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在這。”歐白陽先看到了一個門牌。
“1,我找到了。”柳絮也高興地說。
“這裡就是18了。”彭佳看到了在微弱的路燈下,那黃銅釘上的門牌,寫着18的字樣。
“啊?那我們要怎麼偵察?上去敲門?”柳絮見那屋內有隱隱的燈光露出來。
“嗯,好主意。你們倆呆在這,別讓對方看到了,我進去偵察一下情況。”
不等柳絮和歐白陽拉住她,彭佳就一個人走上前去,好象悠閒散步時的,但又帶着鎮定自若的模樣,走到那標着18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這個小區的格局與別的地方不同,別的小區一般一樓都會弄成車庫停車場什麼的,但這個小區的一樓依舊住人,因爲一樓是挑高的複式結構,而這複式結構裡,還帶了一個地下室。
之所以會發現這裡有地下室,是彭佳走近時,發現在18的地面上,造近房門石階梯的地方,有一扇窗戶,那明顯就是給地下室通風排氣用的。
“答答答”,彭佳上前敲響了門,因爲她沒有看到門鈴。
屋裡好象有電視的聲音,就在彭佳敲門之後,電視的聲音停住了,接着,一個男聲響起:“誰呀?”
“你好,問下路。”彭佳用想好的藉口回答。
“篤篤篤”,屋裡響起一陣似乎是木拖鞋走路擦地的聲音,接着·屋門打開了,露出的卻是一張女人的臉,她警惕地看着彭佳問:
“你想問路?”
“是啊,我想問下,1在哪裡,在這裡轉了半天,找不到。”彭佳坦然地回答,但見是這個女人出來開門,她感覺有點奇怪。
事實上·她以爲會是那個男的出來開門。
“讓她進來。”屋內,傳來一個男聲。
“碰”地一聲,那個女的把門拉開了,道:“進來吧。”
很奇怪的是,那個女的聲音裡透出了莫名的古怪,讓彭佳背上一涼,那感覺,就好象她進了屋裡,就出不來了似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一進屋她就有點傻眼了·只見咖啡廳裡見過的那個男人費立新,光着上身,下苫穿了一條三角的短褲,正坐在沙發上,歪着頭點菸,一看到彭佳進來,臉上邪邪地一笑:
“把門關上,坐下。”
彭佳見那個女人果然乖乖地把門關上,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就象一個聽話的木偶一般·但是看向彭佳的眼神卻流露出某種哀
不對勁呀!彭佳心想,不過,她的手機雖然放在手提包裡·卻不好拿出來打電話。
“唉呀,佳佳怎麼進去了?情況有點不對呀。”柳絮對歐白陽道。
“嗯,我還是打個電話給建陽吧。”歐白陽知道彭佳萬一有什麼閃失,那可是犯了衆怒的事情,不敢怠慢,當即拿出電話,打給了李建陽。
“呵呵,這位美女·來·坐。阿珍,怎麼不給客人泡茶呢?”費立新發話了·聲音裡卻中氣十足,帶着一種征服的威嚴。
阿珍收了收敞開的袖口·怯生生地站起來往廚房的地方走去。
“呃,不麻煩了,我只是問個路,馬上就走。”彭佳覺得,就算屋裡的氣氛再不怪異,她也不能和一個只穿着三角短褲的男人坐在屋裡喝茶呀。
“呵呵,來的都是客嘛。你說說,要問哪裡?我在這一片住的挺久的,應該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費立新不疾不徐地道。
雖然光着上身,但頭髮卻是中分鋥亮,上身的皮膚也細膩滑亮,看得出不是個體力勞動者,但他說話的言語裡卻透出一股外國人說國內語言的腔調,似乎在強調着他的某種資歷和優越性。
以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來分析,這個叫阿珍的女人此時一定被費立新嚴加控制了。
因爲她可以去開門,可以外出喝咖啡,但卻不懂得逃跑和報警,就象唐僧下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一樣,好象跑再遠都能被那咒語擊倒,覺得跑多遠也沒有用,索性不跑了。
“費先生還沒結婚吧?阿珍是你未婚妻?還是女朋友?”見費立新一臉猥瑣的樣子,彭佳索性單刀直入,她纔沒興趣和他打啞謎呢。
費立新雖然身高腳長,但據彭佳觀察,此人並沒有進行過體能訓練,也沒有武術功底,看他的樣子,征服一個女人也就憑藉的是一個男人原始的超過女人的蠻力而已。
“咦?”費立新這回坐正了,彭佳這麼直接了當地問他,就象赤裸裸地打他的臉似的,談話節奏完全被彭佳給控制了,這讓一向充滿控制慾的他很不爽。狒好象對我的事情很瞭解呀?”
“你是在日本留學回國的海歸吧?現在聽說沒找工作?”彭佳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一派鎮定從容的樣子。
“咣噹”一聲,玻璃杯砸到地上粉碎的聲音把費立新嚇了一跳,原來是阿珍端着兩杯茶出來,聽到彭佳說的話,嚇得把茶倒翻在了地上。
“阿珍,你怎麼毛手毛腳的?”費立新難得的親切,聽在阿珍耳裡卻是如此怪異,“一會去那裡給我好好呆着。
阿珍聽他這麼一說,臉上一滯,那神情特別地恐懼,讓彭佳心裡一抽,再次確定了這對“戀人”是絕對有問題的。
“阿珍,你別怕,他是你的什麼人?你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彭佳撫慰阿珍,她的腦海裡閃過詹姆斯。福特書裡的話,幾乎都可以與眼前的阿珍的處境和表現對上號。
“沒,沒有什麼不好,我現在可好了。”阿珍臉上露出了驚懼的樣子,連連後退,接着,竟然跑到客廳外連接廚房的地方,好象突然消失了。
“哼,賤貨,還算識相。”費立新一步跨上前來,對着彭佳道,“臭女人,接下來該收拾你了。你一個女人,敢進我的屋,算你前輩子沒燒高香,倒黴。”
說着,費立新變了臉孔,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猙獰。
他從沙發下一撈,竟然“嘩啦啦”地拿出了一根鐵鏈,然後就對着彭佳走了上來,竟然是要憑身高力沉,要對彭佳強行下手了。
彭佳運氣在拳,正要正面迎敵,突然,房門“碰”地一聲被撞開了:
“放下武器,我們是警察!”
進來兩個架着上膛子彈手槍的警員,身後跟進的人彭佳當然不陌生,正是李建陽。
原來李建陽接到歐白陽的電話後,直覺到事情不對,於是立即帶了一隊警員趕到這個小區,藉着紅外偵察儀,看到屋內的男人似乎要對彭佳不利,他們立即果斷地破門而入。
看到彭佳安然無恙,李建陽舒了口氣。林書記雖然沒有明確指示過要保護好彭佳的安全,但是從他對她的緊張勁上,屬下都能看出,別說彭佳有個三長兩短了,就是她身上多個傷口,那就都是了不得的事。
有了這種認知,李建陽自然不敢怠慢,哪怕砸錯了門,最多給對方道下歉,賠下損失,這還都是可控的範圍內,如果彭佳傷了毫髮,那麼麻煩就大了。
“你們,你們,是怎麼找來的?”看着如神兵天降的警察,費立新傻了眼,在黑洞洞槍口的伺候下,他只好乖乖地放下了手裡的鐵鏈,被警察反手銬住推上了警車。
“那個姑娘跑到這裡就不見了。”彭佳走到廚房和客廳的連接處,仔細一看,便發現了端倪,原來,在就這連接處的牆上有一道暗門,只是顏色的貼的牆紙的顏色一樣,乍一看渾然一體,還真不知道這裡有個門呢。
李建陽擋住彭佳,自已上前用力一推,沒想到這門並沒有鎖,直接就向內打開了,裡面黑洞洞的,李建陽從腰帶上取出專用的警用手電,一手舉着手電,一手端着槍,向內一照。
原來這是通向地下室的門,手電之下是一個臺階,幾個人沿着臺階就往下走。
到了最後一級臺階,彭佳看到牆上有個開關一樣的東西,便隨手一按,竟然真的是電燈開關,隨着彭佳手的按下,地下室內一時燈火通明。
一幕讓現場的人都震驚的畫面出現了,只見他們眼前,是一個不到一米高的鐵籠,鐵籠裡,抖抖索索地竟然關着一個人,正是一臉驚恐的阿珍。
“阿珍,別怕,我們是警察。”彭佳上前,趕緊打開鐵門,把手伸出了鐵籠裡半蹲着的她。
可以想象,在彭佳他們沒有來解救前的日子裡,她肯定經常遭受到這樣的非人待遇,以至於養成了條件反射,只要費立新一發火,她就得自動跑進鐵籠裡關起來。
阿珍一看到穿着警服的警察,這才象相信了是真的似的,把手伸給了彭佳,鑽出鐵籠後,她竟一頭鑽進彭佳的懷裡“哇”地哭了起來。
隨後趕到的柳絮和歐白陽看到這一幕也傻了眼,她們沒有想到,在咖啡廳裡的一場閒扯和無意中的注目,竟然真地解救了一個受苦受難的姐妹。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彭佳把阿珍帶出地下室,坐在客廳裡,讓她喝了熱水之後,她才戰戰兢兢地說出了自已的不幸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