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點點頭應道,“當然可以,你們隨便用,只是別弄壞了鄉親們的屋子和東西行,小姑娘,看你們幾個人這一身衣裳太爛了,我家裡還有些兒子媳婦的舊衣裳,不若你們跟我去我家,我給你們找找?”
李月點點頭,應道,“那辛苦老人家了。”
之後李月一行人便跟着那老人去了他家,李月邊邊便觀察着這個村子,這個村裡並不似李月家裡的外山村,也不似大路村,這個村子特別的集,房子基本都集在一塊兒,有的人家,兩家院子只隔着一條巷子。
這老人家裡倒是有個很大的院子,周邊也有好些屋子,估摸着家裡人口應該不少的,到了老人家裡,老人招呼着幾個人自己找地方坐,然後便進了屋去翻找出來了一些舊衣裳,拿出來讓他們自己挑了穿,李雲卻是不想穿那些衣裳,而是朝李月說道,“找點針線你幫我補補是了。”
李月看着李雲跟自己的衣服,這都是她自己做的,棉衣棉褲,樣式簡潔大方,穿着方便,她也不想穿那老人找出來的舊棉裙,兩人身這衣服,也是下襬好多地方刮破了,棉花出來了,補一補應該還是可以穿的,便贊同的李月的提議,找老人要了針線,李月那嫺熟的縫合手法,三兩下也給補好了,只是縫合的地方看着稍稍有些怪。
林霄身的衣服是許錦娘按照李月所說的樣式給做的,林霄看着李月三兩下將李雲跟她自己的衣服補好了,也不想穿那些散發着黴味的舊衣服,硬是頂着李雲刀子般的眼神,讓李月也給他將衣服補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趙捕頭讓李忠叫來了援軍的首領臨淄城防劉副將,衆人坐在院子裡,商量着下一步怎麼做,是先回去還是繼續尋找鮮卑騎兵。
那劉副將一看是個憨厚老實的人,聽的趙捕頭問他可有打算,便說道,“黃大人說了,讓我一切聽從趙捕頭安排。”
趙捕頭輕嘆一聲,如今這局面,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啊?
跟鮮卑騎兵硬拼,他們如今這五十多個人,怕是根本不是鮮卑騎兵的對手,可是若是撤回臨淄縣城,想想李月說的,不知道還有多少百姓遭遇屠殺,又讓他如何忍心,真的是左右爲難。
李月也低着頭思考着對策,隨即眼睛發亮的擡起頭,開口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聽得李月的話,衆人便都將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李月,便聽得李月繼續說道,“既然這些鮮卑騎兵的目的是屠村,那咱們在這村子裡來個守株待兔。”
林霄聽的李月的話,很不給面子的拆臺說道,“你確定不是人家來個甕捉鱉?”
隨即林霄便接收到了李雲那冷嗖嗖的眼刀子,林霄乖乖的閉了嘴。
而林霄所說的話,其他人卻是聽進了耳裡,便聽的趙捕頭開口說道,“林公子說的有道理,咱們這點人,我擔心根本不是那些鮮卑騎兵的對手,一個不好,還真可能被鮮卑騎兵圍在村裡來個甕捉鱉了。”
李月卻是並沒有因爲他們所說的話而氣餒,還是繼續說道,“那些個鮮卑騎兵如此厲害,主要倚仗還是他們胯下兇悍的戰馬,若是咱們收拾了他們胯下的戰馬,再給 他們來個游擊戰,那他們那點人不足爲懼了。”
聽得又一個新鮮名字,李雲好問道,“什麼是游擊戰?”
李月笑着解釋道,“是咱們利用熟悉地理的優勢,跟他們採取偷襲的戰術,打不過躲,趁着他們不注意再打,不跟他們正面衝突。”
那劉副將作爲一個守城副將,對於戰略戰術還是有一些瞭解的,聽的李月的話,有些瞠目結舌的開口說道,“還有這樣的戰術?這是不是太過於小人行徑了?”
便聽的李月開口說道,“兵不厭詐,而且這鮮卑騎兵如此沒有人性,無恥的屠殺我大燕的邊境百姓,難道劉副將還要跟他們講君子?”
一旁的趙捕頭心痛的開口說道,“劉副將是沒有看見那場面,他們簡直是禽獸不如啊,我們昨天走了幾個村子,好幾個村子都是屍橫遍野,沒有一個活着的人了,即便有僥倖活着的,也大多都是身受重傷,只剩下一口氣。”
那些個昨天見着那場面的捕快,臉也都浮現出了憤恨的情緒。
劉副將看着這些個在鮮卑騎兵手裡存活下來的人,不再說話了。
李雲卻是朝着李月說道,“你繼續說,打游擊戰,你的計劃?”
李月繼續說道,“這個村子沒有被鮮卑騎兵屠過村,村裡人又都走光了,再加我剛剛觀察了一下,這個村子相對集,院子挨着院子,還到處是小巷子,這裡是咱們打游擊戰的最佳位置,咱們先在村子外面佈置一番,先是逼着那鮮卑騎兵不得不下馬作戰,之後咱們在這村子裡埋伏着,跟他們玩兒游擊戰。”
其一捕快問道,“那他們要是不來這村子怎麼辦?”
李月輕笑一聲,“那更簡單了,派人直接去將他們引過來便是了,相信咱們昨天殺了他們那麼多人,若是今天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是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李月將自己的計劃說完了,便停了下來,等着衆人做決定。
最先開口的是李雲,“我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再跟李雲李月這段時間的相處之,趙捕頭早從心裡對兩人產生了信任,聽的李雲表了態,便也開口說道,“我也覺得可以一試。”
之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劉副將身,等着他的決定,看趙捕頭都說可以一試,劉副將便開口說道,“既然都覺得可以一試,那咱們試試吧。”
所有人都通過,李雲便開口說道,“既然是月兒的計劃,那由月兒來安排吧,咱們聽從她的安排?”
經過昨天到今天的相處,趙捕頭早不把李月當成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看了,聽的李雲的話,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行,這般辦吧。”
劉副將卻是皺起了眉頭,讓他們一羣大老爺們,聽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安排,可行呢?
見到劉副將一副皺着眉頭猶豫着不開口的樣子,趙捕頭開口說道,“大人不是讓劉副將都聽我的麼?那這麼決定了,劉副將放心,聽我的肯定沒錯。”
聽的趙捕頭的話,劉副將雖說還是覺得有些不靠譜,卻也沒有再反對。
李月聽的大家都決定用自己的計劃,倒是也沒有客氣,開始吩咐下達任務,“首先咱們得在村子周圍佈置一番,對付進村時的鮮卑戰馬,這村子周圍地勢平坦,人都無處可藏,用套馬繩有些不實際,所以便用陷阱吧,村子周圍挖滿陷阱,陷阱下面填滿倒刺,這鮮卑騎兵人數再多,怕是也多不過兩百人,只用簡單的木刺陷阱可以了,村子裡面,再找一些埋伏點吧,每個埋伏點埋伏着人,見着落單的,或是覺得能一拼的,殺完之後再換另外的地點埋伏起來,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咱們要讓他們摸不着咱們有多少人,找不到他們藏身的地點。劉副將,麻煩您帶着人去挖陷阱和佈置木刺吧,趙捕頭,埋伏點由您負責吧,相公,你去引那些鮮卑騎兵過來如何,你的輕功好,容易脫身。”
李雲點點頭,“好。”
李月看向劉副將跟趙捕頭,“您們呢?可有異議?”
趙捕頭跟劉副將都開口說道,“按小月(李夫人)說的辦。”
聽的大家都沒了異議,李月站起身,開口說道,“那開始行動吧,咱們的動作快一分,這附近的村民少一分危險,劉副將,我先跟您去看看陷阱要如何佈置,順便教教大家如何簡便快捷的製作木刺。”
之後衆人便各自快速的行動了起來,林霄則一直跟着李月轉悠,李月走到哪兒林霄便到哪兒,跟的久了,李月看向林霄,疑惑問道,“你老跟着我轉幹啥,也不去幫忙。”
便聽得林霄說道,“李兄說了,讓我寸步不離的跟着你,時刻保證你的安全。”
李月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仍由林霄跟着。
那老人也終於相信了他們是官府的人了,知道他們要在這村子裡伏擊那些匪徒,還特意將家裡藏着的糧食找了出來,跟那個領路人一起給大家做了飯,雖說分量不多且簡陋,卻也總啃乾糧好了許多。
一衆人都在趙捕頭劉副將等人的監督下緊趕慢趕,等一切佈置妥當,也已經是下晌了。
如今等着李雲跟李忠帶着那鮮卑騎兵過來了,李月跟趙捕頭劉副將站在村口看着遠處,李月忍不住喃喃說道,“今天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了那些鮮卑騎兵的毒手。”
聽的李月的話,趙捕頭跟劉副將也都變的表情沉重,看着村口沒有說話。
衆人等到了傍晚的時候,跟着李月的林霄終是開口說道,“來了。”
原本站在村口的李月快速轉身,朝着旁邊的劉副將趙捕頭說道,“咱們該藏起來了。”
之後幾人便藏到了村口的一屋頂,看着村口的動靜,漸漸的便感覺到馬蹄聲越來越近,最先看到了是李雲跟李忠騎着馬朝這邊狂奔而來,兩人按照之前說好的,繞過佈置的陷阱入村,而兩人才剛進來村裡,便見着後面至少有一百人左右的騎兵追在兩人身後,快速的朝這邊村裡衝了過來。
看到這邊的村子,那些個鮮卑騎兵更是興奮,揮舞着馬刀,嘴裡大聲的喲呵着衝進村子,李雲跟李忠到了村口,便將兩匹馬棄在了村口的位置,快速鑽進了村子裡消失不見。
李月看着那一羣揮舞着馬刀吆喝着朝村口衝過來的鮮卑騎兵,冷笑這小聲說道,“哼哼,趁着這會兒盡情的吆喝,等下看你們還怎麼吆喝的出來。”
李月設置的陷阱可是按照兩百匹馬的數量挖的,如今這點數量的騎兵,那村口前面設置的陷阱,怕是夠他們喝一壺了,即便是錯過了一次兩次陷阱,後面卻還有更多的陷阱等着他們,若是途發現端倪想要退回去,後面卻又是要面對同樣的陷阱,從而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因爲李月設置的村子外面第一輪陷阱,面可是放了木板的,馬匹的第一次踩踏,根本不會陷下去,但是若是再次返回去,再來一次二次踩踏,那必定會觸發陷阱,只要這鮮卑騎兵衝了過來,無論如何,都會徹底的陷入李月設計的陷阱包圍圈。
當時劉副將聽的李月的佈置,之後見着李月可以利用馬匹精確的計算出,那些需要二次觸發的陷阱木板所需的厚度,原本還因爲李月是女子而有些輕視的心思,也徹底的消失不見了,他終是明白了趙捕頭那麼自負的人,爲何會甘願聽這樣一個丫頭的了,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即便是他這個副將,也有些自愧不如,心想着這女子若是身爲男兒身,怕是一定會有所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