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還請韓先生幫我把他送出國。”夜色下,夏靈犀看着那霓虹燈,鄭重地道。
韓西嶺一隻手插在褲包裡,褲子線條筆直。他輕笑一聲,道:“靈犀,哪怕我送他出國了,他醒過來再回來他也做得到,你這怕是無用功。”
“我會給他一封信。”夏靈犀回答道。
韓西嶺一頓,那雙鳳眸微微眯起,只好點頭:“那好。”
夏靈犀猛地轉過頭,夜風吹起了她的墨色長髮,清冷如月華的臉終於露出點點笑容,道:“謝謝你,幫了我無數次。”
韓西嶺側頭,黑色的碎髮在月華下浮現出一絲薄薄的光線。
“哦?有嗎?”
夏靈犀頷首:“對,沒有你放我和風痕走,或許也沒有今日的我。”
韓西嶺渾身大震,整個人竟有些失控起來:“你知道我是誰?”
夏靈犀理所當然地道:“九年前海盜船上的少主,是不是?你讓他們放了我和風痕。”
只不過少主始終只是少主,權力沒有那麼大。
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給了他們一條船,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命了。
當然,很幸運的是她和風痕都活了下來。
韓西嶺略顯沉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失笑道:“沒想到你會感激,而不是憎恨。”
答應把那小姑娘放到小船後,他就有點後悔了。一個小姑娘和一個未成年放在一條船上,那就猶如大海之上的一粒子麻,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哪怕活得下來,也會造成嚴重的心裡陰影吧?
結果她竟然沒有憎恨他,反而是感謝他這個決定。
韓西嶺看着夏靈犀完美的側臉,突然有些猶疑起來。
當初在海盜船上,是不是應該再強硬一點?或許她就不會爲了風痕而這般奔波?
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這種假設。
夏靈犀看了看時間,道:“那麻煩你了,我先去了。”
韓西嶺點頭,目光復雜地看着月色。
夏靈犀去前臺領取房卡,開了帝都頂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進去開燈。
落地窗旁邊放在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在月色下落出了側影。
夏靈犀把總統套房裡所有的窗戶統統打開,微涼的風吹進來,把那白色的紗織如蟬翼般的窗簾輕輕吹起來,顯得空靈而又飄逸。
打開後,夏靈犀坐在了鋼琴前面,靜靜等待。
一道風吹來,吹起她的長髮,更直接把那白色鋼琴之上的花**吹倒摔在地上,發出刺耳不和諧的聲響。
夏靈犀低頭一看腳邊的影子,不回頭就知道了那人是誰。
這人出現不走門的,所以那位跟蹤她的記者可以消停一下了。
男人在她身後撩起了她的墨色長髮,磁性的嗓音裡竟有些癡纏悱惻。
“夏小姐,久等了。”
夏靈犀的身體微微顫抖,對那略顯輕浮的語調心生不喜。
她討厭這樣的語氣。
夏靈犀深深一呼吸,鼓起勇氣站起身,拿過鋼琴上的一杯水遞給他道:“給你。”
風痕略微挑眉,笑問:“你在裡面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