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到老家的來人,珍珠也是送了禮物的,不過送的是給自己的父母做剩下的料子,當成尺頭送給他們,給他們的首飾也都是來自現代的素面鐲子,或者是刻着福壽圖案的金鐲子。也有磨砂面的銀鐲子和各種戒指,珠串和便宜的珠花以及一些藥材,也給了人蔘,不過都是不到五年的。
這一次三個匣子裡放的東西可就不一樣嘍,一盒燕窩,不是第一等的,但也不錯。夠老人家吃一陣子的。第二個盒子裡,放了金壽字摺絲大珍寶首飾一副,計一十二件。第三個盒子裡分了上下兩層,第一層放了一根人蔘,有百年以上了,鬚髮都全。下面一層放了成藥,有治療傷風的、治療嗓子疼的,千里追風油、養精丹兩瓶。速效救心丸兩瓶,雲南白藥兩小瓶子。還有風溼膏藥三十袋。
丫頭拿起瓶子,一一給他們講解,還說了這人蔘的年份,大家一聽是百年的人蔘,就知道,這東西至少要三百兩以上呢!那還未必能買的到呢!
給三叔公家的東西和二叔公家的差不多,只是樣子不同,首飾少了一件。這就算是有了分別。然後就是叔叔一輩兒的了,最先給的,就是給自家,也就是秦暉的爺爺那家子,秦暉的爺爺和父親都已經去世了,現在剩下的是大嫂白氏,還有,聽說她的女兒秦怡然都十七了,還沒出門子。家裡秦陽算是白氏的小叔子,所以這個大嫂最先上前來。
珍珠真正的長輩就是二叔公和三叔公,之所以這樣叫,是出於習慣,都是跟着孩子叫的,秦德穎他們叫叔公,秦暉和珍珠也得跟着叫‘他二叔公,他三叔公。’,其他的人都是珍珠的晚輩,大嫂白氏。守寡無子,只有一個女兒還沒有出嫁。
白氏身上的衣服很肅靜,一身鴉青色的褙子,雖然很舊了。但是很乾淨,頭上插了一根木簪子。領着身邊的女兒到了珍珠的面前。清風將禮物送了上來,兩個人也沒有打開,就道謝,然後退下去了。
然後就是秦陽夫婦帶着孩子了。秦陽這夫妻兩個,珍珠可是看的很清楚,送了一個匣子,裡面放了一套銀鎏金嵌水晶的首飾。兩匹杭綢,兩匹妝花緞。看兩個人的樣子,似乎很是不開心。珍珠也懶得理會。
珍珠是超品誥命夫人,族長的妻子,他們是堂嫂,所以需要他們來跟珍珠見禮。第一個就是秦旭了,他管理這整個族裡的田莊。他們家的條件也是最好的,還是家裡最年長的一位,自然要給人家不一樣的東西。所以給了六匹絲綢錦緞,再加上四套文房四寶,給田氏一套赤金嵌寶洞賓鬆鹿首飾一副,共一十二件。還多給了一匹六神丸,這是給孩子吃的,還給拿了感冒沖劑,用法上面都寫着呢!
之後就是秦易家的媳婦,秦易在外做官。因爲家庭條件不允許,孩子還小呢!所以李氏帶着大女兒和兩個兒子一直在家。珍珠給他們準備了四匹料子,每個人一匹的意思,有杭綢、湖綢和妝花緞。還有紅色的閃鍛。
另外,給李氏一套赤金嵌松竹梅壽星珠首飾一副,共有九件。還給了三個孩子每個人一套文房四寶。李氏看到這些東西,臉色好了些,只是說了聲謝謝。三個孩子對珍珠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三叔公家的長子自秦星也在外爲官,家裡剩下了妻子桑氏還兩個兒子。一個十歲的秦棟,一個八歲的秦鬆。這秦星的妻子看上去是一個很憨厚的人,倒是讓珍珠生出了幾分好感。
次子秦春如今是舉人的身份,但是因爲這一次又沒考上,所以就只能繼續管理族學了,妻子劉氏看上去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領着兩個女兒,珍珠看那兩個女孩兒好奇的打量她們,緊緊的抓住自己母親的衣裙,珍珠又看看坐在自己身後和其他女孩子聊天的秦敏,她覺得,這秦家的女孩子們,有必要好好的學學規矩了。送完了禮物,珍珠把秦春的大女兒秦芳和六歲的小女兒秦菲叫到自己的身邊,問他們平時都做什麼,明月很有顏色的將一個捧盒上來,裡面有許多的小格子,放着各種漂亮的點心,紅的、綠的、黃的、白的,還有紫色的。有的看上去是裹上砂糖的,有的看上去是晶瑩透明的。
有點心,套話也容易,跟着秦敏說話的幾個女孩兒都看到了,眼巴巴的望着,秦敏自然是不會爲了點心去做不該做的事情,再說那些點心她都吃過,母親說的對,平時多吃飯,少吃點心,這樣才能健康,一個人活在世上,總是讓別人管教的話,那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控制自己,那時候可就是是非不分,輕重不分了。正所謂喜怒不形於色,糕點怎麼可能讓她動心呢?
“大姑姑,你可真是老實啊!你看你那後孃,都給別的孩子吃點心,竟然都沒有叫你一聲,你就坐的住?”說話的是秦旭的女兒秦芷,年級和秦敏一樣大,但是小了幾個月,
秦敏輕聲的說道,“秦芷,說話要當心,什麼叫後孃?那是你是伯祖母,我正經的母親,當朝的昭德夫人,你如此說話,在家裡也就罷了,如果到外頭也這樣說,豈不是讓人懷疑我秦家的教養?”
秦敏這樣一說,臉一撂下,所有的女孩子都不敢說話了,秦敏回頭叫櫻桃,“去我那裡,找幾盒點心來,給幾位小姐分了。讓她們好好嚐嚐。”
“是,大小姐。”
等櫻桃走了,秦敏說道,“喜歡吃點心,最該想的,就是自己也能學會做,如果沒有條件做,該想的也是多孝順長輩,再和親口和長輩討要,如此做,纔是道理。”
看幾個丫頭都不說話了,秦敏又說道,“如今族裡來了這麼多人,且不說場合不對,就說這點心,給誰不給誰,那是長輩的事,給與不給。不然有緣由,怎麼可以心有怨言。更何況,爲了表示誠意,這點心都是我和母親親手做的。帶來了,首先該是孝敬長輩,剩下的才能分給小輩,既然你們如今都想要,我就把自己留着吃的。給大家分了,但是你們吃了糕點,心裡卻是要記住一件事情,作爲女子,多言善妒,是最不可取的,說話要謹慎,過過腦子,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幾個小丫頭都釋懷了,覺得這個大姑姑說的有道理。反倒不去想後孃的事情了。秦芷到底年級大些,心裡很是不高興,憋屈的要掉眼淚。秦敏拉過她,說道,“秦芷,你是大姐,說話做事,要做姐妹的表率。也是姑姑說話重了,但也是爲了你們好。我母親爲人做事,就沒有人說不好的。對我更是恩深惠中,當年在宮裡,我差點調進冰窟窿裡,是我這個繼母救了我一命。還隱藏徹底的傷了身子,影響壽數,孃親與我是再生之恩,教導我更是不遺餘力,但凡我喜歡的,想要的。孃親沒有不給的,在家裡,我吃的最好,穿的最好。侍候的人最多,光是教導我的師傅就有五六個。沒有孃親來之前,我過的還不如你們呢!母親與我,是再生之恩,我怎麼能不親近,不孝順呢?侄女說,我說的話可對?好了,別委屈了,我這裡有一方自己繡的帕子,送給你玩兒,好不好?”
秦芷接過這帕子,發現並不是絲綢的料子,是很細很軟的棉布,帕子的邊角,繡是非常漂亮的紅色的錦鯉,跟活的似的,好漂亮,幾個姑娘都過來看。二叔公的次子秦易的女兒,因爲父親是當官的,穿戴向來是最好的,不過也只是一件綢子衣服,看到秦敏一身的衣服,身邊丫頭穿的衣服,自己連她的丫頭都比不上,看到手絹是布料,就酸道,
“大姑母,你這帕子,怎麼是布料的?”那意思是,秦敏說的話都是假的,顯擺而已,
秦敏豈有聽不出來的,看到秦芸是幾個丫頭中穿的最好的,一身白色暗紋綢子襖裙,脖子上掛了一個銀鎖片,鐲子,耳朵上帶着一對銀耳環。
秦敏笑着說道,“帕子是日常用的,別的布料,可不如這細棉布吸水好,如果是絲綢的,只是中看,卻不中用啊!”
其他人也點頭,秦敏找出一個荷包,那料子是湖綠色的閃鍛,上面繡了迎春花,自然也是秦敏自己繡的,秦敏遞出去給大家看,說道,“這荷包是閃鍛的,你們可以拿這個和帕子比一比,看哪個擦東西乾淨?”
正好一個丫頭手髒了,也沒想那麼多,拿來荷包,大家先是驚歎秦敏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手藝,另外一方面,也當真拿過來擦手,雖然荷包也髒了,雖然也能擦,但到底不如手帕好用。
秦芸笑着走到秦敏身邊,秦敏是坐着的,所以大家都近距離的看到了秦敏頭上的服飾和髮飾。秦敏今天穿了一身素軟緞,緞子上有菱形的暗紋。脖子上掛的也是銀鎖片,但是跟秦芸的銀鎖片相比,那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秦敏的銀鎖,不但更大,也更精美,上面有龍有鳳,有花有草,下面追着條條流蘇,有巴掌長,底下追着各種造型的小動物。耳朵上帶着銀花耳墜,頭上梳着雙丫髻,帶着大多的銀花,層層疊疊,非常閃亮,手鐲是很細的銀條,每個手腕上上說也有三十條。大家看的都覺得好看。
“大姑姑,你這首飾是新打的嗎?”
秦敏從她的眼神裡就看出她是個什麼脾氣的人了,於是說道,“我的首飾每年都要重新打造。不然出門見客,如果帶着別人見過的首飾,是會被人恥笑的。”
女孩子們都是一陣驚呼,沒有想到,在京城裡,當官人家的女人都是這樣的,經常換首飾,那得多大的開銷啊?
秦芸又趕緊問,“大姑姑,那你跟我說說,你有多少件首飾啊?”
“這個……我倒是真不清楚,不過有冊子記載。城裡的女人出門戴首飾,講究成套的,單件的一般都是見熟悉的客人才會選貴重的戴。平日裡母親經常送,也有別人送的,我倒是沒有數過。”
衆人有一陣驚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首飾,那得是多少啊?秦芷年級大些,想的也多,就問道,“大姑姑年級和我差不多,平日裡戴的首飾也是這樣素淡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