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輩子田柔柔就長得很好看,學習成績好,家庭條件好,說話還溫聲細語的。別說那麼多男生喜歡她,如果田柔柔不下手對付張韻,張韻她自己都不會討厭這種大美女。

但眼看着郭小春對田柔柔有意思,張韻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

張韻心裡後悔,要知道郭小春沒她想的那麼呆,早對田柔柔存了心思。她肯定不賤兮兮的提起田柔柔那茬了,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但張韻心裡不痛快的感覺卻不是女人吃醋的感覺。這種感覺就跟她看中個石頭正準備賭玉呢,突然被人把石頭半道劫走了,還開出了塊好玉。養了幾天的一條小破狗,好吃好喝的喂着它,正準備留着它看家護院呢,突然那隻小破狗突然屁顛屁顛轉頭跟着只小美狗跑了的感覺差不多。

張韻戳了戳手裡的聖代,瞥了郭小春一眼。

郭小春還以爲張韻沒看出來,彆彆扭扭紅着臉還裝出個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兒。

張韻看着郭小春那扭捏樣子,就又給郭小春買了個炸雞腿,看着郭小春小口小口的吃着炸雞腿。張韻就納悶了,駱遠的輻射波也太廣了。現在駱遠那面安靜消停了,他的腦殘粉田柔柔又來刷存在感。看着郭小春扭扭唧唧扮演着懷春少男,張韻撇了撇嘴,完全能推想出將來郭小春被田柔柔拒絕蹲在牆角哭的樣子。田柔柔對駱遠那可是情深似海,身爲白富美,爲了駱遠拒了她身邊一堆高帥富,更別說拒絕個小呆子了。郭小春就那麼扭捏着,一直到了上補習班的時間,才離了和張韻見面的肯德基。走的時候,郭小春的臉還紅着,眼睛水汪汪的。

張韻看着郭小春走了,她就帶着一肚子悶火,去了培訓中心。張韻不喜歡在張大山的別墅呆着,除了見郭小春解悶兒和見隋長林拿消息換錢,張韻其餘的時間大多都耗在補習班了。要不是晚上補習班沒人就停了暖氣,實在住不了人,張韻恨不得晚上都在培訓中心睡了。最近,張韻在瑜伽班混得最好,她現在的年紀模樣嫩得還不夠讓招這羣風華正好的女人嫉妒。一羣的女人倒是當起了知心大姐姐,看着張韻的手因爲練搏擊給練粗了,還幫着張韻出主意。讓張韻每天晚上用醋泡手,然後抹上護手霜,套上棉手套睡覺。但張韻最近累得晚上回家都倒牀上睡覺了,哪有功夫再整這個啊?現在張韻連之前偷駱遠牛奶給她背後消疤的心氣兒都沒有了。

當天張韻從培訓中心坐着公交車回到別墅,就正好看到從外面跑步回來的駱遠。這個別墅區裡有高檔健身房,張韻看着駱遠跑過來的方向,應該是才健身回來的。駱遠這是提前走上他那完美男神的修煉之路了。張韻看着駱遠穿了一身運動裝,小臉紅撲撲的,劉海因爲腦門上出了汗,都粘在腦門上了。整個人在寒夜裡跟剛出籠的小包子一樣,熱氣騰騰的,倒是丁點兒也沒那冷清範兒了。

一看到張韻,駱遠就抿了下嘴角,停頓了一下。

然後駱遠轉開頭,直接從張韻身邊走過去。這段時間都是這樣,駱遠一直都不搭理着張韻,就是有時候不留神遇到了,駱遠也會迅速撇頭離開,一副煩張韻煩得要死的樣子。

張韻看着人家不裝了,也就能少和駱遠碰面就少和駱遠碰面,兩面都舒坦了。張韻看着駱遠先進了別墅,她是連和駱遠一塊兒進門都不願意。

張韻就在門口蹲了一會兒,估計着差不多差不多駱遠走上樓了,張韻才帶上棒球帽進了別墅。一進別墅的門,張韻就看到了在沙發翹着腳盯着電視的羅娟。這時候,羅娟的肚子已經挺顯眼了。說起來,羅娟的運氣還真挺好,沒兒子傍身的時候,張大山喜歡她的皮相。等張大山對羅娟有些厭倦了,羅娟又揣上兒子傍身了。但現在羅娟的臉色明顯不太好,好像被人給氣到了,坐在沙發上摁着遙控器一個勁兒的換臺,邊上的保姆都不敢吭聲。

張大山現在都不敢招羅娟,那兩個保姆和張韻的奶奶都要把羅娟當成祖宗供着了,別墅裡能惹羅娟生氣又能本事惹羅娟生氣的就只有駱遠了。張韻記得之前羅娟還一陣陣的拿着駱遠的成績來損她,就駱遠彪悍的學習成績用來碾壓張韻這個學渣,張韻都替駱遠可惜的慌,更別說駱遠他自己了。估計着羅娟這又是糟蹋了駱遠的學習成績,駱遠繃不住就賞了羅娟幾句狠話,把羅娟給激着了。

張韻覺得她這倒黴蛋兒碰上了憋着火的羅娟,不是又添事了麼?她現在是能少沾事兒就少沾事兒。張韻剛開始後悔讓駱遠先進別墅的事,她就被羅娟拿眼睛掃到了。

羅娟瞥着張韻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也不看着張韻,就對着電視大聲罵:“啞巴啊?不知道喊人啊?懂不懂事兒?這老一輩兒都坐着呢。”

張韻看了眼羅娟,然後對着她自己的奶奶笑着說了句:“奶,我回來啊,先上樓了啊。”

然後,張韻抿着嘴角,想了一會兒,對羅娟說:“媽,好好歇着啊。”

反正“媽”這個詞兒對張韻又不是多神聖的詞,王艾可比羅娟還不着調呢。

張韻也想開了,叫就叫唄,指不定誰噁心誰呢。

果然,張韻這一聲“媽”把羅娟噁心得一哆嗦,羅娟看着張韻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羅娟直接就把手裡的遙控器摔到地上,指着她身邊的保姆,大吼:“僱你幹嘛的啊?一個月給你那麼多錢,什麼人都往家裡放啊?明天把鎖換了,那些不正經兒的女的少往家裡放。一個個也都盯緊了,不是什麼孩子都像我們家駱遠,學習好,性格好。除了學習,他別的念頭都沒有啊。現在有的孩子啊,又偷又搶又是一堆男男女的瞎胡混,偷啊搶啊的,損一點兒半點兒倒沒什麼,咱們老張家家大業大,不懼這個。但讓她摸摸搜搜的,再在這物件沾了什麼髒病,那可怎麼行,我肚子裡現在可是老張家的獨苗……”

張韻瞥了羅娟的肚子一眼,心想:你肚子裡這是獨苗,合着我是老張家的草沫子唄。

羅娟剛開始罵得挺歡,但看着張韻掃了她肚子一眼,羅娟就立即捂住了肚子,坐回了沙發上。羅娟這一胎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羅娟也怕張韻犯邪行勁兒突然撲過來,再傷到她肚子裡的兒子。張大山現在的花花腸子也起來了,要是沒個兒子傍身,羅娟還真怕張大山哪天再領來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把她給趕出去。羅娟坐在沙發上,就沒再敢吭聲。

張韻也越來越會控制她的脾氣了,對於沒有用氣的,她能少生點兒就少生點兒。看着羅娟護着肚子不再說話,張韻就上了樓。羅娟看着張韻一上樓,就開始倒在沙發上裝肚子疼,說動了胎氣。然後,羅娟就一遍遍的給張大山打電話告狀,說張韻和她頂嘴,把她氣得肚子疼。

不一會兒,張大山就被羅娟纏着從外面趕回來了。一到別墅,張大山就直接上樓扯着張韻就一頓打。張韻被張大山打的時候還能聞着到張大山帶着香水味兒,估計着張大山被羅娟扯回來的時候,正和哪個女人瞎胡混呢。張韻也被打皮實了,被張大山打得時候還琢磨着呢。就張大山這樣的人,模樣不好,脾氣不好,除了點兒錢,就尋摸不到別的優點的人,有什麼值得那些女人跟蒼蠅盯上屎一樣前撲後擁的?

打過了一次張韻,張大山就像完成了任務一樣,立即就打着有生意要談的藉口從別墅離開了。張韻都能聞到張大山身上的香水味兒,更別說屬狐狸的羅娟了。張韻估計連張大山身上的香水是什麼牌子,羅娟都能聞出來。這事要擱王艾身上,肯定就開始鬧騰。但羅娟是多年的狐狸精終於扶上正位了,面上丁點都沒埋怨張大山,裝得好像張大山真的是出去談生意一樣,還特體貼的讓張大山少喝點兒酒。可張大山一出別墅,羅娟就變臉了,罵完了張韻就開始罵她僱得那兩個保姆。

人家保姆也不是非吃老張家這口飯,又不像張韻那樣沒成年離不開張家別墅,羅娟當場就把一個保姆給氣走了。等張韻一邊聽着羅娟在樓下罵人,一邊拖着一身傷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站在房間門口的駱遠。駱遠什麼話都沒說,就抿着嘴一直在他的房間門口看着張韻。就在張韻以爲駱遠還沒放棄他的勾搭大計,要開始跟之前犯神叨的時候,駱遠就轉身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好在張韻的那聲“媽”,叫得張韻的奶奶挺滿意的,覺得張韻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小老太太這一輩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不僅要從子還要從兒媳婦,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從過她。這算是讓小老太太找到價值了,當天晚上就給張韻做了碗雞蛋麪,挨在張韻身邊一個勁兒的問張韻疼不疼。然後長繼續堅持着給張韻洗腦,努力得讓張韻認爲張大山打她都是爲了她好,一副要把張韻打造成遵守着三從四德的新時代小腳老太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