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淒厲的呼喊聲劃破長空,在空氣中迴盪許久許久。
穆長風緊緊把秦如抱在懷中,看着鮮紅的血如泉涌,小如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小如,你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什麼要跑出來擋槍?”
秦如顫巍巍的想要觸碰他的臉頰,可卻力不從心,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知道她很快就要死了。
“長風,我知道……你贏不了他的。”穆流雲幾個手下這麼厲害,他的槍法能差到哪裡去?而長風雖然最近也在家辛苦鍛鍊,可卻沒有什麼成效。
“我,不想讓你死。”她咳嗽了兩聲,喘氣越來越困難,眼簾厚重得慢慢闔上,“長風,要照顧好……我們的兒子,你,你要多……保重……”
手重重的垂落,畫着紫色眼影的眼簾長久的闔上了,再也不會醒過來。
“小如,小如!不要離開我,不要……”
如果說什麼人能讓穆長風失控,非秦如莫屬。這個他愛到骨子裡的女人,自從他們相遇的第一天,他就深深被她迷住了。這些年對她的愛戀和憐惜有增無減。
可上次若不是因爲德倫。史密斯的事情,他也不會冷落她,甚至懷疑秦淵的身世。還沒來得及複合,訴說他的懺悔,小如卻被自己的子彈穿破心臟,死在了他的懷裡。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衆人都看得傻眼,在穆長風準備開槍的剎那,火蛇和魁龍都屏住呼吸,暗暗在心裡轉動着心思,無論如何,都要替老大挨下這一槍。
只不過秦如的動作比他們更快而已,她趁韓宵分神的時候,用力掙脫了他的鉗制,朝穆長風撲過去,擋住了穆流雲的子彈,同時穆長風的子彈也沒入了她的胸口。
就這樣,秦如成爲了父子倆互相殘殺的犧牲品,槍下魂。
穆長風也不管現在身處什麼險境了,他的心思完全被秦如的死亡給折騰沒了。
“快,快幫我叫救護車,小如她還沒死,她只是睡過去了。”
穆流雲把手槍丟回給了薛少揚,冷冷的看着這一幕。
秦如對他而言,是個仇恨般的存在。當年要不是她迷惑了穆長風,母親也就不會被氣得臥病在牀。甚至於她過世的當天,穆長風還帶秦如出現在她面前,刺激得她休克,然後溘然長逝。
雖然怪罪到秦如頭上不太合理,穆長風是最重要的因素,現在看到秦如死了,他連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讓她多活了二十幾年,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穆長風淚眼滂沱,“穆流雲,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求你幫我叫救護車好不好?”
他的手機沒有隨身攜帶,現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穆流雲身上。
穆流雲卻只是冷冷的說道,“她已經死了,你求我也沒用。”
真難得看到穆長風會主動求他,他們之間的爭鬥已經好多年了,幾時看過穆長風示弱?
嚴厲看着穆長風像失心瘋一樣,也明白不能指望他了,他跟詹大隊長談條件,“我還有三個狙擊手的手下,你們雖然人多,可若是我傷到一根汗毛,你們估計就會有人傷亡。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們放我走,我撤走我的人。”
不說詹隊長不同意,火狼第一個不答應,“我不同意。明明是你身居劣勢,竟然還妄想安全逃離,想的也太美了。好不容易把你引誘出來,怎麼能輕易放過?”
嚴厲邪佞的笑了,“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先第一個要做掉的就是你,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我無所謂,反正我就沒打算能夠平安活着。”
魁影捏緊拳頭,心臟狠狠的揪痛,火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跟嚴厲同歸於盡?這個想法讓她目眥欲裂,好不容易纔能看到他清醒了,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
“那,我就先把你的老大給滅了。也算是爲了穆長風報了殺妻之仇。”
魁龍冷笑,“秦如的死根本就是穆長風自己造成的,要不是他做出那個什麼破爛提議,至於這樣嗎?”
“夠了,都給我閉嘴!”穆長風摟抱着秦如,兩眼猩紅,“現在你們很得意是吧?我警告你們,要是再吵吵鬧鬧,***的老子廢了你們一個個的。”
小如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壓根就不相信前一秒還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的人,下一刻就冰冷的躺在自己的懷裡。
“穆流雲,老子第一個先殺了你。”
他槍口對準穆流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現在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境地,“如果不是你,小如也不會死。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霍宇辰翻了個白眼,賊喊捉賊估計就是像穆長風這樣的,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清脆的槍聲又響起,魁龍反應迅速的推開了穆流雲,子彈沒入了牆根。
魁影眯起眼睛,動作利索的在背後偷襲穆長風,手勁很大,朝他的脖子狠狠劈了下去,利索地奪走了他的槍。
火狼趁亂用槍口敲了嚴厲的太陽穴,嚴厲閃躲不及,還是捱了一記悶疼,他露出嗜血的冷笑,“好,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狙擊手,準備發射!”
他做了一個動作,火狼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全神貫注的豎起耳朵,然後狂吼一聲,“快趴下。”
子彈稍微偏了一點,擦着穆流雲的臉頰飛過去,他只感覺臉頰一陣刺痛,敏捷地躲開了攻擊。
詹隊長也不客氣,手一揮就讓手下行動起來,把嚴厲的手下都先扣起來。
嚴厲哈哈大笑,“你們今天誰也跑不了,他們一會一個一個的射殺,到最後只有我纔是勝利者。”
詹隊長早就悄悄下了命令讓一小隊手下衝到對面大樓去截殺狙擊手,可現在看來是沒有成功截殺。這讓他頭疼不已,嚴厲這廝,想要擒下他,簡直是個艱鉅的任務。
警方很快就控制了場面,穆長風由魁龍盯着,火狼一直都把目光鎖在嚴厲身上,魁影閃身到了穆流雲面前,和火蛇雙雙站在他面前,預防就狙擊手把穆流雲作爲攻擊對象。
火蛇卻突然說道,“魁影,先帶老大走。”
魁影看了一眼火狼和魁龍,“不,我要留在這裡將功贖罪,蛇,你能力強,保護穆少撤離。”
穆流雲緊緊抿着脣,“你們不要把我當廢物,都讓開!”
火蛇謹慎的注視着對面大樓,“不行,危險尚未解除,我不能冒險。老大您先避一避。”
等了半天,也就只有一開始輕飄飄的一顆子彈,秋風蕭瑟,除了風聲什麼都木有了。
嚴厲不敢置信,“不可能,他們藏的這麼隱秘,怎麼可能會被發現?”
只可惜,迴應他的也只有風聲。
穆長風卻瘋了一樣推開魁龍,朝穆流雲撲過去,“穆流雲,我今天要跟你同歸於盡。”
小如死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過在死之前,他一定要拖穆流雲下水,爲小如報仇。
魁龍動作更加敏捷,甩出腰間的長鞭,狠狠就朝穆長風的背部揮下去,凌厲的風聲響起,穆長風已經踉蹌這後退幾步,然後跌落在地。
鞭子如長蛇舞動,在空中打轉了一圈,纏繞在了穆長風身上,他冷笑,“來啊,再接着來。看是我的鞭子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穆長風眼睛佈滿血絲,看着秦如那具冰冷的屍體,悲痛欲絕,傷心得仰天長嘯。
穆流雲抿着脣,滿臉肅殺之氣,面無表情,眼神恍若冰冷的寒潭,“傷心欲絕,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當初他逼迫自己和小優分開,如今也要讓穆長風嚐嚐這種滋味。不是很有能耐嗎?秦如一死,對穆長風打擊巨大,最好能夠讓他生不如死,活活的煎熬吧,總有一天會熬到死。
穆長風瘋狂的捶打着地板,“穆流雲,我給你勢不兩立,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你送到閻羅殿。”
“我等着!”他拉了拉衣領,如君臨天下的帝王。
狙擊手沒有再發動攻擊,嚴厲被火狼一棍子敲倒,“詹大隊長,交給你了。”
嚴厲頹廢躺在地上,還是想象不出來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莫非是排中還有內鬼?
簡優拍着胸口,“天啊,剛纔真的嚇死我了,幸好沒事,看來王叔和小慧已經把那三個人給收拾了。”
王叔來敲門的時候,小美一驚一乍的,確定是王叔之後這纔開門。
王叔一身狼狽,拳頭腫了起來,就連嘴角都淤青了,血絲滲了出來,臉上卻帶着笑意,“小姐,解決了。”
“王叔,你……”簡優嚇了一跳。
“我沒事,不過是跟那個臭小子打了一架。”
簡優讓小美收拾東西,“事情已經解決了,王叔,您先去醫院包紮一下,不然陳媽會心疼的。”
在樓下的時候遇到了鍾慧,她旁邊還站着一個高大年輕男子,簡優見過,他是鍾慧的哥哥鍾智柏。沒想到她竟然把她哥哥都找來幫忙了。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們,我請兩位吃晚餐如何?”
鍾慧拍拍她的肩膀,“說哪裡話?我們都是朋友。改天吧,還要善後。”
魁龍推着穆流雲從電梯出來,剛好掃到簡優的背影,“咦,那不是大嫂嗎?她怎麼在這裡?”
只是等穆流雲追出去的時候,哪裡還有簡優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