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目光一怔,抓着男人放在自己臉上愛撫的手垂了下來。
“德凱……”陳雙有些害怕,孟嬸知道以前陳雙和自己女兒之間的糾葛,無非就是因爲宋德凱。
可是,重點在於,孟嬸已經知道孟豔的死訊了……而且她自然而然的覺得是陳雙不放過孟豔。
而且,照這麼鬧下去,剛有些起色的孟老爺子,一定會受刺激。
“春暉,命人把嬸子送回去好好照顧!”
宋德凱一句話,引來了孟嬸李紫玲的注意,她目光一怔,忘了糾纏,一眼看見宋德凱,最終目光定格在了陳雙臉上。
那眼神,隨着視覺出現的人物變換,越發的兇殘起來,她兩步走上前,氣急反笑的模樣,十分扭曲:
“陳雙,你好狠的心……豔子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宋德凱要說話,陳雙抓了抓男人的手,示意他別說話。
“孟嬸兒,當初入獄也是孟豔企圖行兇好嗎?我什麼時候害過她?是她想要害我好嗎?”
“孟阿姨,這事兒警署那邊在查,您老就別操心了!”
身後來的人正是今天傍晚在警署大院遇到的邵光磊。
他聲音溫柔,帶着發自內心的話語勸說着。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李紫玲似乎還是氣不過,好像隨便拉出來一個人治罪,她心裡纔好過一些。
“阿姨,您別激動,就算我沒有這個福分娶到豔子這麼優秀的姑娘,可我已經把你當成半個母親看了!”
邵光磊似乎很會安慰人,兩句話就把李紫玲安慰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既然你在,我就不用麻煩了,送嬸嬸回去吧,這件事,警署那邊如果在一定期限內沒有進展,我會申請行經偵查組介入,一定給嬸子一個清清白白的答覆!”
宋德凱目光銳利,冷若冰霜,可能是一貫的這副鐵皮臉模樣,所以並無人覺得異樣。
邵光磊點頭,示意打招呼先走一步。
隨後,邵光磊扶着差點成丈母孃的李紫玲上了車,很快車尾燈消失在了十字路口。
“這件事,交給我好了!”宋德凱垂暮,拉着女人如春筍般的手上了車。
“嗯!”陳雙看向窗外,如今天已經黑透了,街燈霓虹晃得人看不真切,好像整個京北都被這迷濛遮住:
“你放心去忙吧,我有空就來看看孟叔叔!”
陳雙補充道。
宋德凱擡手抓過女人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攥着,溫柔的揉捏着。
從一開始的盡心盡力,到爲他宋德凱生孩子的九死一生,再到對他不離不棄的恩情,無不一處充斥着感動。
謝謝有你作伴,謝謝願意用一生與他宋德凱長久相伴,白首齊眉。
…………
午夜十二點十分,一位年月五十歲的老者,穿着一身寬鬆的唐裝,手裡拿着龍頭含珠柺杖,一步步的朝着獨棟別墅小區裡走去。
他體態略顯肥胖,可人精神抖擻,步伐穩健,顯得那手裡的柺杖是個裝飾品。
身後跟着六位保鏢,一襲的中山裝。
“楚爺,少爺就住在這裡!”
一位看上去與其他保鏢不太一樣的男子一直跟着這位叫楚爺的老頭兒。
楚爺看了看這一帶的獨棟別墅,微微蹙眉:“華中的產業,這爪子伸的可真夠長的!”
“是的楚爺,是華中集團負責開發的一處獨棟別墅小區!”
“生活日用百貨商品不好好幹,倒是幹了這房產開發!”
“是的楚爺,據說,華中集團自從改朝換代,由小總裁華木繼承之後,在陳家企業陳老闆的幫助下,開始開發樓盤了!”
聽到陳家這兩個字,老爺子不由得哼哼:“都是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懂個屁!”
“是的楚爺,這邊請,少爺就在這裡暫住!”
說着,西裝男做了個請的姿勢,一直將楚爺引領到了一棟別墅前,裡頭的燈還亮着。
院子裡的薔薇開的正好,晚風中瀰漫着淡淡香氣。
楚家三個兄弟,老大楚雄,老二楚峰,老三楚猛,而這位便是老大楚雄,楚藍宇的親生父親了。
他擡擡手,身邊的人點頭前去叫門。
一般獨棟別墅柵欄大門內都有保安亭,但是楚藍宇不喜歡有任何人打擾,當下,就從室內接了電鈴:
“哪位?”
“哼……”楚雄一聽,哪位?他冷哼一聲,足以證明身份。
當下,楚藍宇按了一下電子鎖,滑動柵欄門徐徐打開,楚雄帶着人進了別墅。
其他人全都在別墅內的院子裡站着楚雄一個人走進了屋內。
一眼看見自己的兒子楚藍宇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紅酒,就連老子來了,他也沒打算起身,只是象徵性的喊了一聲爸,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那小子呢?”楚雄憋了一口氣誒發出來,一歪身子坐在了兒子對面的沙發上,目光掃在紅酒鐵架上的半瓶紅酒。
“哪個小子?”楚藍宇明知道老得問的是喬夢奇,可他卻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就我們爺倆!”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以你現在的深造程度,去商大做個教授還是可以的!”
楚藍宇稍稍蹙眉:“你特地從北海跑這一趟,就爲了這件事?”
如果單純爲了這件事,大可以電話溝通,楚藍宇太瞭解老爺子了。
“你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你覺得你和老二家的兄弟有什麼區別?”
聽聞此話,楚雄站了起來,冷哼一聲。
別的倒是還好,可是方纔藍宇說這話時候的眼神,竟然充滿了牴觸和鄙夷。
他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那個眼神,直接就點燃了楚雄心裡的怒火:
“楚家花錢培養你,不是讓你成爲個變態來給楚家招笑話的!”
楚雄得知京北這邊傳言,自己兒子是個變態,捅的到處都是窟窿,各大媒體全都一窩蜂的往裡挖,堵都堵不住。
不過,接踵而來的是,這不爭氣的兒子竟然被曝光和女人的豔門照。
這才壓住了老爺子一時的怒火。
“爸,就算是變態,也是您的種,您這麼說我,難道覺得自己臉上有光嗎?”
楚藍宇聲音低沉,很是平靜,一點都聽不出來有什麼脾氣。
楚雄氣的直哼哼,許久才平復了胸口的起伏:
“我不管你是喜歡男人也好,喜歡女人也罷,你身爲楚家的人,就要爲楚家的事業着想,你自己掰着手指頭算算,你爲家族做過什麼?
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搶走楚家的航運,你一個出國深造了這麼些年的人,竟然還抵不過一個鄉野出身的野丫頭……”
後頭的話,楚雄的聲音越來越高,直至那手裡的柺杖,一字一頓的戳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