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會溫和笑着,臉上帶着淺淺酒窩的駱遠不僅是張韻第一次見到,對於別人來說也是從未見過的。連學校裡的人都在傳說,駱遠這一天到晚翹着嘴角的模樣是談戀愛了。駱遠可當了這麼多年的高冷男神,別人都忙着早戀的時候,他和女生都很沒怎麼說過話,情書是一箱子一箱子的直接往垃圾桶裡倒。對女生也沒個憐香惜玉的勁兒,剛上高中的時候,有女生看少女漫畫看多了,爲了和駱遠認識,故意往他身上撞。結果被駱遠閃開後,駱遠還能回頭對着摔倒在地上的女生冷聲冷氣的說:“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了。”

就這副樣子,還有女生繼續往他身邊撲呢。

駱遠這會兒臉上的冰川融化了,露出了鳥語花開的景象,對人也溫和了不少,也就更招人了。鬧得一些個小女生都沒心思學習了,都想知道那個可能和駱遠談戀愛的女生是誰。很多人都猜測着是田柔柔,畢竟田柔柔長的漂亮又和駱遠一個班級,田柔柔對駱遠還有着大家都知道的心思。但眼看着田柔柔臉上沒一點兒喜氣,反而常常皺緊了眉頭,成績一個勁兒的下滑,這麼看來又不大像田柔柔,田柔柔就被排除了。

中間張韻也被捲進來過,雖然他們算是一家的,可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啊,連名字都在一個戶口本上出現過。張韻現在模樣長開了,雖差田柔柔那大美女級別的很遠,可還看得過眼兒。關鍵是張韻練得身材不錯,又和駱遠一塊兒住着,沒準兒就日久生情了。

但張韻也就被傳了一小陣兒,也就兩三天的功夫,張韻就被排除在外了。因爲張韻找趙大龍打駱遠的事,是跟着張韻從初中一直走到高中。就這事兒在前面擋着,在別人心裡,只要駱遠不是個受虐狂,就不該對張韻動心思。更何況如果按小說派類來分,駱遠就是“鴛鴦蝴蝶派”的氣質,張韻就是“山藥蛋派”的氣質,一個陽春白雪,一個下里巴人。就算現在陽春白雪的“雪”融了點兒,“春”多了點兒,也不是下里巴人張韻這塊爛泥能糊人家褲腿上的。

駱遠這麼一變樣,張韻跟着躺槍是受了不少糟踐。

但張韻無緣無故的捱了不少人損,可也沒人知道駱遠這到底爲什麼變了樣兒,這都快成了整個學校未解之謎了。

張韻也挺納悶的,原來那大冰殼下面藏得是這張臉,原來駱遠也會彎着眼睛笑,笑得那眼睛都能溢出春水一樣。張韻都快不認識現在的駱遠了,不僅張韻覺得不認識駱遠了。連羅娟來看駱遠,看着駱遠翹起嘴角笑了一下,羅娟都愣了小半天。

張韻尋摸了幾天,對比起圍觀羣衆,離話題人物駱遠最近的張韻慢慢發覺駱遠這麼大變化的根兒就是在她身上。這真不是張韻自戀,現在駱遠對她比以前更好了。好到有點兒黏糊的地步,吃魚連魚刺兒都能幫她給剔了,吃荔枝能給她剝皮兒。最過的一次,是正好趕上雨後放學,駱遠不僅等着她一起放學回別墅,看到了她還彎下腰幫她挽了下校服褲腳。還好那時候下晚自習天黑,沒幾個人看到。駱遠大約也知道他這做的有點兒膩歪人,張韻一縮腳,駱遠就收回手站起身了。

可到了別墅,駱遠還是紅了臉笑着說了句特膩人的話:“就是特別想對你好,你別有壓力。”

張韻反覆琢磨着,也沒想過她給了駱遠什麼暗示,她也鬧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力量打開了駱遠的膩歪洪水。但趕上這高考的當口,眼看着駱遠的學習成績順着他這滿面春風一路飆升都快飆到頂點了。張韻覺得她這時候給駱遠潑冷水,那萬一把駱遠的成績拉下來,不是更坑了他麼?也對不起駱遠這麼些年餵給她的雞鴨魚肉青菜蘿蔔呀。

反正就剩兩三個月了,張韻覺得她一閉眼就耗過去了,到時候就橋歸橋路歸路了。駱遠奔着他那廣闊前程去,她奔着她那市井小日子去。駱遠就是現在再膩歪,小男生過個兩三天就好了。甭說張韻還摸不透駱遠的心思,就駱遠真喜歡她。那些動不動爲了和女人分手就嚎啕大哭的男人,張韻也見過。前幾天還哭着喊着離不了前女友,過幾天騙到新姑娘了,就轉臉兒把前女友給撇了。這還算好的,碰上渣的,是一邊睡着現任一邊勾搭着前任,享盡齊人之福。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啊?張韻可不敢把她想得那麼重?

到了高考那天,駱遠早早的就把張韻叫起來的,彎着眼睛讓張韻把早飯都吃了。就駱遠這笑模樣,張韻怎麼看怎麼感覺駱遠跟帶了假面具一樣。就算是重新投胎,都沒駱遠變化這麼大啊。除了駱遠臉上的冰川融了,最近駱遠也跟張韻說了挺多他自己的事兒。比如他小時候也像張韻一樣會蹲在旁邊看他爸做飯,比如他一直還記掛着沒有和張韻放一場煙花。

除了小暗示下張韻,他喜歡吃偏甜的食物。駱遠甚至駱遠還說起他的父親,似乎讓張韻放心一樣,駱遠說他並不恨老張家。他恨羅娟,甚至有點兒恨他那個因爲和羅娟離婚就自殺的父親,但他從來沒恨過老張家。甚至因爲張家給了他很好的學習環境,他還是心懷感恩的。經過前世,張韻覺得駱遠這話說的就有點兒扯談了,他要是不恨老張家,他後來用得着那麼拼着命的接管公司,搶家產麼?他有點恨他父親,至於張韻對他父親嘴賤一句,他就下狠手報復?

但當駱遠說起他父親時輕輕皺起眉頭,臉上又掛起了霜。那眼神有黑沉沉的,感覺融合了太多張韻看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張韻都在他爸的問題上跌倒過一次了,可不敢再往深裡追究了,別再趕上高考的關口,駱遠再突然黑化了,給她下絆子。

張韻估摸着駱遠對她說的話裡,大概就他喜歡吃偏甜的食物是真的。張韻覺得駱遠也算彆扭的夠可以的了,一邊說着他不用張韻給他做吃的,一邊還能暗暗的把他喜歡吃的東西給點出來。但這麼點兒要求,就剩這高考兩天,張韻還是可以滿足的。昨天晚上張韻給駱遠買了個慕斯蛋糕,駱遠的眼睛就一直從昨天晚上彎到今天早晨。

駱遠這個樣子,張韻就更覺得不該和駱遠不告而別了。第一天考完試,張韻就開始套着駱遠的話,問駱遠喜歡吃什麼東西,張韻過幾天好請他吃頓飯。駱遠多聰明啊,還能不知道張韻這套着話呢。但駱遠還是故意露出幾個菜名給張韻,想看着張韻高考結束後能鬧出什麼花樣來。駱遠和張韻這時候,都很期待着高考結束後的日子。

第一天高考的時候張韻還稍微有點兒緊張,但到第二天張韻的緊張感就少了很多。就是高考的第二天降溫了,張韻剛從車裡露出頭,就被冷的又縮回去了。她在別墅裡看着外面挺陽光燦爛的,結果沒想到一出來竟然這麼冷。張韻又懶得回去拿衣服,以爲過會兒能更暖和點兒,結果到了考點,這天兒反倒更冷了。就是昨天夜裡那場雨和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冷空氣帶的,一下子把這北方剛露頭的夏天又給打回去了。張韻穿着秋季校服長褲,套個小半截袖的夏季校服,就兩個胳膊露在外面,小風一吹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張韻看着外面有幾個穿着全套夏季校服的女生,都快縮一塊兒了。

駱遠的考點兒和張韻不再一起,張韻到了考試的學校,司機還得送駱遠去考試。看着張韻慢慢吞吞的不下車,那司機就皺眉說:“那,那個,小遠的考點兒挺遠的。”

張韻知道她再磨蹭,也得面對着外面的小涼風,一咬牙就下了車。因爲高考封路,張韻下了車,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張韻縮了肩膀夾着裝了考試用具的文件袋走了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扯住了。張韻回頭看了一眼,就看駱遠笑着晃了下手裡的校服說:“先穿我的外套吧。”

張韻皺了下眉頭,駱遠就低頭紅着臉笑了說:“過後你請我再吃兩個蛋糕就行了,我給你穿上……”

張韻聽着這話連忙把校服接了過來,套自己身上了,一邊低頭拉着校服拉鍊一邊說:“不用你幫我穿的,可你,你,不冷啊。誒……你這校服拉鍊怎麼回事兒。”

駱遠笑着說了句“不冷”,然後就低頭幫着張韻拉那校服上衣上被卡住的拉鍊。那拉鍊似乎特別聽駱遠的話,駱遠輕輕一向上一拉,那拉鍊就乖乖的拉上了。張韻說着不用讓駱遠給她穿,可最後這校服還是駱遠給她穿上的。其實張韻的個子已經在女生裡面算高的,但穿着駱遠的校服上衣,那校服上衣還是顯得略微大了一些。

•ttκд n•Сo 駱遠幫張韻穿好衣服,沒有立刻走,還站在原地低着眼睛看了張韻一會兒。張韻擡眼看了下駱遠,駱遠的目光甜得能溺死個人,張韻真怕他有犯了親嘴狂魔屬性,在這路邊大庭廣衆的就犯邪性。張韻連忙退後了幾步,慌忙說:“還得考試呢,我,我,你也快去吧,好好考着。”

說完,張韻轉身就往考場走。走了幾步,張韻再回頭,看着駱遠已經坐上車走了。

“駱遠給你穿的校服啊,真好。”

張韻聽着聲音一回頭,就看着田柔柔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了。田柔柔好像因爲備考,休息的不是很好,有很大的黑眼圈兒,稍微影響了一下她的美貌程度。

但這時候,田柔柔笑容甜美,還是招了不少男生女生和陪考的家長看向她。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