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一大早就出了門,跟着殷先生赴文會,這是府城的同知大人舉辦的一次文會,去的都是府城的文人墨客,而殷先生就是受邀人之一。
一同來的還有袁庭,羅賓兩個,袁庭還好,之前還來過,而葉帆和羅賓卻是一臉好奇,葉帆有些慚愧,他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丹青了,之前跟着洪先生學過一些日子,只是來了府城,好久都不碰了,恐怕也有些生疏了。
袁庭見兩人有些拘謹又好奇,想起之前自己來文會的時候的情形,不禁笑道:“我們都是小輩,自不會有人爲難我們,我們只管看就可以了,府城還藏着不少的大儒,還有一些手藝精湛的畫師。”
袁庭越說,兩人的興趣更大,殷先生看着他們搖頭,任由袁庭賣弄,見不遠處一個老友過來:“一起進去?這是你的弟子?”
“怎麼?只有你能收弟子,我就不行?”對面的老先生笑着罵了一句,催促道,“走,走,看看你的弟子厲害還是我的弟子本事更高一籌?”
葉帆這才明白,不止是這些大儒,教習之間的交流,更是他們這些小輩之間的比試,他朝對面看去,只見那位老先生帶的弟子正高傲的看着他們,袁庭指着一個身材瘦削,臉有些方的男子道:“之前我就是輸給了他,看他那副囂張的樣子,我就想揍他!”
“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贏回來就是了!”葉帆搖着頭,這不過是尋常的文人交流會,就算贏了又如何,還不如到科場上見真章,果然,只見袁庭譏諷的笑道,“就算是贏了我一次又怎麼樣?到最後還是我考中了秀才,而他名落孫山,嘿嘿!”
“快點進去!”
殷先生見他們幾個聚在一起,也不見動靜,催促了一聲,袁庭幾個這才加快了腳步,朝院子裡走去。
這次文會在書芳苑舉行,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青石鋪路,四周假山相映成趣,一些冬日裡還一片青綠的樹,給院子帶來了幾分生氣,小橋流水,亭臺林立,讓葉帆有些感嘆,這地方的確別緻的緊。
羅賓更是讚歎:“還真是漂亮,之前還沒見過這樣的地方,葉大哥,日後咱們也建個這樣的院子。”
“大言不慚,少見多怪!”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葉帆幾人回頭望去,不正是袁庭之前提起的那位身材瘦削的男子,袁庭有些怒了:“沐晉東,你是什麼身份,也好意思說話!人家好歹都是秀才出身,而有的人連個秀才也沒考上,分明就是眼紅。”
“你!”
沐晉東見周圍的目光聚了過來,不禁有些臉熱:“我是沒考上秀才,卻也比有些人沽名釣譽的好,雖說是個秀才,卻是連做對子都比不上我!”
“對子做的好有什麼用,還不是是個童生!”袁庭的這句話扎到了沐晉東的死穴,瞪着袁庭幾個的眼睛裡幾乎要冒火。
“好了,把力氣都用在努力進學上,光有書生意氣可不行!”兩位先生看了一會兒熱鬧了,見雙方已經惱了這纔過來勸,“等會兒有什麼不滿,再比一場,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帆卻是沒有在意先生說了什麼,因爲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葉林!許久沒有看到他了,五嬸找他找的快瘋了,沒想到他如今還在府城,如今葉海大哥已經沒了,他也不說回去,今日沒想到他也會來書房苑。
葉林卻是沒想到會遇到葉帆,此時他正和一個年輕人說着話,見葉帆走了過來,不禁皺起了眉頭,朝葉帆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五嬸找你找得快瘋了,你倒好,在府城怎麼不捎信兒回去?”葉帆朝葉林質問道,他知道三哥雖說面上不說,心裡卻也擔心葉林,主要是五嬸身邊一個兒子也沒有,讓他心裡不太舒服吧。
“我的事兒不用你管!”葉林冷聲說道,朝身邊的少年繼續道,“不用理他,他不過是看錯人了!”
“葉林,你敢說你不認識我!”
“葉帆,胡氏的死,別以爲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我清楚的很!”
葉林瞪着眼前的葉帆,都是他跟葉城,沒想到胡氏也死了,他之前不過是聽個熱鬧,之後才知道那人是胡氏,等打聽了事情始末,才猜測到,胡氏去找了葉城幾個的麻煩,卻被他們將身份說了出來,才害死了她。
“怎麼死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若不是你,她還不至於死!”葉帆瞪着葉林,胡寡婦難道不是來府城找他的,他若不是不回去,五嬸能嫌棄胡氏母女?一切還不是他造成的!
“關你什麼關係?”
葉林懶得理會眼前的葉帆,他如今剛攀上程家,這位小少爺對他還算禮遇有加,若是被葉帆從中作梗,他豈不是又要重新來過,不行,他怎麼能再過那樣沿街乞討的日子,他可是童生,絕對不能再那樣,他是要考秀才的。
“趕緊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葉林揮了揮拳頭,朝葉帆警告道,盯着他的目光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不等葉帆開口,一旁的袁庭皺着眉頭朝葉帆喊道:“葉帆,做什麼呢?快過來!”若是沒看錯那不是程家的程景羣麼?這人怎麼來了,葉帆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葉帆見此,不再管葉林,朝袁庭走了過來,袁庭盯着他道:“你怎麼認識程景羣那個人?”葉帆詫異的搖頭,“程景羣是誰?”
“就是剛纔跟你說話的人旁邊的那個,年紀不大,卻是心狠手辣的主兒,你離他遠一些!”袁庭鬆了口氣,袁家跟程家有幾分不對付,自然不希望葉帆跟程家有過多的接觸,好歹他們關係也算不錯。
而葉林身邊的程景羣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庭幾個,倒是沒想到這葉林居然還認識袁庭身邊的人,聽名字似乎還是族兄弟,這倒是巧了,之前他還想着招攬葉林,這倒好!
“那人是你的族兄弟?不知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