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緩緩開走,一輛奔馳停在了他的面前。-史奕山汗如雨下,神‘色’惶恐,上車?還是不上車?看着來接自己的家人揮着手的笑臉,他覺得自己無從選擇了。
蜂擁而上的記者們阻擋住了他的視線,自己已經成了這個漩渦裡身不由已的一員。他現在後悔無比,爲什麼明知道是漩渦,卻還要靠近過來。他一手擋住了記者們的攝像機,一手伸向了那關閉的車‘門’。
可是身子突然一震,他重重地靠倒在了車‘門’上,仰望着蜂擁而來的人羣慌忙的後退,以及家人驚慌失措的神情。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無助地向下滑落。最後一刻,他看見的是湛藍的天空,原來香港的天空也是這麼的藍啊!
駕駛着勞斯萊斯的付江敏第一時間就發現後面出現了狀況,不顧這裡是從軍器廠街通往告士打道的紅綠燈路口,一腳把車給停在了這裡。“後面出事了。”
周子夜回過頭去,只看見一羣‘混’‘亂’的記者,他們的車開出了不到一百米遠,周子夜立刻拉開了車‘門’,第一時間就向後跑去。
李軍見狀也趕快下車。“江敏就把車停在路邊,我們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話音未落,只見沃姆斯利也跟着下了車。
他只好將車轉了彎從高架橋的下面轉到對面,將車開轉回來,停到了中南大廈下面的埃索加油站裡面。‘抽’出了一張千元大鈔,這個時候,道路已經整個被人羣堵住,“把車加滿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加油的小弟也沒心思工作了,‘激’動地說道:“剛纔有個殺手‘混’進了記者裡面,裝作去採訪的時候,直接就對準他心臟來了兩槍,聽說是當場斃命。這是在香港警察總部‘門’口啊,這殺手也太膽大了!”
“殺手往哪裡跑了?”
“沿着軍器廠街向軒尼詩道跑了。這裡是單行道,全是進來的車,想追都追不上。”
付江敏走到現場,只見周子夜和沃姆斯利兩個人站在路邊說些什麼,幾個趕到的警察正在安慰史奕山的家人。而史奕山仰面躺在奔馳車的旁邊,眼睛還睜的大大的,望着天空。
看到奔馳車裡面沒有人,而且李軍也不在,想必他們去追兇手去了。不過他們沒有槍,想必也不會跟的太緊,只要保證不跟丟人,這個殺手絕對跑不了。
不一會,許多警局的高官都聞訊趕了出來,安撫四周的民衆。那些記者們雖然事發的時候慌張,現在卻比誰都來勁,全部圍了上來。雖然沒有記者敢圍堵周子夜,但是這個時候,也有幾個不怕死的上去‘騷’擾他。付江敏連忙上前攔住記者,跟周子夜說道:“我們的車在對面加油站裡。”
周子夜卻說道:“你去保管好車上的電腦,我進去一下。”
如果說林兆興的死對周子夜還沒有任何觸動的話,那麼史奕山的被槍殺就觸及到了他的底限。他剛剛跟史奕山接觸,對方就被槍殺,整個事件將他深深地牽扯了進來。這不僅僅是在針對他,更是在對自己示威。
如果這件事情不能解決好,將會讓他的形象大大地受損。而且他現在有許多產業都是需要一個強硬的形象才能鎮壓住合夥人的,如果不回報過去,以後豈不是任誰都敢在背地裡‘陰’他了!
香港的警察也真的被觸怒了,在警局的‘門’口直接殺人,這是對整個香港警察的挑釁。張鵬翔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怒火沖天,向身邊的下屬大聲說道:“林督察,立即聯繫‘交’通部‘門’,對疑犯的逃跑路線進行布控,通知飛虎隊,迅速趕到現場。鄧督察,通知所有的巡路人員,對疑犯進行阻截,授權他們在不傷害路人的情況下,可以直接開槍。黃督察,封鎖港島的所有‘交’通路口,一定不能讓疑犯逃脫。康督察,立即疏散現場,安撫好死者家屬的情緒。”
當着所有媒體記者的面前,張鵬翔佈置完畢任務,向他們說道:“在警署‘門’口槍殺的案件,是對全香港警察的嚴重挑釁,我在這裡承諾,一定要將疑犯繩之以法,不過我也希望媒體朋友不要干擾我們辦案,謝謝!”
周子夜轉身走進了警署,不一會,張鵬翔也走了進來。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總警司,警務處長等一衆高官,也從內部的通道匆忙趕到。瞭解到了時間的發生經過,一時之間也義憤填膺,一羣人趕到了‘交’通部的監控大廳,將鏡頭都轉到了追蹤路線上。
殺手殺了人之後,從軍器廠街逃到了軒尼詩道,穿過軒尼詩道,在皇后大道劫持了一輛‘私’家車,一路向東逃竄。但是在李軍,馮超他們的窮追不捨下,他又在金港大廈棄車潛逃,從船街‘混’進了人流。
李軍他們無功而返,但是在他們跟蹤的這段時間,巡警隊伍已經一重一重補充了上來,殺手想隱藏在人流中的希望破滅了。幾十個人想要找一個人,即使他隱藏再好,也很難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是不敢隨便進入大廈了,不管哪個大廈,只要他進入,警察就會來個甕中捉鱉。
結果殺手又搶了一輛雷克薩斯轎跑,從船街進入莊士敦道,又一路向西逃竄。周子夜他們在屏幕上看到的就是殺手的車輛在大街上瘋狂逃亡。
張鵬翔搶過了指揮員的麥克風,開始指揮。“所有人員請注意,我是高級警司張鵬翔。嫌犯駕駛一輛雷克薩斯300轎車正在莊士敦道由東向西逃竄,現在經過文熙大廈蘭杜街路口,即將進入軒尼詩道,金鐘路口人員請注意,封鎖路口,情況緊急可以直接開槍。…………”
張鵬翔在那裡指揮,所有人都盯着面前的屏幕牆,關注着現場的緊張局勢。反倒沒有人來關注周子夜他們是不是有權利進入指揮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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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疑犯在進入金鐘路口的時候,左轉進入正義道,向半山駛去。所有人的表情都還輕鬆了一點,只要是不在鬧市區,他引起的麻煩總歸會小一點。
所有的警員們在張鵬翔的調配下,一步步集中,在主要的路口都開始佈置路障,包圍圈越來越小。殺手一路狂奔,但是逃跑的路線幾乎被封死。當他駕車逃到堅尼地路與紅棉路的路口時,發覺前方的道路已經被鋪上了路釘,一排警車將路口封死的時候,一腳踩死了剎車,匆忙逃進了帝景閣的旁邊,從五米多高的山坡上跳了下去。
這個帝景閣不是周子夜原來住的帝景園,只是單獨的一棟大廈,與旁邊的大廈之間,只有不到十米的空隙,殺手從這裡跳了下去,監控上就再也沒有他的蹤跡。
周子夜首先出了指揮室,接通了付江敏身上的呼叫器。“發動汽車,去半山。”
沃姆斯利連忙說道:“老闆你就不要親自過去了,他現在被困住了,任他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我們過去也沒有必要。”
周子夜還沒有說話,張鵬翔從指揮室裡出來,叫道:“周先生,請你召回你的保鏢,香港是法制社會,我們也不希望有什麼意外,將你的保鏢都牽扯進來。”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張警司現在是要去現場嗎?”
張鵬翔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從你保安之後,就主要是我們警方的責任了,所以我希望,你現在多做不如少做,最少在媒體面前,你的形象也會保持的更好。”
這句話還真是爲周子夜着想的,周子夜笑着說道:“好,我聽張警司的,等你凱旋歸來,我要爲你慶功。”
重新回到樓下,奔馳車由於後車窗玻璃杯打破,取證後就被修理廠開去。付江敏正在嘲笑李軍和馮超他們三個,“天天吹牛皮,今天怎麼軟了?!三個人沒有抓住人家一個人,我看你們都可以退休了。”
李軍不服地說道:“他要不是有槍,我會怕他?!要是有避彈衣,老子早就將他擒住了。”
馮超說道:“對方也是有豐富經驗的老兵,經驗豐富。不過這是城市裡,到處有監控,香港雖然洋鬼子多,但是他的形象特別,既然警察已經包圍了他,他也‘插’翅難飛了。”
沃姆斯利卻說道:“老闆,你有沒有發現,此人的逃跑路線似乎是早已經就策劃好的?!他爲什麼要向半山區跑,而不是隱藏在鬧市區,我覺得這裡面還有問題。”
周子夜跑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跟上去,現在才知道對方是洋人。問馮超:“你看的最仔細,對方真的是軍人出身?”
“不論是逃跑的身手,拿槍的動作,都可以確定,對方是個很有經驗的老兵。不過我對洋鬼子的外貌分辨不清,看不出來他是哪國人。”
沃姆斯利說道:“我還在你們面前,不要洋鬼子洋鬼子的說好不好?!這是對我的不尊敬。”
馮超連忙道歉,沃姆斯利也知道他並不是帶有歧視‘性’的語言,沒有跟他計較。周子夜低頭想了一會說道:“一個洋人,肯定是外來戶,那麼本地應該還有他的支援。你是不是懷疑,他的接應人員就在半山一帶,所以他纔會向半山逃跑?!”
“有很大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