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刑訊安家人(求訂)
保安們見校長一臉贊同,剛準備動手,瘦皮男子已先氣急敗壞地撲了上去:“住手!不準擡我老婆下來!”
他勒索學校的倚仗,除了林曉椿的傷勢之外,就是這滿車的受傷學生。如果失了這個籌碼,他還怎麼刮好處?
不想,他剛剛撲到車‘門’那裡,不知怎的,腳下突然一滑,腦袋頓時磕在了車框上,疼得他眼冒金星。這時,臉上又是一陣劇痛,像是被誰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臉頰迅速腫了起來。
鑽心的疼痛搞得他暈頭轉向,還來不及說半個字,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一旁,林紫蘇笑眯眯地給常人看不見的小威丟去個嘉許的眼神,口中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他走路太不小心了,也不知這一下撞得嚴不嚴重,得趕快送醫院看看啊。”
她本來就沒打算和這貪鄙的‘混’人講道理,早吩咐了讓小威窺準機會打昏丟走。她可不是濫好人,對某些欠揍又沒法講道理的傢伙而言,暴力最能直截了當地解決麻煩,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用?
“把他也擡上車,一起送醫院。”雖然有些不爽要給這貪財的傢伙墊診費,但比起被堵的麻煩,‘花’點小錢擺平麻煩,校長也認了。
與此同時,一道尋常人看不見的光芒悄然籠罩了林曉椿與瘦皮男子的頭部。晏行嵐怕這兩個傢伙醒後胡說八道再來糾結,索‘性’先將他們今天的記憶清洗了。
瘦皮男子一倒,林紫蘇的洗剪吹造型表弟徹底沒了轍。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往車上擡人的保安,弱弱地喊了幾聲,但根本沒人理他。他在老家時雖然很橫,但初到大學,見校長和教導主任們都不像老家的老師們那麼柔善,便不敢‘亂’來。
他有心想向表姐求助,但林紫蘇卻根本正眼也不看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林紫蘇在旁邊自言自語般說道:“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最後一天吧,好多手續過了今天就再不能再辦了,難怪這麼多人擠着過來。”
洗剪吹一聽,立即記起自己還有不少手續沒辦妥。這個完全繼承了老爸老媽那股自‘私’勁兒的傢伙,馬上拔‘腿’就走,根本不去理會車裡昏‘迷’不醒的父母,只想着等自己先辦完手續再說。反正爹媽是被Y大校方帶走的,不用他照看也沒問題。
林紫蘇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效果會這麼好。看着他迎風飄舞的一頭黃‘毛’,不禁有點無言:“……笨成這樣,又沒心沒肝的,還真是朵大奇葩。”
校長根本沒想到洗剪吹是隔壁學校裡的新生,還以爲是個小‘混’‘混’,見打不着秋風就跑了,根本懶得去理會他。
等瘦皮男子被擡上車、車‘門’重新關好,想到林紫蘇剛纔主動解圍的情形,他欣賞地看了她一眼:“這位同學,你叫林紫蘇是吧?今天多虧你了。改天有機會,你可以找我聊聊天。”
“校長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林紫蘇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等車子發動駛離後,她彬彬有禮地拔開看熱鬧的人牆:“麻煩讓讓,我還沒‘交’學費呢。”
與此同時,匯寶古齋。
給殺手通風報信之後,又回到店裡的蕭芳芳,一直心不在焉,不是說錯了古玩名稱,就是說錯了年代來歷。接二連三犯了好幾次低級錯誤,引得幾位重要客戶頻頻發笑。蕭恆遠的一名心腹員工終於看不過眼,到樓上請了蕭恆遠過來解圍。
“呵呵,幾位老闆,不好意思,這幾天芳芳在準備我們店裡的鑑定考試,天天熬夜背資料,所以白天有點‘精’神不濟,還請幾位見諒。這樣吧,我換阿祥招呼各位。”
凡是匯寶古齋的常客,無人不知蕭恆遠的身份。有爲數不少的人,來這裡買古玩都是爲了巴結他,指望這位Y省首富在其他生意上照顧自己一下。所以,蕭恆遠一‘露’面,大多數人都不敢再恥笑蕭芳芳,紛紛說道:“原來是這樣,蕭老闆真是教‘女’有方。既然蕭小姐這麼辛苦,我們就不勞煩她了。”
這時,卻有一個‘女’客戶小聲嘀咕道:“背資料?哼哼,我看是晚上和男人瘋過頭了吧,難怪年紀輕輕就得那種病。”
這話聲音很低,其他人沒留意到,因爲有練習道‘門’基礎心法,耳目較爲敏銳的蕭恆遠卻是注意到了。想到近來‘女’兒確實有深夜外出,甚至徹夜不歸的情形,他不禁起了疑心,卻不便直接詢問那位‘女’客戶,就叫來心腹員工,吩咐了一番,讓他去調查一下。
安排完這一切,他剛想敲打‘女’兒幾句,卻見蕭芳芳一扭身子就往‘門’外走去:“爸爸,我很累,今天下午想請假回去休息一下。”
“你給我站住!先說說——”蕭恆遠見‘女’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疑心頓時更重。他剛要叫住‘女’兒,卻突然看到她脖頸上有幾條血痕似的紅線,再仔細一看,卻又不是傷口,也不是不小心蹭到的口紅胭脂。
感覺到上面若有似無的幾分邪氣,蕭恆遠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東西,難道是道‘門’裡的手段?可‘女’兒只是個普通人,怎麼會惹上道‘門’的事情?Y省向來沒有邪修,非常太平,難道是分支那邊的人下的毒手?‘女’兒現在心不在焉地,又找藉口離開,難道是受了威脅要去見他們?
想到這點,蕭恆遠頓時心中一緊。他顫抖着取出手機,播通了從不儲存、也不敢輕易拔打,卻在心頭記得滾瓜爛熟的那個號碼:“家主,我是恆遠。我要向您報告一件事情:我‘女’兒可能受到了分支家的要脅,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請您務必幫幫我!……是,是,家主,我先盯着她,等着您過來,非常感謝!”
掛上手機,他定了定神,決定先開車跟在‘女’兒身後,看看她到底要去哪裡。
蕭恆遠雖然不懂法術,但到底練過幾年道‘門’心法,多少懂些小手段。蕭芳芳又急不可耐地想到學校看看,那男人殺了林紫蘇沒有,所以一直沒有發現,父親的車子正不遠不緊地綴在後面。
蕭芳芳駛到學校時,送學生們去醫院的車剛剛開走不久。今天到校的學生家長很多,剛纔有學生受傷的事都在人堆裡傳開了,許多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她找幾個人套了話,但因爲出事時大家都只顧着逃跑,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雖然多,卻沒有一個知道完整的過程。接連問了幾個人都問不出個所以然,蕭芳芳氣得重新坐回車上,向公寓開去,想去看看那殺手男人回來沒有,準備找他當面問個明白。
蕭恆遠原本一直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要脅‘女’兒的那人,在家主趕到前打草驚蛇。但見蕭芳芳在學校裡到處詢問其他人,打聽他們知不知道某件的事,開始慢慢覺得不對勁:‘女’兒的個‘性’他再清楚不過,如果她真是被人危脅,那她怎麼還能如此大大咧咧若無其事?
壓下心中越來越深的疑‘惑’,蕭恆遠打了個電話,讓另一拔人來調查Y大發生的事情,自己則繼續驅車跟在蕭芳芳後面。
絲毫不知自己被盯梢了的蕭芳芳,一路心急火燎地駛到公寓樓下,匆匆一關車‘門’就跑上樓去。但屋裡卻是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她想見的人。
“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蕭芳芳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決定留下來等一等。
不想,她剛打開冰箱準備取罐啤酒來解渴,便聽到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在等誰?”
她一驚,冰涼的啤酒罐頓時砸到了地上。轉頭看清來者是個陌生老頭後,她膽氣又壯了起來:“你是怎麼‘摸’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老者毫不理會她的喝斥,只繼續追問道:“與你暗中來往的,莫非是麻衣分支安家的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簡直是個老瘋子!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如果你敢‘亂’來,他會讓你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蕭芳芳一邊警告這不請自來的老者,一邊拿起電話準備報警。
但她還沒接通電話,老者身後便又走出一個人來,竟是她的父親:“芳芳,不許失禮!”
蕭芳芳沒聽清父親的話:“爸爸?你來得正好,這神經病似的老傢伙突然闖進我的房間來,還不知道想做什麼,你馬上幫我把他趕走啊!”
“你這不孝‘女’!”見‘女’兒居然如此污辱家主,蕭恆遠氣得臉都白了,上前揚起手就是一記耳光:“連我都要對他老人家畢恭畢敬,你竟敢這樣說話!”
捂住火辣辣的半邊臉孔,蕭芳芳徹底懵了:父親看似謙遜,實則眼高於頂。這輩子能讓他心悅誠服的人只有一個,就是蕭氏集團那神秘的幕後人。莫非……莫非這看似普通的老者,居然竟就是那個人?!如果得罪了他,那父親現在的財富與地位,還保得住嗎?!
想到這裡,蕭芳芳不禁魂飛魄散。她結結巴巴地想要道歉,卻不知該如何稱呼老者:“對、對不起,我……您……”
老者卻看都沒看她,微一擡手,身後立即走出兩名神情‘精’悍的人來,他簡潔地下令:“找。”
這兩人顯然訓練有素,戴上手套走向房間,快速而又細緻地翻看着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螞跡。不到一刻鐘,他們便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家主,這是在衛生間下水道里發現的紗布與傷‘藥’盒子。從‘藥’物與紗布用量可以判斷,曾有一名重傷者在這裡住過。”
蕭飛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裝在塑料袋裡的穢物拿走,爾後向蕭芳芳看去:“你父親還猜你被人脅迫了,但現在看來,你分明與那人是同謀,甚至還包庇窩藏了他。說吧,他是誰?你爲了什麼好處才幫他?”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雖然非常懼怕老者收回他賜予父親的一切,蕭芳芳還是打算否認到底。畢竟殺人這件事情,和她以前那些風流逸事相比,‘性’質完全不一樣。她不敢想像,向來嚴厲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發作自己。
“證據就擺在這裡,還想狡辯嗎?”蕭飛鴻沒想到老下屬的‘女’兒竟如此冥頑不靈,臉上不禁隱現怒氣。
他一直以爲是黑麒麟的人重傷了安家派出的殺手,救了陳老闆的兒子。本來,因爲分支家投敵賣國的事,麻衣盟的處境就很尷尬微妙,幸虧黑麒麟看在他們不與分支同流合污的份上,立場還算公正,偶爾還出手幫他們一把。
這節骨眼上,偏偏蕭芳芳居然不知怎麼的和分支派來的殺手攪合在了一起,如果讓黑麒麟知道,肯定會以爲他們已經勾結了分支!到時他們該該怎樣向黑麒麟‘交’待?!
蕭飛鴻乃是一派之主,他的怒火,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對上他殺氣漸濃的眼睛,蕭芳芳心理防線幾乎崩潰,但剛說了一個“我”字,忽然全身痙攣着倒了下去。與此同時,她臉上浮出密密麻麻的細線血痕,看上去像是臉上被‘蒙’了一層血紅的蛛網,十分可怕。
“芳芳!”
蕭恆遠見‘女’兒出事,不禁大急,本能地想要撲上去,卻被蕭飛鴻一把攔住:“不要過去!這是血線噬髓蟲,一旦沾染便無‘藥’可解!你現在接近的話,它也會佔據你的身體!”
說罷,蕭飛鴻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懊惱:“沒想到分支手上竟有這種傳說中的邪物,我也是剛剛纔認出來,難怪他們這幾年行事越發肆無忌憚了!”
“爸……爸爸……救我……”蕭芳芳只覺身體被‘抽’骨吸髓似的,劇痛無比,但偏偏卻連一個手指頭也動不了。她像一條瀕死的醜蛇,在地上扭動了半晌,卻還是敵不過體內越來越劇烈的痛楚。而且,她身子本來就虛,比起之前的劉昌洋,能承受的時間更加短暫。
她絕望地看着父親,拼盡所有力氣,吐出最後一句話:“林紫蘇……是林紫蘇害的我……你要幫我出氣報仇……”
這個頭腦簡單的‘女’人至今仍然沒有搞明白狀況,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上古邪物,即將‘性’命不保,還以爲是那難言之病突然發作。在她眼裡,所有的不幸與煩惱都是林紫蘇帶給自己的,所以,這次發病也是那‘女’人害的,自然要找父親爲自己出了這口惡氣。殊不知,這一次的昏‘迷’,帶來的是永恆的死亡。
蕭恆遠並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也不瞭解血線噬髓蟲的來歷。聽‘女’兒臨死前口口聲聲念着林紫蘇的名字,不禁喃喃道:“是她?是林紫蘇害的你?這……她真是狠心……”
“恆遠,你清醒一些。林紫蘇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只不過是會些天賦異能罷了,哪裡能拿得到這種珍貴的邪物?這肯定是安家的人做的,你放心,這筆債,我日後一定會爲你討回來。”
雖然氣惱蕭芳芳竟然勾結分支外人,不知想謀劃什麼勾當,但逝者爲大,而且她又是最爲信任的老部下的‘女’兒。蕭飛鴻決定,還是安撫爲上,暫不追究了。
“……是,多謝家主……”
眼眶發紅的蕭恆遠垂下頭,不再說什麼,但眸中卻有異光一逝:林紫蘇……所謂無風不起‘浪’,芳芳既然指證她,那必然是事出有因!但家主看中她的修復異能,想要保她,自己只能暫時退讓,再徐徐圖之。
這邊廂,處理完學校的瑣事,林紫蘇也顧不上吃飯,直接播通了古爺的電話:“古大叔,一切還順利吧?”
“林小姐放心,我已經把那個人藏起來了。只是他這傷勢怪得很,我找來的黑市醫生也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搞得到現在還沒‘弄’醒他。”
林紫蘇本就有意去審問這人,聞言立即說道:“這人在哪裡?我去看看。”
古爺連忙報上一個地址,那是靠近郊區的一個新別墅小區。一個小時後,林紫蘇便趕到了那裡。
看見兇手,林紫蘇頓時嚇了一跳:“綁這麼緊?”
蛇皮繩、牛皮筋、麻繩、膠線……古爺似乎把這間別墅裡的所有繩子都捆招呼在了這人身上,水手結‘交’字結,什麼手法都用上了。用五‘花’大綁來形容這場面,絕對是種污辱。
見林紫蘇神情古怪,古爺有點窘迫:“我只是個普通人,如果他醒來想逃,恐怕攔不住,只能綁緊一點。”
“哦,這倒是。不過現在我來了,倒不用這麼麻煩了。”
林紫蘇話音未落,晏行嵐已主動給兇手施了個定身法術,又不知用什麼辦法,把他給‘弄’醒了。
見她手未擡足未動,兇手已自行醒轉過來,古爺和兩個心腹部下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目中的崇敬之‘色’更深。
冒領了小晏的功勞,林紫蘇有點心虛。輕咳一聲,她示意古爺他們幾個先出去,因爲,接下來的談話會涉及到道‘門’,不宜讓外人聽見。
等房‘門’關起,在兇手面前坐了下來,她細細打量着這個‘脣’角猶有血漬,臉‘色’比抹布還要蒼白難看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漸漸清醒過來的男人,見林紫蘇居然毫髮無損地坐在自己面前,再回想起之前的情形,臉‘色’不禁更加難看:“你也是道‘門’的人?蕭家絕對不敢主動向我們出手,莫非,你是黑麒麟的人?”
“哦?蕭家爲什麼不敢向你們出手?”僅憑這句話,便推翻了蕭家所有的嫌疑,這讓林紫蘇深感欣慰:這樣一來,以後和蕭家打‘交’道可以省很多心,不必再提防太多。
沒想到,她的問話卻讓對方看出了端倪,深深後悔自己的失言:“你……你也不是黑麒麟的人,否則絕不會這麼問!”
黑麒麟?看來這個組織消息很靈通嘛,至少知道蕭家與這個會蕭家絕招的人、以及他背後組織的恩怨是非。
林紫蘇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看着嘴巴突然閉得死緊的男人,無所謂地笑了一笑:“不開口了?沒關係,我有的是法子。”
在來的路上,林紫蘇就問過小晏針對道‘門’中人的刑訊方法。如果是其他人,她或許還不願下辣手。但這傢伙手上至少已有三條人命,還曾試圖殺害自己,若是再加以姑息,那未免太過軟弱了。
聞言,那人卻‘露’出幾分不屑。在他看來,這小姑娘生嫩得很,實力也不如自己,只是靠着一個神秘又身手高強的同伴逞逞威風罷了。現在這房裡就他們二人,她那同伴肯定不在,自己又何懼之有?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像是沒聽見一樣,一聲不吭。
對他的反應,林紫蘇卻是無謂一笑:“如果等下你還能這麼硬氣,我佩服你。”
哼,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能有什麼能耐?
這念頭剛在心中轉過,男子體內突然傳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像是有好幾個人穿過他的皮膚,掐住他的筋脈肌‘肉’朝不同的方向扯動,這痛苦非言語能形容其萬分之一。他眼前一黑,差點以爲自己會馬上死掉。但他卻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唯有呼吸陡然變得凌‘亂’痛苦,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角滾滾流下。
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劇痛讓他對外界的一切都麻木了,只有鋪天蓋地的痛、痛、痛!
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撐不住的時候,那痛楚卻突然一寸一寸地緩解了,他頓時像溺水之人攀到援木一樣,從苦痛的汪洋大海里掙扎着探出頭來,恢復了幾分清醒。
消失麻木的感覺慢慢回到身體,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嗅到一陣惡臭:原來,剛纔他竟然痛到失禁了!
恐懼與羞恥徹底粉碎了他的意志,男人驚恐地看着林紫蘇,根本不明白,爲何這個看似纖弱,又實力低微的‘女’孩,竟會有這種手段。
林紫蘇站在敞開的窗戶邊,陣陣清風驅走了她身邊的臭味。冷冷看着恢復了意識的男人,她朱‘脣’輕啓,清悅的聲音,聽在男子耳中卻如同奪命閻羅般可怕:“還想再嚐嚐剛纔的滋味嗎?”
“不、不……我說,我叫丁風,是一個叫蕭芳芳的‘女’人讓我來殺你的。她說她和你有仇,還說你叫林紫蘇,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丁風還抱有一絲僥倖,指望林紫蘇聽到蕭芳芳這個名字後,會被轉移注意力,憤怒得忘了盤問自己其他事。
但他明顯高估了蕭芳芳的地位,也大大低估了林紫蘇的頭腦:“這大概是你受傷之後的事情吧?那你受傷前呢?丁風,不要試圖玩‘花’樣。除非你天生是個受虐狂,喜歡疼痛。”
隨着林紫蘇臉‘色’微沉,丁風頓時又感覺到了那種被絞‘肉’撕筋的痛楚。在被劇痛徹底淹沒之前,他拼盡最後一分力氣,嘶啞求饒:“不要!我說,我什麼都說!我來自麻衣盟的分家,之前一直在G省做事,這次奉命來到Y省除掉陳家人,好幫他們把陳氏家業併入囊中!我只是條聽命行事的狗,我……求您饒了我!”
“早說不就結了,白挨這一頓。”林紫蘇閒閒地說完諷刺的話,停止了從丁風筋脈中強行‘抽’取靈力的動作:“你爲什麼要殺徐心潔和周立仁?”
“我對陳老闆下手的時候,被那男人看見了,但當時我離他有段距離,沒法對他用‘迷’‘惑’術。後來我跟蹤到他家,正好看到他對‘女’朋友說他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要帶她一起回老家避風頭,但他‘女’朋友不肯。趁他們在爭執,我就下了手,僞裝成是‘交’通事故。”
林紫蘇點了點頭:原來周立仁不是因爲找神棍的事和‘女’友起爭執,而是因爲看到了丁風殺人,害怕想逃跑。但還沒來得及逃走,便被丁風滅了口。
“你是麻衣盟分家的人?那蕭家算什麼?”
“蕭家是正房。分家原本少人勢微,一直在正房手下做事。但在幾十年前戰‘亂’的時候,正房人丁凋零,掌‘門’在‘亂’世中爲保護族人,重傷而死,唯一的‘女’兒又是個沒法修行的普通人,分家便趁機崛起。殺死了絕大部分正房弟子,並拿走了‘門’派至高心法星命秘籍,以及積蓄的靈‘藥’法器與錢財,還投靠了美帝國的某個大家族。但至於是哪個家族,我身份太低,沒資格知道。”
“什麼?!”林紫蘇沒想到道‘門’中人也會如此趨炎附勢,不禁憤怒地說道:“原來你們安家還是一‘門’的漢‘奸’!”
晏行嵐當年與麻衣盟並沒什麼‘交’情,但聽到他們的後人竟卑劣至此,不由也生出了幾分怒意:“忘本逐利之徒,萬死難贖其罪!”
見自己一席話竟惹得林紫蘇勃然作怒,丁風生怕她又使手段刑訊自己,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下去。卻被林紫蘇喝問道:“後來呢?說具體些!”
“麻衣盟的掌‘門’原本姓安。分支叛出正房之後,仗着有美帝的那個家族做靠山,便以正統安氏自居。至於正房,因爲那位不能修行的掌‘門’千金嫁給一個姓蕭的弟子,後來正房的嫡系孩子便變爲蕭姓。由於正房在那次決裂中大傷元氣,而且多年來沒有出過有天份的弟子,再加上缺少秘籍,僅有的幾個弟子們也是修爲低微,便漸漸衰落了。如今的蕭家,只是縮在Y省苟延殘喘而已,徒佔一個正房的名頭。”
“你們分支如此欺師滅祖,難道沒人管一管麼?”林紫蘇本以爲,類似武林盟主的道‘門’掌教會出面代正房討回這個公道,就像武俠小說裡,受了欺壓的世家去找武林盟主搬救兵一樣。
丁風嚅嚅說道:“這些我都是後來聽前輩說的……他們說當時正逢‘亂’世,人人自保不暇,哪裡還有閒心去管別人。等天下太平之後,我們分支已在那個家族的扶持下,不但在華夏,連在國際上都有了不小的勢力。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已經坐大,其他人再想‘插’手這件事,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正房又式微之極,根本請不動其他高手出面。所以……所以就一直這樣過來了。”
因爲怕林紫蘇生氣再下狠手,丁風話說得結結巴巴。但卻不知,這番話在林紫蘇心中生出的不是怒氣,而是深深的無力感:原來,道‘門’也如此勢利現實。所謂的公道,所謂的正義,根本沒法倚賴別人,只有等自己擁有了強大的能力,才能由自己來申張!自己想要爲前代鬼燈掌‘門’報仇,也唯有靠自己完成!除了實力之外,她還必須擁有遠超別人的地位、聲名、甚至財富!
平復了一下紛‘亂’的思緒,她又問道:“你們這次共有多少人來Y省?”
“一共有三個人。因爲正房不敢和我們翻臉,所以我們人並不多。真正需要跑‘腿’動手的只有我一人,另外兩個都是發號施令的。”
“哦?下令的人不是隻該有一個麼?”
“對我下令的是我的老大,至於老大的老大,我就不知道她的來歷了,更不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分支規矩森嚴,等級分明,像我這樣級別不夠的弟子甚至連中高層弟子都認不全。”丁風老老實實地說道。
這種組織結構如此嚴密苛刻,聽上去不像一處‘門’派,倒像是不良社團。麻衣分支將規矩立得如此苛刻,莫非他們投靠美帝某家族,其實不只是找個靠山這麼簡單,裡面還有什麼內幕?
想到這裡,林紫蘇又問道:“那你們來Y省的目的是什麼?先併吞陳家,再滅掉正房?”
林紫蘇只是隨口一猜,不想,丁風當真點了點頭:“老大告訴我,滅掉陳家只是試探正房現在的實力。我殺死陳家人後,蕭家果然還是像從前那樣,縮頭當不知道,這說明他們家完全不足爲懼。等再過兩個月,如果蕭家家主依舊同我們打太極不肯歸順,我們就徹底滅了他們。”
“既然蕭家無能,那爲什麼要再過兩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內,難道還有什麼變數?
“本來我也不知道的,但來的路上偶然聽見老大的老大提了一句,說蕭家總歸是正房,如果下了狠手,怕‘激’怒代表官方的黑麒麟,以及另外三家迄今爲止裝聾作啞的‘門’派。而且蕭飛鴻年紀也大了,這回鬆了口,願意在兩個月後他一百一十三歲的生日筵席上,將麻衣盟信物讓給我們掌‘門’,並帶領整個正房臣服歸順。老大的老大說,既然他開了這個口,那麼就再等上一等,若他說到做到,那再好不過。如果他出爾反爾,再出手滅了整個正房不遲,反正到時就說是他們背信棄義在先。”
麻衣盟信物?!
林紫蘇下意識地向晏行嵐看去,彼此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震驚。
“青銅鼎——麻衣盟的信物,從古到今,只有一件,就是那隻青銅鼎。”晏行嵐微微閉眼,急速分析着目前的局勢:“其他三派雖然看似對麻衣盟的分裂事件不聞不問,但心中應當仍有底限。只要叛逆的分支不把事情做絕,那麼這件事仍屬於‘門’派內鬥,他們不‘插’手也說得過去。但,一旦分支借勢——尤其是借國外勢力滅了正房,那整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說欺師叛國完全不爲過。屆時,就算其他三家的掌‘門’有多不情願,也只能出手。所以,分支才遲遲不動正房。而正房也以手中的青銅鼎爲籌碼,與他們極力周旋。”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嘆:“只是,分支的耐心似乎也已經耗盡了。這次到Y省對富商出手,既是前哨戰,也是他們給正房的一次警告。告訴他們,如果再負隅頑抗的話,下場只會和陳家一樣。就算要與天下道‘門’爲敵,也要滅了他們。正房無論聲望還是勢力都遠遠不如分支,明顯是怕了他們,不敢再有違逆。所以,蕭家纔會急着找你修復青銅鼎。可嘆麻衣盟身爲四大道‘門’之一,卻要徹底淪落爲美帝的一條走狗!”
有外人在,林紫蘇不便與晏行嵐對話,便只默默聽着他的推測,間或點一點頭,表示認同。
小晏所說的,都和她想的差不多,但,還是有一點沒對得上。不知爲何,早上在匯寶古齋附近遇見的那一對男‘女’,祈臨與朱焰,她總覺得他們身份也不簡單。
下意識地,她又追問道:“那麼,黑麒麟又是什麼?”
她已經快完成整件事情的拼圖,她直覺,這會是最後一塊。
丁風說道:“黑麒麟是官方的一個組織,用來監視道‘門’有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只要道‘門’間爭得不厲害,就不干涉。”
想到所見種種,電光石火之間,林紫蘇心裡有了底:朱焰與那叫祈臨的神秘男子,多半就是黑麒麟的成員!
“你負傷後的幾天去了哪裡?爲什麼會找到我?”
“是那個叫蕭芳芳的‘女’人救的我,我當時受傷太重,沒法回去。她恰好幫我找了個療傷的地方,做爲‘交’換條件是、是讓我殺了你……你的資料都是她告訴我的。”
“那你沒有和組織聯繫過嗎?他們沒給你下指令?”
“有,老大說要賣黑麒麟面子,所以讓我儘快回去,先按兵不動。但我剛準備回去時,蕭芳芳跑來找我,讓我去殺你,還給我看了你的照片。我認出你是那晚的人,就想、就想過來殺了你報仇。”說到這裡,丁風頗有些喪氣:如果他聽老大的話乖乖回去,現在也不必受這份罪了。
林紫蘇卻沒在意殺不殺的這些話,只全神貫注思考着:分支家因爲怕‘激’怒代表官方的黑麒麟與其他道‘門’,所以暫時隱而不發,準備等兩個月後,蕭家拒絕他們時,再以正房不守信爲藉口,一起發難。
離蕭飛鴻的生日還有兩個月,這段時間裡,自己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所謂時勢造英雄。以自己目前的處境,如果單靠一點一滴累積的話,或許的確能以普通人無法想像的速度累積起財富,但這些在道‘門’世家的眼裡,卻遠遠不夠瞧的。自己將來的對手,可是個心機歹毒,又長生不死活了好幾百年的狠角‘色’。想要對付這傢伙,必須利用其他道‘門’的資源。
但從麻衣盟的分裂事件可知,道‘門’其實也如俗世一般勢利眼。如果自己不與他們站到同一層次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對自己正眼相待,更不要提出手相助!
只是,自己要怎麼利用這次機會呢……
一時之間,林紫蘇也理不出個頭緒,索‘性’先不去想它。調出手機的錄音功能,放到丁風面前,她淡淡吩咐道:“把你在G省殺了多少人、以及如何殺的陳老闆,統統詳細說出來。有些不宜讓普通人知道的事你可以省略,但如果有半句遺漏隱瞞,你知道下場會是什麼。”
“是是……我第一次出手殺人,是在……”丁風此時只求不要再受那種非人的痛苦,自然不敢有分毫隱瞞,趕緊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林紫蘇走出了關押丁風的房間。在‘門’外等了足有兩個小時,坐立不安的古爺,見狀趕緊結束手頭的電話:“……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我沒在家裡坐鎮,那幾個傢伙不賣我面子麼。多大點事,耽誤生意就耽誤了,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回去翻倍向他們討回來!”
掛了電話,他迎上前去:“林小姐,撬開他的口沒有?”
“他全招了。”林紫蘇將手機放在桌上,按下了播放鍵。
“……後來我來到將軍府,向陳老闆動手。他本來在對員工講話,被我略施手腳後,立即丟下手頭的工作,跑出屋子衝向馬路,剛好迎面開來一張貨車——”
“這個畜牲!”聽着前面G省鉅富們死亡的過程,古爺猶能忍耐,但聽罷好友是如何被害的,他再也忍不下去,怒火中燒地說道:“TNND!老天開眼,讓我遇到林小姐,總算捉住了這殺了我結拜兄弟又想對我乾兒子下手的畜牲!我這就去把他送到警署,爲老陳報仇!”
“古大叔,慢着。”林紫蘇向他搖了搖頭,“你就這樣解決了他,那其他受害者再也不會知道真相了。”“啊?那、那難道要我把他們都請來這裡,一個一個領着他們來看這畜牲,再聽他親口承認真相?我跟他們又不熟,他們怎麼會聽我的話。”雖然很同情那些受害者,但古爺覺得不會有人肯信自己的話。
林紫蘇眸光微動,說的卻是不相關的事情:“古大叔,剛纔我聽你講電話,似乎生意場上有什麼不順的事情?”
“嗐,都是些小事,沒什麼的。”話雖如此,古爺卻狠狠地皺起了眉頭:“無非是生意場上的那些老套,當面笑背面刀,暗中使絆子罷了,我都習慣了。”
一個計劃在林紫蘇心中慢慢醞釀成型。她一邊思考推敲,一邊緩緩問道:“那你想不想以後做生意順心些?”
“誰不想哇!要能少些勾心鬥角的糟心事,那可是做夢都能笑醒。可惜啊——”說到這裡,古爺突然回過味來,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林小姐,你說這話是……”
“我有辦法,不過,只看你肯不肯。”
“當然當然!一千一萬個願意啊!”
林紫蘇微微一笑,說道:“G省那六家鉅富的悽慘下場,商界裡的人應該都知道了。但凡是有心人,免不了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如果你把‘私’下查訪、捉到真兇的事告訴苦主,他們在感‘激’你之餘,這件事也會經由他們的口,告訴其他人知道。屆時,只要你再下點功夫,何愁人心不聚?畢竟,那神秘的幕後黑手依舊存在,他們肯定會擔心,說不定哪天就會輪到自己倒黴。人一旦有了共同的敵人,就容易抱團。當這些人都聚集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在生意場上肯定順風順水,還用發愁會有人不識趣地給你下絆子麼?”
古爺從沒想過,這件事還可以帶來如此巨大的好處,聞言不禁兩眼放光。他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非常清楚信息與人脈的重要‘性’。只要能讓這些人心服口服,生意場上最困難的這兩點,都將不再是問題!
想了一想,古爺卻又有些遲疑:“但……林小姐,真兇是你捉到的啊?我雖然是個粗人,卻也知道恩怨是非,我怎麼能在別人面前冒認你的功勞?而且,就算知道了主使者是誰,我不過一個普通生意人,拿什麼去和他們對抗?”
他的回答,也在林紫蘇意料之中。或者說,這本就是她的一次試探,如果古爺能通過,那麼她從此爲視他爲可信任之人,‘交’付給他許多利益攸關的大事。但如果他沒有合格,他一輩子的成就,也就僅限於一個鉅富罷了。
好在,古爺終是沒讓她失望,沒有見獵心喜,想要一口吞下這份功勞。
“古爺,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有些事我不方便做,但由你來做,卻是再好不過。而且,我也不是將功勞白白讓給你,必要的時候我會請你幫忙,替我做一些事情。當然,我也會幫你對付那個幕後人。換句話說,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接受麼?”
聽到這話,古爺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成!有什麼不成的?林小姐可是我和我乾兒子的救命恩人,做事也是爽快果斷,大氣十足,還能坑了我麼?再說,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對我有利!商場上最難得的是坦誠,如果能用這消息換來別人的坦誠,那我可就無往不利了!林小姐,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纔好,居然送我這樣一份大禮!”
見他想得通透,林紫蘇不禁莞爾:“古大叔,你太誇張了,而且我說過,我還會請你幫忙的。”
其實,林紫蘇也不是平白就將這種好事讓給他的:想在道‘門’有所建樹,萬萬離不開做爲根基的財富。比起從未涉足商界的自己,在G省小有名氣,爲人又直爽不失‘精’明的古爺顯然更適合做這種收買人心、廣結人脈的事。等他打好根基,有朝一日,自己開始‘插’手商界的時候,可不就摘了現成的果子、省了許多麻煩?
敲定好大事,林紫蘇見天‘色’不早,便告辭離開了。她不擔心丁風會從古爺手上逃脫,因爲小晏的定身咒是他絕對解不開的。
她還叮囑過古爺,G省鉅富被害的真相不必告訴太多人,只要告訴兩三家在商界聲望最廣的足矣。這樣的話,實力足夠的人自然會打聽得到,而那些實力較弱的,就算知道了,在將來也幫不了什麼忙,不知道也罷。
不是她現實勢利,而是目前資源‘精’力有限,只能把心血時間‘花’費在值得的人身上,就像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一樣。
回家的路上,林紫蘇挑了一家珠寶鋪子,請店員小姐幫自己將檀香木串珠上的天心葵拆下來,再把手鍊重新串起。
將零散的天心葵收好,走出商店,林紫蘇剛想問晏行嵐大概要‘花’多長時間化煉,卻聽他問道:“你今天讓古常勇做那些事時,實際已經對將來的事有打算了吧?你是不是想在道‘門’裡站得更高?”
他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慎重,顯然是已權衡思量了許久,才問出這句話。
林紫蘇想了想,反問道:“廣闊天地,大有可爲,我何不順勢爲之?——怎麼,你覺得這樣不好?”
“當然不是。”晏行嵐搖了搖頭,臉上難得顯出幾絲罕有的茫然:“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不能讓你放心依靠。”
聞言,林紫蘇瞭然一笑:“小晏,我非常感謝你,也相當信任你。只是,我的‘性’格註定我沒辦法完全依靠甚至依附另一個人。比起等待別人給予,我更喜歡自己爭取。你明白麼?”
“是,我早就明白,你是個堅強又獨立的‘女’人。”晏行嵐掩起那幾分失落,微微一笑。無論怎樣的林紫蘇,他都欣然接受。只是,見一個‘女’人不願全心全意依靠自己,心中還是免不了有些小小的遺憾。或許,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吧。
——等一下,‘女’人?男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在她面前的立場,變成了男人對待‘女’人,而非同伴與合作對象?
這個認知讓晏行嵐一時有些‘混’‘亂’,他定定看着低頭瀏覽玻璃櫃裡新款珠寶首飾的林紫蘇,心中有什麼東西,似乎即將呼之‘欲’出。
卻聽林紫蘇指着一隻白鑽鑲嵌的獅首領帶別針說道:“小晏,這個很適合你呢,可惜現在你還用不了。等你什麼時候解開了咒印,我送給你。”
解咒……對了,他還沒有解咒,現在甚至連碰觸到她,也不能夠。有些事,或許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林紫蘇看不到的背後,晏行嵐展顏一笑,眸中滿滿的都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繾綣,一語雙關:“好,我等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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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首訂非常不理想,求親們給紫白一點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