這話說的咬牙切齒,盯着桌上的年夜飯,再想起自家桌子上的飯菜,心裡頓時火大,葉帆看着她笑道,“五嬸,聽說葉林哥春天就要考秀才?”
葉帆將手裡葉林之前寫的保證書揚了揚,沒想到這一家是記吃不記打的,總是想着來鬧騰,可下手太狠了,又怕葉城心裡不舒服,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忍着,可這大過年的,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葉五奶奶這纔想起之前葉林寫的東西,恨恨的瞪着葉帆,指着葉城道:“好,好,給我等着!”她還要靠着葉林考秀才,還要救葉海,不能把葉林的前程也斷送了,臨走見院子晾着的幹蘑菇攬了一把就走,地上掉的哪裡都是。
等她離開,老爺子擺手道:“好了,咱們吃飯,大過年的,咱要高高興興的!”葉城的嘴巴張了張低下頭吃飯,老太太遞過來一筷子兔肉,“這麼多肉,多吃些!”
二房裡熱鬧,五房就冷清了,沈氏吃着吃着就將碗摞了,看着葉青蘭姐妹扒飯吃的香甜,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吃,吃,親孃死了,還能吃的這麼歡實,賠錢貨就是賠錢貨!”
胡氏的嘴角一撇:“是有些人吃不下吧?也是,當家的都被送進大牢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殺頭,嘖嘖,她怎麼吃的下?”
“閉嘴!你算什麼東西?葉林,你也不管管,你就這麼教你媳婦的?”沈氏見葉林無動於衷,衝着他一吼。
葉林頭也不擡:“你們倆鬧吧?鬧到連這都沒得吃就沒勁兒鬧了。”剛被從屋裡放出來,葉林的眉頭帶着一絲戾氣,整個人都陰沉沉的,斜斜的瞥了兩人一眼,“要是不吃省點糧食!”
屋子裡頓時靜了下來,葉五奶奶進門了,胡寡婦見葉五奶奶身上抱着的幹蘑菇:“娘,你這是哪兒來的?正好明兒個燉了吃點新鮮的打打牙祭,這嘴巴都淡出個鳥兒來。”
“是不必你之前賣着強?”沈氏譏諷道,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着葉五奶奶,她可不相信這老太婆去一趟就抱了點兒這個就回來了,果然不愧是婆媳,相處時間久了,自然知道她的品性,只見葉五奶奶又從懷裡掏出半拉野雞來。
這野雞是掛在院子裡風乾的,煙燻過得,可能是天色暗了,二房都沒有注意,正好便宜了她,憑什麼二房吃香的喝辣的,他們就得吃糠咽菜,葉城還是她生的,平白的便宜二房。
“娘,就知道你出手,準沒錯。”沈氏歡天喜地的要去接葉五奶奶手裡的野雞,胡氏也去接,被葉五奶奶一巴掌打開,“你們一個二個的,給老孃滾開,等你們做熟了恐怕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大年初一,連着兩輛馬車進門葉家莊,不用說,肯定是奔着二房去的,村頭閒着的婦人們指着馬車評頭論足,熱鬧的很。
“看,鎮上又來人了,也不知道是給二房送什麼吃的?年前,葉城葉帆兄弟倆可沒少往家裡買東西!”
“誰跟你似得,就惦記着吃,肯定是送銀子的,那作坊裡的東西聽說可值錢了,不然葉海能去二房搶方子?”
“還別說,也不知道五房怎麼想的,葉城一家又能幹又和氣,偏被趕了出來,現在掙錢掙得跟流水似得,五房倒是着急了,想法子惦記人家的東西。”
“可不是,五房的臉皮也夠厚。之前一剪刀差點把人都給刺死了,後來葉帆成親還是厚着臉皮去吃席,這葉海也是,還惦記人家的香方子,還說什麼自家的,老葉家有那東西輪得到她五房!”
葉五奶奶原本在屋裡憋氣,看着沈氏和胡氏鬥嘴就膩歪,誰知出門就碰到幾個長舌婦,說的她也不想待下去了,回去趕緊把葉林關起來念書額,現在葉家莊都忘記了,她兒子還是個童生呢。
二房裡一羣孩子過來拜年,老爺子老太太正在給孩子們拿糖果,擡頭一看,這不是蔣掌櫃的和羅掌櫃的,身後跟着的小丫頭不是餘家的?
“老爺子,過年好啊,過來給您老拜年!”蔣掌櫃的吩咐着下人往下搬東西,如今葉家二房也不缺這些吃食,他帶了一些鎮上的點心和一些茶葉等。
“老爺子,給您老拜年了!”羅掌櫃的不甘示弱,他比不上蔣掌櫃的財大氣粗,可葉家年前讓他狠賺了一筆,生生的把他那店面盤活了,心裡也是感激的很。
“好,好,過年好,來,進來喝一盅!”
而餘家的小丫頭跟老也只打過招呼就去葉青籬的院子,這這次來是爲了給葉青籬送東西,這還是早上的時候餘縣令要寫字,突然想起多了乾女兒,忙讓餘夫人備了些衣服首飾什麼的送過來。
“小小姐,這是老爺夫人送你的過年的禮物。”秀雲一邊說一邊將帶來的東西打開,葉青籬一看,無非是鎮上那些小姐們穿戴的東西,她連忙笑着感謝,掃過一眼就清楚,這些東西一看就是臨時想起送來的,而她前世是丞相府的千金,這些還真看不在眼裡。
“替我謝過乾爹乾孃,這是我新作的,給乾爹帶回去當新年禮物。”葉青籬手裡拿的不是別的,就是之前新做好的“梅花香餅”,這香墨還未在柳川縣擴散開,只有香碳流通了出去。
秀雲的眼裡盡是欣喜,她可是知道這可比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金貴多了,老爺最喜歡這個,想到此處,看着葉青籬又多了幾分殷勤。
等送走了這一干人,老爺子卻是朝葉城道:“看來,這生意是要越做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