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慕錦雖不知道冉清影那些想法,可卻看到了她眼裡暗沉的殺意。在她心裡,只要是教主想要的,她一定會努力幫她完成。

這次右護法對教主的懲罰,讓她明白此時她的處境。雖然明白右護法是教主的親生父親,可是在她慕錦心裡,那樣的父親太過絕情。不曾給過一絲關心,一味要求教主達到他的要求,成功了不會有獎勵,失敗了,卻是嚴酷的懲罰。

如果真的能將心昔閣的閣主殺了,冥幽教在中原的計劃定會一帆風順,到是右護法也沒理由責罰教主了。

想到那日自己師傅的話,慕錦心裡不禁有些躊躇。師傅作爲冥幽教藥老,繼承歷任藥老所得,那一身蠱毒禁術不知到了何等水平!起碼有一點可以確定,她師傅是個令人恐怖的存在。

雖然是個無法行動,功力盡失的廢人,可教中就連右護法都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那些無論是窮兇極惡,還是所謂鐵骨錚錚寧死不屈的人,沒人能扛過師傅那些招數。

可是沒人能夠憑空獲得這些能力,她師傅爲此付出的代價,無人能想reads;。師傅說她有天分,願意傾囊相授,可是卻也告訴她,這是一條送別人上地獄的,所以自己需得先下地獄。

只是她師傅並不看好教主,年紀大了後,也不願再爲教中做那些陰損之事,若她能學會,自然可以更好的幫助教主。可是她沒辦法接受自己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那樣更是沒機會陪着她吧。目光落在一旁安靜用膳的人身上,有些苦澀糾結……她還有時間選擇,對吧?

翌日清晨,冉清影終是打開房門,踏出了她待了三天的房間。

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不再是陰鬱頹然,目光略微暗沉,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着股凌厲的媚意。低聲吩咐慕錦收拾行囊,隨後朝藺印天所在的院子行去。

藺印天所在的院子,是冥幽教除了教主居所外佈置的最精巧的,原本是教內左右護法共同的住處,只是十年前,左護法因叛教被殺,這裡也就藺印天一人居住了。

冉清影踏進院子,院內的守衛俱都恭聲行禮。冉清影臉色淡漠,徑直入了內院。內院並沒多少人,可都是藺印天的心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到冉清影也只是微微頷了首。其中一身玄衣的男子,淡聲道:“主子說了,教主若來了,去書房找他。”

語氣不算恭敬,也沒多少起伏,冉清影眉頭挑了挑,卻是沉默着朝左邊書房而去。

進去時藺印天正坐在書桌前,看到她,擡了擡眼,冷聲道:“教主,總算知道出來了?”

冉清影抿了抿嘴,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想通了,自然就知道出來了。”

藺印天沒立刻接話,只是淡淡冷哼了聲,隨後淡聲道:“心昔閣的事,你派人去查了,可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冉清影眉眼微沉:“心昔閣一直十分神秘,最先出現是因着一舉端了萬魘門。我當時便注意到了,可卻只得到一絲風聲,其他消息查下去都無疾而終。而此後它就突然安靜了下來,直到我們開始在中原開始動作,有許多莫名勢力從中干擾。那些人出手快,對我們的動作很瞭解,而且很有針對性,實力比之中原那些所謂的大門大派,強多了。從西域的萬魘門,豫州的流沙宗,柳州恆陽派,再到落霞樓,這些接二連三被覆滅的門派都與冥幽教有關,雖然出手的人都不是一的,可我如今得到的消息,都是心昔閣下的手。”

藺印天眼神微寒:“你的意心昔閣一直在針對冥幽教?”

“應該是,可我不明白,它的目的是什麼?冥幽教成立近千年,仇敵雖不少,可卻未曾聽聞有那個門派專門針對我們,而且這麼多年不曾動作,如今卻是如此快速,又是爲何?”這件事從她接到落霞樓被襲時,就纏繞在她心頭。這些年她雖不是完全獨掌大權,可冥幽教的事務基本都是她處理,從不曾出過岔子。即使冥幽教幾個控制的小門派被人下了絆子,她也自認爲在她掌控範圍內,甚至可以當做棋子。可自從得知,她所面對的問題都來自同一個勢力,而她竟然到現在才知道,而且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從那個男人的口中得到的隻言片語,對於冉清影而言,這絕對是對她的羞辱。

藺印天聽着她的話,隨後卻是突然開口道:“聽說,你讓林鼎天派人去刺殺一個人?”

冉清影一愣,眼裡有些錯愕,隨後卻是透着些許陰鬱自嘲,她的一舉一動,再如何隱蔽,也是被這人窺探的一清二楚,教主?呵,不是教主,更不是女兒,只是一個傀儡,一個棋子罷了!

看着坐在對面的人,冉清影心裡寒若冰霜,眼神卻是未變:“不錯。”頓了頓,沒等他問,她已經給出了理由。

“萬魘門的門主的女兒沈媚,認識一個男人,名叫蘇旐,恰好是心昔閣一位堂主的弟弟。這男人傾心沈媚,無意中透露過,每年中秋除夕,心昔閣幾位堂主便會前往蘇州,風雨無阻。能讓把持心昔閣的幾位堂主,不遠千里去見的人,除了他們的主子,還能是誰?”

“你們找到了心昔閣閣主?”藺印天眸光一閃,沉聲道reads;。

冉清影頓了頓:“我們被他們發現了,並沒直接找到人,卻是發現他們與蘇州那位江南第一商有聯繫,於是便猜想那位神秘非常的心昔閣閣主,可能在蘇府。如此一來,心昔閣的資金支持也就說的通了。”

藺印天點了點頭:“做的不錯,即使錯了,也不能放過。那羣廢物到現在都沒能殺了那人,你適時插手吧。”

“嗯。”

“不過,你對心昔閣瞭解的太少了,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要讓我覺得,你掌管着整個幽冥教,連這件事都辦不到。”藺印天站起身,預備離開,卻是停下步子,斜斜看了她一眼。

冉清影緊了緊拳頭,壓抑着應了聲。

藺印天看着她,隨後微微偏過頭,輕聲嘆道:“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是我女兒,我不希望我選擇的是個無能的人。你孃親,想必也盼着你能成爲一個不讓鬚眉的姑娘。”

一身藏青色錦袍的男子轉身離去,頭髮有些花白,身姿卻依舊如當年一般,挺拔偉岸。耳邊依稀還保留着低沉的嗓音,第一次聽到他親口承認她是他的女兒,冉清影有些怔。原本準備徹底埋葬的期待,突然自墳墓冒頭,讓冉清影的心頭霎時有些震顫。頹然低下頭,喃喃道:“孃親,他真的好厲害,一句話就讓我……呵……”

離開的藺印天嘴角微微勾起抹冷笑,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真如此。

只是他心頭原本的一個小問題卻因着這一插曲被打斷,等他記起來時,冉清影早已離開西疆,而這後來也讓藺印天,追悔莫及。

十一月底的蘇州,寒氣越發濃重,街上行人依舊往來紛紛,卻是俱都穿上了厚厚的夾衣。南方那冰冷入骨的水汽總是讓人更加難捱。

不過即使如此,也無法抵擋生意人的熱情,大大小小的攤販照舊開張,冒着熱氣的包子鋪,邊香氣四溢的混沌麪條,讓身子有些冷的行人,更是垂涎欲滴。

捧着暖乎乎的小籠包,坐下來吃一碗滾燙的餛飩,渾身都覺得暖烘烘的。

相比街上的熱鬧,住戶人家就安靜許多,聞墨弦正在慢慢吃着一個小籠包,顧流惜面前的小蒸籠已然空了,只是她往日能吃完盡兩籠的態勢明顯弱化了。

聞墨弦嘴裡塞着半個小籠包,擡頭看着憂心忡忡的顧流惜,有些奇怪道:“怎麼不吃了?還有一籠呢,我吃不完。”

她腮幫子鼓鼓的,歪着頭看着顧流惜,莫名有種讓人捏捏的衝動。

只是有心事的顧流惜,此時也沒了喜悅,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悶悶吃着另一籠包子。

聞墨弦嚥下包子,看着依舊擰眉出神的顧流惜,無奈的搖了了搖頭,隨即眸子裡有些狡黠,伸手夾了包子,蘸滿了碟子裡的香醋,在顧流惜咽完包子時,塞到可她嘴裡。

早已習慣聞墨弦時不時的投喂,顧流惜條件反射般的咬了下去。蘇州珍饈樓秘製的香醋,味道很香,同時那酸味亦是十分地道。顧流惜眯着眼,直縮着脖子。

“唔,好酸……”

一張漂亮的臉皺成一個包子,歪着腦袋打了幾個顫。嘴裡的包子吐出來太有損形象,顧流惜只能匆忙嚥下去,咂了好幾下嘴,纔將皺起來的臉舒展開來。眸子有些控訴地看着聞墨弦,眼裡水光盈盈,淚水都被刺激出來了,鼻子紅紅的,配上那委屈的小模樣,看的聞墨弦心都化成了水。不過依舊不妨礙聞大閣主那憋不住的低笑聲,清雅婉轉,好聽而愉悅。

“惜兒,你這模樣跟你當年簡直一模一樣,還是那麼怕酸reads;。”

顧流惜抹抹眼淚,神色有些無奈,低聲嘟囔道:“你不也是,從小就那麼黑心肝,以前也就罷了,都這麼大了,還惡作劇。”

聞墨弦撐着腮看着她,隨後才溫聲道:“擔心我?”

顧流惜頓頓,微微地下了頭:“若君跟我說過,你體內內力很渾厚,可也很亂,這麼多年,你經脈淤滯萎縮,會很辛苦,也很危險。”

聞墨弦笑了笑:“別怕,我不會有事。雖說會很辛苦,但是卻不會有事。先不論我不會這麼輕易被自己的內力弄死,若君也不會讓我死在這上面。”

“你就不能不把那個字掛嘴邊麼?”顧流惜有些氣惱,恨她口無遮攔,可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心裡卻悄悄安定了些。

今日已經是最後一副藥了,用過早膳,蘇若君便提着藥箱來了墨園。看到蘇若君,顧流惜又忍不住緊張了,忐忑地看着她過來給聞墨弦把脈。

蘇若君仔細診了脈,溫聲道:“已然可以了,阿墨,可準備好了?”

聞墨弦對着顧流惜安撫地笑了笑:“可以了。”

蘇若君出去片刻,幾個丫鬟擡了浴桶進來,一桶桶冒着熱氣熱水被倒入浴桶。

蘇若君輕聲道:“我需得給你藥浴,藥性有些烈,暫且忍耐一些。”

顧流惜聽了咬了咬脣,看着蘇若君。

蘇若君別過了頭,看着她道:“不用脫光,可以穿件單衣。”

顧流惜臉騰地紅了,她根本沒這個意好不好?!

兩人說話間,聞墨弦已然解了腰帶,身上僅着一身雪白的單衣,踏進了浴桶內。

自從她身子好了後,顧流惜依舊沒有放過給她補身子,這一個多月,因着那場大病瘦了一大圈的人,如今倒是長了不少肉。雖然依舊瘦,卻不是那種嶙峋的模樣,而且也長高了許多,如今同顧流惜差不多高了,看的顧流惜心裡總算好受了些。

蘇若君收了臉上的調侃,將準備好的藥材擺好,開始將藥材放入水中。

藥材都是曬乾的,就這般扔進去按理說沒什麼作用,可是奇怪的是,隨着蘇若君一點點將藥材放進去,純淨透明的水竟然開始翻滾,色澤開始變得暗沉,逐漸成爲一片血紅色。

顧流惜看的心驚,這不會燙到聞墨弦麼?

蘇若君似乎知道她的心,溫聲道:“只是表象,水溫並不燙,不過她會很熱,卻不會傷了她,別急。”

聽了蘇若君的話,顧流惜卻沒放鬆,畢竟那翻騰的藥水紅的猶如血一般,令人觸目驚心。

不過聞墨弦那一身雪白的單衣,卻不曾沾染一絲紅色,讓顧流惜驚奇非常。

不過片刻後,顧流惜就沒心去關注這些,因着本來表情很平靜的聞墨弦越來越痛苦,整個面色從紅潤化爲蒼白,隨後漲的通紅,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落在藥湯中。

到了最後她甚至死死咬住了嘴脣,似乎在剋制着欲要破口的痛吟。

整個屋內一片死寂,只有聞墨弦粗重的呼吸,低低的痛吟,還有湯藥沸騰翻滾的聲音。

卻逼得顧流惜整個人都在發抖,這些聲音對她而言,太過磨折了。心裡惱恨的詰問,爲什麼她還是要痛,爲什麼還要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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