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不再猶豫

在夜萱門外,江清川和兄弟們意外地見到了另一位“天王計劃”的歌手——東昇唱片的郝建輝。

“各位好,你們……是超越時代的那個樂隊?”

Beyond兄弟幾個穿着黃家豪偷偷定做的一套隊服,T恤衫加上小馬甲,還有帽子,上面到處都是“Beyond”的Logo,人家想認不出都不行。

“沒錯,你是……”

“郝建輝,東昇唱片的準天王。”

不知道這位準天王的水平如何,但難得的是,這位郝建輝要比傅偉東看上去內斂許多,至少彬彬有禮,不那麼讓人討厭。

“恕我唐突,剛剛你們和……是不是有點衝突?”

黃家豪撇撇嘴:

“別提他了,一肚子氣……”

郝建輝一攤手:“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仗着自己是海天的少爺,經常橫行無忌,圈裡人都知道……最近港島不太平,幾家公司好不容易能坐下來好好合作,看在海天老大傅天賜的面子上,大家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這位只有二十四、五的年輕人說話有些圓滑,但幾句話後,黃家俊兄弟們都覺得沒那麼大氣了。

“準備的如何?我看你們妝還沒畫,得抓緊時間了!好好加油,我很喜歡超越時代,千萬別讓我失望!”

說完,這位準天王擺了擺手,踱着步慢悠悠地離開。

“這個準天王還不錯,至少看上去有天王的氣度。”黃家華拉着江清川的手評價道。

江清川一直沒注意,黃家華自從進入英冠的大門起,手就一直緊緊拉着江清川。

“是啊,有天王的氣度就好,希望我們不是敵人……現在我們需要更多盟友,而不是敵人。”

很快,大家就把傅偉東噁心的事情忘在腦後。

給他們化妝的化妝師還是那位,他盡職盡責地給每個人臉上上好底妝和腮紅,並用強燈照了半天,覺得效果很好後,又囑咐大家不能洗臉或是亂動出汗,臉上花了的話,會影響形象……

在大家化妝的這段時間裡,李採兒向江清川打聽了李冰香的情況。得知她很好後,李採兒卻依然憂心忡忡。

“這孩子畢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性格有些執拗……希望她不會被感情傷害吧……”

李採兒並不看好她女兒和冷海峰的未來,畢竟冷海峰的性格太冷,而女兒是個神經大條的不成熟女孩……

“採姨,您就別擔心了,香香是個好女孩,她肯定能收穫屬於她的幸福。”

“……謝謝……”

“採姨客氣了!”

……

“萱萱,別太晚了,節目馬上就會開始。”又呆了一陣,李採兒覺得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便起身去會場。

比賽很快就要開始,她和夜萱都是嘉賓席的座位,這種場合兩個人晚到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知道,我馬上過去。”

……

等李採兒離開,夜萱把江清川單獨叫出了化妝間。

“清川,這個叫黃家華的女孩是怎麼回事?”剛一出門,夜萱就嚴肅地責問道。

江清川尷尬地把兩個人的關係撿重要的概述了一遍。

“……所以,她就纏着我,我又不能拒絕……”

夜萱一直緊盯着江清川眼睛,見他沒有吞吐、沒有眼神閃爍,才勉強相信他的話。不過夜萱也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黃家華對江清川有意思。

“你自己把握好尺度吧,我覺得這女孩不是那麼容易看開的人……我不管你怎麼玩,但是絕對不許傷害到語嫺!”

“我……算了,這事真不好和你解釋……萱姨,你快去前場吧,別遲到了……”

看了一眼表,夜萱留下跟班的助手,囑咐她全程跟隨Beyond參加比賽後,才獨自前往前場。

看着夜萱的背影,江清川長長呼出一口氣。

和這樣一位長得和葉語嫺很像,僅僅是大了幾歲的成熟女人說話,江清川倍感壓力。其實夜萱實際年齡也就二十七八,略比小穆老師大上一兩歲而已。

女人的這個年紀,正是完全褪去青澀,盡顯嫵媚妖豔的時候。江清川再理智,近距離和她接觸時也會不經意地心猿意馬,走神溜號。

因爲夜萱的化妝間也是她的休息室,所以這裡有電視可以看到外面的轉播。

夜萱出現在嘉賓席不到三分鐘,節目就開始錄製了。

這期節目是接着昨天繼續,所以沒有開場和歌手介紹,前十分鐘裡,導演指揮着觀衆和主持人補錄了一段鏡頭後,新的比賽才正式開始。

前面的節目裡到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歌手們都準備得很充分,四平八穩地表演完畢後,臺下嘉賓和評委逐一進行打分。

很快,節目進行了大半,工作人員準時進來通知Beyond準備登臺。

“到你們了,一定好好唱,別忘了你們的理想,努力這麼久,絕不允許功虧一簣!”黃家華一面認真整理黃家豪等人的衣服,一面叮囑他們用心。

而江清川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僅說了句簡短的話:

“只要發揮到錄音時的水平,你們就穩拿第一。”

看着幾個人堅定的眼神,江清川揮一揮手,讓他們安心去後臺做準備。

……

第一輪比賽裡,一個選手的表演時間再算上點評時間,也就十分鐘多一些,所以很快,輪到東昇那位準天王郝建輝了。

郝建輝在參加這次比賽前,在華語樂壇裡並不出名,江清川在後臺翻閱了他的資料,原來他一直在大英牛頓大學裡學習經濟管理,輔修的聲樂。

詹永年之前說過,很擔心他和那個傅偉東會拖後腿。但不同的是,傅偉東唱的真不行,而這位郝建輝——詹永年也沒聽過他唱歌,所以才心裡沒底。

“很奇怪的一個人……爲什麼不在自己專長方面繼續深造,而是突然回港島參加這個什麼天王計劃呢?”

目光轉回電視屏幕,郝建輝歌曲的前奏已經開始。

“在許久不變的夜晚,面對許久不變的未來。

有一份許久不變的愛,被拋入許久不變的海……”

郝建輝的聲音略顯甜膩,吐字時帶着些許拖沓,加上略帶些藍調風格的歌曲,瞬間將一種悲涼傳遞給了每一位現場觀衆。

觀衆們在聽他歌曲的曲調與內容,江清川卻在聽他音準音色和唱功。

“這人……沒有詹永年描述的那麼不堪啊……他音準很好,聲音和吐字帶有明顯的個人特色,而且氣息運用也算是恰到好處,真假音轉換和常用的技巧他都能夠很熟練地駕馭。”

黃家華對這些名詞完全不懂,她只擔心自己弟弟:

“清川,他比阿豪和阿俊都強嗎?”

“那倒不會,家俊的唱功要強於他……阿豪的話,可能稍差點。”

“那就好……”

臺下的詹永年、夜萱和李採兒都覺得這位歌手水平不次於昨天的兩位準天王,甚至很有可能比他們還強!繼續聽聽他的高音部分如何吧。

音域也是一位歌手的基本功之一,但音域更多受到天賦影響,基本上無法後天修煉。

可是這首《愛情與海》的歌曲裡,音域的跨度並不大。緩慢而抒情的節奏,更多地在爲凸顯哀傷的旋律。看來,他的第一場首秀並不打算暴露全部實力。

“當晚風吹起秀髮,當淚水灑開陰霾;

當熾熱澆熄理想,天邊已盡是雲脈。

……”

越來越深沉的歌聲和越來越迷亂的歌詞,開始讓觀衆們內心產生一種焦慮。這種類型的歌曲江清川並不喜歡,但不可否認,它的確能引起強烈的共鳴,並把情緒攪和得支離破碎,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在轉瞬即逝的夜晚,面對轉瞬即逝的未來。

有一份轉瞬即逝的愛,被拋入許久不變的海

……”

整首歌都在描述同一個場景,自己和愛人一次次來到海邊,但每次到來,兩人間的感情就會發生一次變化,直到最後徹底終結。這種單純的場面非常有代表性,很多人會瞬間被帶入到某個特定場合裡,並被誘導着重複這個心路過程。

郝建輝用歌聲駕馭感情的能力非常了得,這種強烈的辛酸讓人剛好內心翻騰,情感糾結,正在崩潰邊緣,卻又不至於太過。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後,郝建輝鞠躬謝幕。

不需要專家評委們評述,現場觀衆們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他的歌曲是開賽以來掌聲最熱烈的。

“我們小看了一個競爭對手啊!”昨天參賽的劉偉華對坐在身邊的張浩文說道。

“難說……年叔說過,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超越時代的那個樂隊……所以,我感覺咱們‘四大天王’排名應該無所謂,就看怎麼贏過那個Beyond了。”說出超越時代的時候,張浩文格外地嚴肅。

“嗯……忠叔也說過,不過忠叔好像並不在意咱們輸贏,他更希望我們能拿到超越時代的原創歌曲……”

張浩文點了點頭沒說話。

其實,詹永年也說過同樣的話——

“現在的華語樂壇裡,所有明星都是經紀公司花巨資捧紅的,他們紅了以後,可以唱紅很多歌;可是唯獨超越時代不一樣,他們纔是真正用歌曲捧紅明星的。

你看最典型的有張戀珺、穆思珺、林惜珺……怎麼這麼多個‘珺’?”

……

回到賽場,郝建輝得到了開賽以來的最高分。毋庸置疑,他的首次亮相驚豔極了,優雅的貴族氣質、迷人的微笑和憂鬱的唱法都深深打動了評委和觀衆們。

緊接着,現場一片“慌亂”——工作人員要在短暫的時間裡佈置好接下來節目的必要設備——架子鼓。

這麼大一個東西出現在場上時,觀衆們都知道,下一個節目是搖滾樂,而且表演的是超越時代的Beyond樂隊。

黃家俊、黃家豪、黎志桓、樑偉傑四人依次登場,面向觀衆站定、鞠躬。他們年輕的面孔加上穩重自信的氣質,瞬間征服了前幾排的觀衆。

“挺精神的,不知道歌唱得怎麼樣。”劉偉華有些心不在焉——相比之下,他可能更關注自己的成績。

張浩文沒搭話,而是眉頭緊鎖——他預感要不妙,這霸氣的颱風不像是剛出道的樂隊,更像是一個殿堂級樂隊的表現……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樑偉傑信號鼓聲響了起來。

一段獨立緊湊的吉他旋律後,鼓點如雨點般傾瀉而下,然後彷彿順勢一般,完美地和吉他併到一起,然後如同煙霧一般,徹底融入吉他的節奏。整個過程彷彿行雲流水,銜接絲毫不見突兀。

吉他聲剛一結束,黃家俊那略帶沙啞卻非常厚實的聲音傳了出來:

“無聊望見了猶豫,達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鬥志卻抑止。

誰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只想靠兩手,向理想揮手!

……”

一首格外勵志的《不再猶豫》,分分鐘便點燃了現場,也揭開了Beyond樂隊在華語搖滾樂中長達幾十年統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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