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七月中旬,蘇業燒烤城完成了食品小企業債轉股的資產重組,完整的組建了企業的生產鏈,同時對高層領導人員的選任方法採取聘任制,一般都是招聘組去大學城或者是某大學校園裡面去招聘,這種直接蹲點的行爲比在人才市場等待學生們投簡歷進,行撒網式撈魚招聘見效要快很多。
並且在各大食品安全企業都還沒有重視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帶頭嚴格遵守國家食藥監局根據《食品安全法》新頒佈的《食品安全法實施條例》,徹查企業旗下所有的火鍋、燒烤分店,凡是違反了法律、法規和食品安全標準的行爲,一律嚴查不怠。
一開始蘇業這下血本的方式還遭到了同行的嬉笑,認爲是小題大做,誰知道食品嚴打風暴開始了,凡是黑作坊或者違反了食品安全規定的,全部停業整頓,這次嚴打風暴持續了三個月,無數的小企業因爲自身難以通過徹查,而又沒能力徹查的小企業,紛紛倒閉。
反而蘇業燒烤城因爲自身帶頭,貫徹落實食品安全的條例,作風良好,信任度極高,被省政府再度提名,成爲優秀的明星企業,在各項政策的允許下,大開綠燈,暢通無阻。
由於這時節正是夏季最炎熱的時候,可以說是火鍋、燒烤等燒烤城正處在銷售淡季,很多分店這個月業績都不怎麼好,甚至有些低迷。
江浙等地發展的陶然認爲夏天的時節不是真正的影響的因素,但是自身有侷限的地方,於是開始進行市場的調查,調查一下民意。
這幾天星城市各大熱鬧的主要街道或者幹到繁華地段,可以看到這樣一羣人,他們都是打兼職的大學生,有的無業的大媽,他們不是發宣傳傳單,而是在做徵求市場意見表,收取羣衆的意見。
在做好了市場調查以後,陶然的團隊開始針對市場調查,做出一系列的安排和調整,
王雪偉改變之前的策略,朝着川滬等地擴張,這主要是他出身於四川,心裡有種衣錦還鄉的虛榮,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帶着考察團前往四川重慶落戶的時候,卻找到了當地本土麻辣燒烤商業界商戶的抵制,甚至抗議蘇業燒烤城退出四川。
王雪偉的心腹秦瑤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拉攏一批,打一批,拉攏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小資本商家,然後使得他們加入到連鎖加盟企業中來,讓他們作爲抵抗本土商家的前沿炮灰,然後抓着一個叫囂最厲害的商戶,進行打壓,狠狠的打,打到他心服口服爲止。
王雪偉有些猶豫,秦瑤就繼續說,然後跟當地政府搞好關係,繼續走當初省會城市一樣做的事情,抱緊政府的大腿,他們也要拉項目搞業績。咱們就送他業績。
王雪偉頓時覺得這個女的除了胸大以外,也不是沒有優點的,至少在某些事情上,處在旁觀者的位置比他這個當局者要看的清楚一些。
於是王雪偉又重整旗鼓,改變策略,繼續殺回去了。
短短兩年的時間,蘇燦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是循序漸進的,沒有那種暴富之下的失衡,而是在這富裕的過程中漸變,不至於迷失在金錢財富的**中。
這兩年中,蘇成業也由一個教書匠轉變爲合格的商人,但還是感受自身知識面不夠,所以經常泡在圖書館裡面,吮吸各個層面的知識,由於蘇成業時間自由,又心無旁鶩,一來而去也積累了不少的金融知識。
再加上穿着打扮日趨於精細,平日裡鬍子都會認真修理,衣服也懂得考究,而且又有若顏服裝店平時送高檔的服裝過來,這穿衣服的風格也是積累出來了,平日裡看着是溫和儒雅,但是發威起來,也很讓人害怕,從這點上來已經深的老闆架子的喜怒無形了。
“雪偉那小子去四川是你挑唆的吧。”蘇成業坐在沙發上面,戴着眼鏡,桌上放着一本《資本論》。
蘇燦乾笑了兩聲,這次王雪偉去四川擴張事業確實是蘇燦說的沒錯,畢竟已經有了陶然在江浙一帶發展,而王雪偉橫插一手,估計後果不是共同攜手起來,而是互相內鬥。
一山不能融二虎,二人的性格和理念不同,註定了他們之間沒有聯手的可能。
所以爲了蘇業集團的發展,蘇燦必須找個理由把王雪偉連同他的團隊都調走,而眼下,四川是一個很不錯的地點。
這樣對於王雪偉來說既不是外放,反而成了開拓疆土的功臣,古代將軍都希望封疆裂土,博一個大好的似錦前程。
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湖湘的省會城市是沒有什麼發展的機遇,因爲所有的事業都已經打拼好了,這點王雪偉很明白,而要發展,就必須要出去,就像蘇燦說的那樣,四川還處在原始的商業模式裡面,這是一塊尚未開發的處女地,還處在方興未艾的大時代,利益還沒有完全被劃分出去。
其實就算是蘇燦不說,王雪偉也必須的出去,但是沒有正當的藉口,而蘇燦作爲蘇成業的親兒子,他開口就給了王雪偉一個很好的臺階下。
只能夠隨着時代不斷的發展,而駐步不前的事物,都將被淘汰,就如同現在的手機霸主諾基亞到後世的慘淡衰落一樣,在手機行業的大戰場中被打敗投降,究其原因,都是隨着時代的發展,諾基亞手機的設計理念逐漸落後於時代潮流。
只有不斷的進步,才能不被掃進歷史的角落裡面。
四川是一片浩大的疆土,有吃辣的歷史傳統,有豐富的市場,有大量的人羣,更有着大量的麻辣商業,這是方興未艾卻又蓬勃發展的土地。
更何況四川是他的故鄉,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
所以王雪偉渴望回到四川,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他王雪偉再也不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學徒了。
樹上的知了一天天的聒噪着,夏季很漫長,漫長到一天的時間都彷彿是停止的。
在這個季節,很多人揮手告別。
蘇燦和程可淑兩人報考的第一志願是中南大學,第二志願是湖大,至於後面的其他他們隨便選擇一些稍微落後的重點大學。
他選的是中南土木建築學院土木建築專業,這是他的本行了,所以蘇燦毫不猶豫選擇土木工程建築,當時程可淑還問他爲什麼選擇土木工程,蘇燦笑了笑,說直覺讓我覺得我和這個專業有緣。
程可淑就直接說他是個神棍。
蘇燦摸了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我就是一個神棍吧。”
等了將近大半個月,中南大學二級中南土木建築學院的錄取通知書終於寄到了小區裡面,保安大叔看到了以後,眼睛都眯起來了,趕緊把夏老頭叫了過來。
夏老頭看到這個通知書的學校的名字,然後又看了下面的郵戳,確認了此中南海真是這電視裡面的重點院校,笑得跟開了花一樣,那皺巴巴的皮膚都皺紋起來了,他壓低了嗓子,對他的老友道:“走,咱們去蘇小子家吃飯去,這樣的大學放在古代不說是狀元,也是榜眼的層次了吧?他們老蘇家祖墳上是冒青煙了,咱們不去吃頓飯,那可是對不住自己。”
隨着夏老頭的大嘴巴宣傳,很快小區裡面消息靈通的住戶都知道了蘇家的小子考上了中南大學,大家都喜慶起來,這可是大事啊!
當然幾家歡喜幾家愁,畢竟參加了高考的也不止蘇燦他們一家,光是小區裡面就有三四個家裡是同時參加這一屆高考的,有一家是上了二本的分數線,還有幾家的孩子都落榜了。
那家上了二本分數線的人家,早就在小區的院子裡面誇膩了,逢着一個人就誇他家兒子多努力,如今考上了一個二本學校,搞得跟中了一百萬大獎般熱鬧,不過外人都是嗤之以鼻,也怎麼搭理他們,相比較蘇燦家,那個蘇家的小子考上了重本學校,家裡人都沒吭一聲,這纔是真的寵辱不驚啊。
這纔是書香門第的家庭!
蘇燦一家本來想考上了一個大學,就低調點開一桌升學宴,然後就這麼意思一下行了,但既然街里街坊的人都知道了,如果再低調也就過意不去了,於是小區裡面凡是關係好點的,基本上都發了請帖,是正兒八經的請帖,蘇燦他老子的老子蘇老爺子寫的字,那字雖然不好看,但字體透骨虯勁有力,光看着就有種大氣鋪面而來。
蘇家老爺子也高興,還特意帶着老太太進城在蘇燦住了一些日子,摸了摸蘇燦的腦袋,然後還給他了一副題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字雖然俗套,但意思不俗,龍飛鳳舞,叫蘇燦好好的珍藏。
蘇成業偷偷蘇燦拉到偏房裡面,告訴他,老爺子可是很少給別人題字,要格外珍惜。
蘇老爺子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就把辦升學酒席的日子給定了下來,廣邀親朋好友,凡是關係好的人都被邀請了,辦就升學酒的地點就在一中主店。
這樣一來既節省了辦酒席所用的開支,又替燒烤城打了一次無形的廣告。
蘇燦辦完酒席以後,接連的也是劉磊開始辦酒席了,劉磊他家老子劉自成也跟他一樣不知道低調爲何物,大肆炫耀自己的兒子,而且也辦了一場很風光體面的升學宴,不過劉自成本來就是一個退居二線的官員,沒有一線時候威風,在加上當時掌權的時候比較清高,不收取別人的賄賂,於是身上也沒有多少的銀子,這辦酒席以後,發現哪怕是收取了禮金,也入不熬出。
這個季節夏天繁沉漫長,離開學也還剩下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
在東街的一家燒烤攤邊上,攤邊是沙灘鵝卵石地面,有風吹過來,十分的涼爽,對面是燈火輝煌的街道。
這家燒烤攤的店主是蘇燦的老熟人,叫楊叔,蘇燦他們第一次聚會就是在這裡的。
當然,這一次,蘇燦他們來的人也差不多齊聚了,張家斌、君耀、趙順、劉磊這四人是必到的,也額外的增加了一些人,比如說程可淑,李芸,李安然,還有羅曦和陳素素,再加上蘇燦,他們組成了一個小圈子小羣體。
不過這些羣體到了明年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各自散落在哪了,天涯海角,有可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所以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高昂。
一晚上,君耀且歌且舞,給大家增添了氣氛,逗得大家樂開懷,他們舉杯爲明天干一杯,爲那遙遠的未來,還有不確定的小幸福。
到散場該分別的時候,大家又有點依依不捨了,畢竟可以說兩年多的時間來,相互之間都有了深厚的感情。
蘇燦站起身來擴胸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將心裡那些不快的情緒都排除體外,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夥伴,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惆悵。
人生就是如此,讀那麼久的書,就是爲了這一場改變命運的高考,面對這些夥伴,許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這一輩子,可能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了。
“離別不代表永久的分隔,離別只是一種追求的起點,在夕陽落下的地方,我們揮手說再會,在朝陽升起的地平線,我們會再次驚喜相聚!”蘇燦笑了笑,儘量讓自己臉上浮現笑容,而不是一副愁苦的臉,作爲這個團體靈魂人物的他必須要振作起來。
“是啊,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那麼傷感幹嘛,以後要是想見面了,你們打個電話,我們立刻趕到!”劉磊笑着說的,不過大家都可以感受他到的情緒。
“最後來擁抱一個吧。”
“好。”大家的緩緩的點頭,面帶笑容。
他們擁抱在一起,沒有說話,但是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情緒。
彼此間不需要再多的言語,這一刻,只要緊緊的擁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