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就單挑三場,決個勝負。”林平之心一橫,已經作了決斷,便敵不過,左右不過輸了秘藉,日後會如何那也想不清。
雙方就要約定出人時,東方不敗忽然道:“等等,我們再來點好玩的行嗎?”
好玩的,比武還能怎麼好玩啊,但東方不敗沒有再多說,已經轉身帶路,五人跟着,紅葉被林平之挾着,繞了幾個彎子,在黑木崖的宮殿裡的一個院子裡,卻有一個擂臺,比二十一世紀的拳擊擂臺幾乎大了十倍,但對於他們來說卻太小了,武功練到他們這種程度,縱躍之間,數丈之遠,一閃既過,這般在一個小擂臺上交手,那可是艱難之極,也技巧之極。
“打擂臺嗎?有意思,好,既然你擺下道來了,我們也沒理由不答應。”嶽肅隨口答道,蔡子峰和風清揚也滿口應承,但林平之卻心知,按打擂的規矩,落下爲輸,擂臺又小,這中間的偶然性就很大了,這是弱手有可能擊敗強手的最大機會,東方不敗想的就是這個主意,而且對方不可能不知道,但卻答應的如此爽快。
“這麼好玩的事,算我一份嗎?”忽然一聲懶洋洋的似有些揄揶,又似是有些善意的聲音遠遠的響起,這句話一說,倒讓林平之和東方不敗都微微吃驚,聽這人說話,他開口時離的距離並不很遠,從這寬闊的院落來說,可以說就在旁邊。
這人一身功力也相當了得了。可是林平之和東方不敗莫說剛纔人山人海之時沒發現這人,甚至到了衆人離開以後,已經十分清靜之時,尚未查覺他,要知今夜裡兩人可是十分戒備着呢。
“哇!老爺爺,是你啊!”當這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曲非煙突然非常高興的笑道,顯然,這就是她曾經打過交道,她認爲和林平之長的有些相似的那個人。
林平之原本懷疑。這個人就是林平之。也就是說,在梅莊地牢中沒有死的那個人,但這時仔細打量他,卻覺不太像會是那個人。不過並不是憑長相。因爲很可笑的。林平之應該長什麼樣,林平之自己並不清楚,要知人對自己的樣子。常常是陌生的,原本的林平之,也並不怎麼喜歡照鏡子,現在這個人穿越不久,就砍了自己一劍,以後再沒機會看到林平之原本長什麼樣了。
但曲非煙說的不錯,這個人的臉型確實與林平之非常像,他的相貌看來是已經有些年紀的樣子,雖然臉上沒鬍鬚,卻依然是一臉的蒼桑,可就算這樣,卻也依然很秀氣,有些缺少男性氣息,這特徵也與林平之類似。
但他的性格氣質實在是不像,這人看來充滿了樂觀,開朗,雖然老,但卻有些孩子氣,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當初在梅莊地牢裡的那個孤苦悲憤一生的人,怎麼想也應該絕不可能成爲這樣的一個人。
“老爺爺,你到現在還沒告訴非非呢,你叫什麼名字?”曲非煙又問道。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笑道:“這個,小妹妹,你真的想問清楚麼,人生世間,不過區區百年,萬物流轉不息,區區姓名,又何足道哉。”
林平之冷冷的接道:“別說那些聽不懂的話,人叫什麼,就說什麼,就算只是個代號,就算你報個假名,那也得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武林規矩,你不懂?”
“別這樣,老爺爺是好人。”曲非煙趕緊爲這人辯護道,但他已經回答了:“既然公子動問,那就不隱瞞了,在下林平之,福威鏢局的林平之。”
“哇!我以前問你那麼多遍你都不答,大哥哥一問你就說了,好不公平啊。”曲非煙立時氣鼓鼓的叫道,當然,她這種生氣一下子就會忘掉了,東方不敗卻問道:“林平之和福威鏢局這兩個名字,我也聽說過的,可沒聽說是你這樣的高手,再說了,聽說林平之還是個青春少年,好像不是你這麼老。”
這個林平之隨口答道:“你沒聽說憂愁催人老麼,也許是我是愁的太多了,所以老的快也未可知。”
他說話時插科打諢,隨口胡謅,可同時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哪裡有半點“愁”的意思。只是他說自己是林平之,這倒本來就在林平之的猜測之中,大概在嵩山上那個福威鏢局,也就是他開的,但他到底是不是,就在他說出這話時,林平之真正在注意的,是嶽蔡二人的表情,這二人才是此人的老對頭,卻見兩個人臉上露出種鄙夷和可笑的意思,看來應該不是。
可是現在也只能將此人稱作林平之了,林平之問這個林平之道:“請問林大俠,不知你今天是來作什麼的?”
“如果我說我今天是來幫你的,你高興不高興,感動不感動?”這個林平之笑眯眯的答道,但神色中卻有些狡狎之意,忽然間林平之明白,其實他知道自己也是林平之,現在的問題仍然是,他是不是?
好吧,不管他究竟是什麼人,不能不承認,他既說是要相助,林平之還真有些高興,曲非煙先前就描述過,嶽蔡二人自認單挑是敵不過此人的,現下有他加入,己方的力量看來便已不弱於對方了,只是仍然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幫忙,是不是另有歹意。
但這些真不能當面問的,問的話,他大概也只會涎着臉胡說八道,好吧,眼下也非信不可,而且更不能多問。林平之已經轉向嶽蔡二人道:“既然有這位林平之林大俠來相助我,那麼你我間就”
“三場定勝負。”嶽肅已經冷冷的答道:“而且這回可不能由着你說上誰就上誰了,一人只能出戰一場。可不許重複出場的,憑我們曾經對你的容讓,這些條件不算過份吧。”
明白了,他們自認不是這個林平之的對手,那麼無論一戰定勝負,還是讓他連出三場,那他們也是敵不過的。可是不能不承認,自見到嶽蔡二人以來,他們確實對自己很容讓,而且這個條件也不能算不公平。所以林平之只是點了點頭道:“一言爲定。”
隨即林平之便衝這個林平之道:“林老先生平之。你不是來幫忙的嗎,這第一場,就由你出手吧。”
這一搶先叫出,那便是擺明了讓對方選擇出手之人。也就是說。他要賣對方一個面子。同時,他也確實需要確定一下,這個林平之是不是真幫忙。
嶽肅衝風清揚道:“徒兒。你打這一場罷。”
“是,師傅。”風清揚聽命便要跳上擂臺,這卻是依田忌賽馬的規則,以最弱對戰最強,但蔡子峰卻立時伸手攔住道:“等等,難道我倆真的這輩子都不敢跟這個無恥小人單打獨鬥不成。”
嶽肅聞言,眼中忽然也現出激奮的樣子:“不錯,我們當真怕他一輩子嗎?好,這戰我打了。”
“唉,等等,是我說過要打的,怎麼變你上了。”
“啊,不行嗎?”嶽肅一愣,隨即答道:“那好,我們划拳吧。”
兩人還真的劃了幾拳,最後蔡子峰出二喊五,嶽肅出三喊六,卻是輸了。蔡子峰笑道:“怎麼樣,本來就是我的主意,看來天都不讓你。”
隨即蔡子峰已經直跳上擂臺,那林平之也隨之跳了上去,並不多言,便是一招“流星飛墮”,直攻過去,並無任何起手式,也沒有什麼開打前的禮節,本來這應該是有點無禮,但蔡子峰只是神色如常的還了一招“中平劍”,這一戰便是開始了,這倒似是互相之間早已多次交手,原是老對手,打慣了的,什麼羅嗦也不需要了。
兩人力量略一接觸,蔡子峰肩頭便微微有些震顫,腳上也向後挪了半步,確實顯得有些力量不及,那林平之出手卻又急又狠,隨即一式“紫氣東來”又已經接連着攻出去,兩招連的天衣無縫,完全自然,不懂的人,竟根本看不出又是一招了。這人說話時那副懶散的樣子,好像懶的吃飯都不想自己動手,可一出手就立時換了個人一樣,當真是步步進逼,兇橫無比。
蔡子峰一出手,一記“截劍式”,擋上這招,可是被對方劍氣力道所迫,不由的又退後了一二步,像這樣打下去,這擂臺本來不大,要不了幾下,那便該掉下去了。
那林平之一出手,幾招之間,林平之立時看出,這人使的果然就是真正的“辟邪劍法”,畢竟他的功夫再怎麼特異,根源總還是脫胎於“辟邪劍法”,而且前世的林平之練過這功夫的記憶尚在,別人使這功夫,他又豈能看不出,現在連東方不敗都已看出,這人的功夫,明顯與他的出於同源。
這個林平之的功夫,確實像是修煉“辟邪劍法”達到爐火純青,斟於大成,領悟了武學至理之後的成就,雖然林平之原以爲練“辟邪劍法”的人,萬不可能練到這麼高的功夫,但真到了看到這人出手時,還是覺得沒法確定。
數招一過,蔡子峰果然(被,逼)的離擂臺的邊緣越來越近,而且現在幾乎所有的圍觀者,都能看的出他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從對方的劍勢中橫着跳出。道理本來如此,功夫既然不如,又是打這種擂臺,自然不能一力硬拼,當用騰挪閃躲的手段,這一點就算不是高手也明白。
可是這個林平之的功夫,原是講究速度的“辟邪劍法”,他就算是身法動作,也勝過蔡子峰,在這樣的對手面前,想騰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蔡子峰努力將身形轉了幾轉,而且也確實有兩次挪移出了對方的攻勢,可是那個林平之只是隨勢跳躍,便仍把他封在外圍,始終也是沒有辦法。
再斗的幾招,蔡子峰已經(被,逼)退到擂臺的邊緣,那林平之發一劍“(直,搗)黃龍”,同時左掌使一式“雲裡乾坤”,卻是想要將他逼下擂臺了,蔡子峰努力將身子一仰,勉強躲開這兩招,其實這時他整個身體都已經在擂臺之外了,但一隻腳還粘在擂臺邊緣,那便不算掉下去了。
那林平之又是一劍攻去,這次蔡子峰幾乎連躲都沒法躲了,只能拼命旋轉身體,翻了個身之後,卻仍有一隻腳粘在擂臺邊緣,那林平之似是早已料到,仍是不緊不慢的疾速進逼,轉眼間蔡子峰被趕到了擂臺一角,那終是連半點轉折的餘地也沒有了。
再一劍,若是不肯掉下去,那就得中劍了,幾乎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大局已定的時候,林平之,東方不敗,嶽肅,風清揚,四個人幾乎同時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