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回家

小張叔叔和小馬阿姨萬般不捨,一個抱着周晚晚眼圈通紅,一個一個勁兒地往車上給他們裝東西。

“長輩給的,用不着也得收着!要不首長更不放心了!你們以爲首長是真的在生你們的氣呀?他是捨不得你們,不想看着你們走。首長昨天囑咐了我好半天,吃的用的啥都替你們想到了,就怕回去條件不好,委屈了你們幾個,這些都是他吩咐給你們帶的!”

楊浩又開始抓着車門鬧彆扭,不說話也不鬆手,急得小俞團團轉,“我的小祖宗!你不能跟着去!你都在幹休所這麼老長時間了,再不回家你媽就急死了!她昨天打電話怎麼跟你說的?你忘了?!”

楊浩根本不聽,只執拗地守着吉普車不肯走,一副誰說什麼都不聽的架勢。

周晚晚坐在車上看着這個彆扭的小屁孩兒,平時見面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跟你說話都是一副“我勉強理一理你”的表情,現在扛不住了吧!

小男孩兒都是願意跟一羣大男孩玩兒的,特別是他們家那四個作起來又特別有創意的!這小屁孩兒再拽不也屁顛兒屁顛兒地上趕着要來當跟屁蟲!

周晚晚又爲她那四個作起來翻天覆地特別不落俗套的哥哥驕傲了一把。

而且,他們家還有一個特別有吸引力的小汪呢!別看平時小汪在家被各種嫌棄欺負,出門的時候也是很受歡迎很拉風的!

現在它已經榮升幹休所第一萌寵了,溜達到哪都有人拍着它的大腦袋給它好吃的。可惜小汪被訓練了拒食,不是自己家裡的人,誰給它東西都是不吃的。

“周晚晚,”看大家都上車了。楊浩終於撐不住了,擡着小下巴跟周晚晚問罪,“你爲什麼不畫我?”

“我,爲什麼要畫你?”周晚晚奇怪,這小屁孩兒的想法她永遠都弄不清楚。

“我在你面前坐了那麼久,你都沒畫我!我比那個破罐子好看多了!你這麼沒眼光,還畫什麼畫?!”楊浩越說越生氣。小臉兒漲得通紅。更顯得大眼睛黑白分明,水潤明亮。

周晚晚一下就笑了,原來這小孩兒是在介意這個。

“你太沒眼光了!”楊浩接着教訓她。“以後怎麼成大畫家?”

“沒事兒就趕緊滾蛋!囡囡成不成大畫家是你這個臭小子說了算的?再胡咧咧小心我揍你!”

沈國棟對楊浩一向沒有好印象,本來就煩他整天陰陽怪氣地在家裡待着不走,現在又敢這樣說周晚晚,他馬上就不答應了。

“楊浩。我不是不想畫你,是我現在還畫不好人像。你又太好看了,我怕把你畫醜了,就太可惜了。”

周晚晚趕緊哄楊浩,這小孩兒今天能問出這話來。一定是在心裡琢磨很久了,要是讓他誤會自己沒有一個破罐子好看,再留下心理陰影就糟了。

千萬不能忽視小孩子內心的感受。那些大人覺得無關緊要的東西,可能對孩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特別是對楊浩這種彆扭的小孩來說。

楊浩果然不彆扭了,揚起小下巴做清高裝,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你要是想畫,我就忍着點讓你畫好了。”

周晚晚忍着滿頭黑線趕緊點頭,“那下次我就畫你好了。”

“下次是什麼時候?”楊浩趕緊追問。問完了又覺得自己不夠矜持,丟了份兒,趕緊小下巴一揚,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

沈國棟衝小張叔叔打了個手勢,把楊浩抓在車窗上的手一扔,搖起車窗走人!

這臭小子,每回看見他都有抽他一頓的衝動!

吉普車剛開走,沈爺爺就走了出來,看着空蕩蕩的院子嘆了一口氣。

“臭小子們的世界在外面,不能跟我們這些糟老頭子窩在這山旮旯裡當狗熊!讓他們出去可勁兒折騰吧!”郭老先生深吸一口氣,眼裡無限落寞,“再捨不得也得放手。”

沈爺爺搖着半年就全白的頭慢慢坐到了藤椅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的世道,比我們那時候還艱難啊……”

回到向陽屯,車剛開到七隊地頭的公路上,在地裡掰玉米棒子的響鈴姐和趙五嬸就先後跟了過來。

周晚晚那天忽然發燒昏迷,走的時候太急,誰都不知道,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家裡已經沒人兩天了,這些天他們一直在擔心這幾個孩子,看他們回來了,都趕緊跟了上來。

小張叔叔停下車,讓周陽幾個下車跟響鈴姐和趙五嬸說話,沈國棟抱着周晚晚不讓她下車。秋天的風太涼,特別是在沒有遮攔的野外,現在小丫頭這麼弱,他可不放心放她去吹冷風。

響鈴姐和趙五嬸兩個人一聽是周晚晚病了拉去急救,都趕緊過來看她。

看到周晚晚原本肉呼呼紅潤潤的小臉變得蒼白消瘦,響鈴姐的眼圈一下就紅了,“這是啥病啊?!咋這麼幾天就把囡囡給折騰成這樣!?”

響鈴姐今年21歲了,身材窈窕,五官秀美,尤其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整天笑意盈盈的,特別招人喜歡。

她現在是公社*澤*東思想宣傳隊的臺柱子,嗓子清亮甜美,長相出衆,身材又好,只要有她的演出,必定場場爆滿,十里八鄉的小夥子都跑去看。

夏天的時候,響鈴姐的舅舅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說是在部隊當兵,二十八歲,已經是副連長了,雙方都看了照片,就等着那位副連長冬天休假回來定下來呢。

周晚晚不知道前世響鈴姐嫁給了誰,更不知道她的婚姻是否幸福,所以只能祈禱漂亮善良的響鈴姐能得到幸福。

看響鈴姐難過了,周晚晚趕緊掏出小手絹給她擦眼淚。這些年,響鈴姐像親姐姐一樣疼他們兄妹幾個,每到換季的時候。她總惦記着過來看看他們的的衣服鞋襪。

即使不需要她給做,她也會抽空給她的衣襟上繡朵小花,或者給周晨過冬的棉鞋裡再加一雙厚棉襪子,就怕他起早騎車上學冷着了。

連小汪窩裡的小褥子,響鈴姐都能想着定期給它拆洗。

響鈴姐沒有食言,她是真的在替李秀華無微不至地在關愛着他們。

趙五嬸也一如既往地照顧着他們,她心裡也別喜歡這幾個孩子。趙家兄弟三個是周家的常客。這幾個孩子有多聰明懂事沒有人比趙五嬸更清楚。

所以。即使兄妹幾人都儘量回報着這她們如母如姐一般的關愛,在吃穿上照顧了他們兩家不少,周晨更是把家裡特別能下蛋的小雞每年都送給他們十幾只。讓他們兩家光靠賣雞蛋就能多賺出一個壯勞力的錢,生活條件有了很大改善,他們兄妹心裡還是對響鈴姐和趙五嬸充滿了感激。

情分是錢買不來的,從小體會太多人情冷暖的幾個孩子充滿感恩之心地珍視着別人給予的一切溫情。也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回報着。

說了幾句話,響鈴姐和趙五嬸也怕風大吹着大病初癒的周晚晚。趕緊讓幾個人上車回家。

周陽上車前,趙五嬸又想起了一件事,拉着他叮囑,“你奶家那邊出事兒了!人家縣城的公安局都來人了。我們也不敢往前湊,不知道是啥事兒,你心裡有點數。可別讓那一家子給連累了!”

周陽謝了趙五嬸又跟響鈴姐打了招呼,上車回家。

周家這些人早就淡出他們兄妹的生活很久了。有時候他們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他們三個竟然在那個壓抑冷漠又處處算計的家裡待了那麼多年。

周家衆人,包括周春亮在內,已經完全影響不了他們兄妹了。無論他們發生什麼事,無論他們又在打什麼主意,周晚晚都相信,周陽能解決好。

其他幾個人也是這樣認爲,所以關於這件事大家商量都省了。周家出什麼事兒都與他們無關,敢把主意打到他們幾個頭上來,那就讓他們再體會一次分家時的慘烈!

到了家,周晨讓沈國棟抱着周晚晚在院子裡曬一會兒太陽,他去開窗戶換氣,打掃屋子裡這十多天的浮灰,再燒水、燒炕,周陽和墩子幫着小張叔叔把滿滿一後備箱的東西搬進來。

小汪樂顛顛地在家裡四處逛了一圈,不知道從哪叼了一隻小雞來跟周晚晚顯擺。

那隻小雞瘦得毛都支棱起來了,沒精打采的樣子,被小汪叼着,撲騰翅膀的力氣都沒有,勉強微微蹬一下腿就算是意思意思地掙扎了。

小汪認識自己家的雞,從來不騷擾他們,有時候家裡那隻大公雞蹲在它頭上它都不在乎,還帶着它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可要是外面的雞進來,小汪就來精神了,又撲又咬,不嚇死了誓不罷休。

是的,它不咬死它們,咬死了是要挨罰的,而且也不好玩兒,它會一直追着它玩兒,追上撲一下,然後放了再撲,一般的雞經過這麼幾次,沒累死都先嚇死了。

估計這隻可憐的小瘦雞馬上就要被嚇死了。

“劉二叔家的雞,怎麼跑我們家來了?”沈國棟一腳把小汪踢走,不讓它帶着那隻倒黴雞靠過來。

劉老奶曾經抱着這隻雞過來讓周晨給它吃幾片止痛片,非說它不下蛋是身上有病,說不定跟她一樣,是哪兒疼的受不了!

全家人都把這件事當成笑話笑了半天,順便也就認識了這隻小瘦雞。

他們家跟劉二叔家的花牆當年夾的時候就特別加固加密,別說一隻雞,現在一隻耗子都難鑽過來。

“給他們扔回去,別又耍什麼心眼子。”不是周晨把人往壞處想,而是生活教會了他必須防備,否則最後吃虧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劉二叔一家以前是老實厚道,劉二嬸對他們也好,可是經歷過雞蛋事件,以後會是怎麼樣,誰都不敢保證了。

墩子拿起那隻瘦雞掄起來就扔了回去,那隻雞落到隔壁的院子叫都沒叫一聲,生死不明。

墩子一向是不輕易出手的,但他要是出手了,誰都別想在他這討到便宜。別看他平時不怎麼說話,可是心裡比誰都明白。

他們家的障子這麼嚴實,那隻雞根本不可能從西邊自己鑽進來。劉老奶視家裡的兩隻雞如寶貝,每天拿眼睛盯着,更是不可能讓它們跑出去從別的地方進來。

即使是所有巧合都湊到一起了,爲什麼跑出來的是這隻又瘦又弱還不怎麼下蛋的雞?這也太巧了吧?

不就是算計着那幾百個雞蛋嗎?他們早就說得清清楚楚,又沒有讓他們家還,至於跟他們耍這樣的心眼子嗎?

既然他們不懷好意,墩子也不會手下留情。

周陽幾個人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善良的人也會有私心,特別是關係到自身利益而他們又生活窘迫的時候,沒誰會完全公正平和,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周晨泡了茶,又拿出沈爺爺給他們帶的蛋糕和糖果,墩子不聲不響地進院子摘了甜瓜和西瓜,切好了端到花樹下的長桌上招待小張叔叔。

幾個人一邊吃東西喝茶,一邊商量以後的事,周陽和墩子還是好好去生產隊上工,周晨和沈國棟留在家裡,周晨要照顧妹妹、曬乾菜、整理菜園子、養猴頭木耳、養雞養豬、看書學習、偷偷研究製作他的古代兵器,忙得不得了。

沈國棟給周晨打下手。

沈國棟對自己的工作非常不滿意,“我帶着囡囡,小二那麼多事兒哪照顧得了囡囡,我就幫他幹這個就行!”

所有人都不搭理他。你來照顧囡囡,那得給慣成什麼樣兒啊?

“沈哥哥還得給你賺錢上大學呢!事兒可多了!”沈國棟抱着周晚晚找存在感。

周晚晚含着一口牛奶要咽不咽地皺着眉頭掙扎,她二哥忙中出錯,忘了放糖了,有點難喝。

沈國棟偷看一眼周晨,拿過周晚晚手裡的杯子把牛奶一口乾掉,又馬上把杯子塞回她手裡。然後咧着一嘴白牙衝周晚晚笑。

周晚晚趕緊掏出小手絹給沈國棟擦嘴,毀滅掉所有罪證。

看到這一幕的周陽嘴角抽了一下,低着頭去吃西瓜,什麼都沒說。

一邊是弟弟,一邊是妹妹,他哪個都捨不得讓他們不高興,還是閉嘴好了。

幾個人剛送走小張叔叔,周紅香帶着錢剛和錢燕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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