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港式大排檔

沈柏輝和黃家璐心態都很平和——他們無所謂這個家族是否接納,因爲兩人本身就是家族外的人。

但黃家俊和黃家豪兩人關係就很微妙了——黃家俊是長子,黃家豪是次子。

按照祖訓,黃氏美聲丸的配方應該歸於黃家豪,但黃家俊的突然出現,是否意味着黃家豪失去繼承機會呢?如果黃家豪無法繼承這配方,那現在的黃夫人——黎惠芳會不會憎惡甚至想除掉這個突然出現的黃氏長子?

沈柏輝把他的想法和黃家璐說過後,黃家璐也越想越不對……女人天生的鼠肚雞腸瞬間表現得淋漓盡致——電視裡不都演了嗎,這種家族裡經常會發生互相陷害甚至手足相殘的情況!

所以沈柏輝和黃家璐兩人都深深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更深層的內幕?

黃家璐倒是不擔心別的,只是怕黃家俊會被捲入莫名其妙的漩渦裡。

她和黃家俊互相扶持,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謂情同親姐弟,更何況黃家璐只是黃家俊的“贈品”,也無所謂黃家名媛這種虛名,所以她沒忍住,最終還是把這裡面的複雜關係和黃家俊講了。

誰知黃家俊平時看上去呆頭呆腦,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這方面洞察力不比沈柏輝差。

他早和黃國雄提起過回內地這事,可黃國雄不同意,老太太更是不幹。

而這一切,還是因爲他的便宜弟弟黃家豪。

說到黃家豪,這個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少爺也是個奇葩——這個大少爺生於富貴,卻沒有富二代那種任性、放蕩或是奢侈。

黃家豪給每個人的感覺,都是謙遜、低調、坦誠、熱心,是個擁有好品質的極品年輕人。

攤上個性格這麼好的兒子,放在誰家都是寶貝,黃國雄自然也非常喜歡。

可讓黃國雄頭痛的是,他這個擁有完美品質,並且很聽話的兒子,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喜歡經營和管理,而只喜歡玩音樂!

作爲黃氏家族唯一繼承人,黃國雄不止一次勸說甚至是用威脅等手段,強迫黃家豪放棄他不切實際的音樂夢想。

可黃家豪骨子裡的堅韌卻在這事上表達得淋漓盡致——他死活不肯放棄音樂!

父子倆因爲音樂已經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黃家豪一度要和老爸斷絕父子關係。

最後,黃國雄無奈,給了兒子最後通牒——未來一年時間裡,黃家豪要通過自己的奮鬥,擁有自己的唱片,而且銷量至少是個白金級的——3.5萬張。

黃家豪也同意了這個賭約,爲了自己的夢想,他也要放手一搏試試。

這樣一來,黃國雄和兒子的關係算是有所緩和,加之黃家俊的認祖歸宗,兩人關係總算又有了點進步,好歹沒有剛開始那麼僵。

沒了家裡額外的財力支持,黃家豪開始苦兮兮地奮鬥,沒日沒夜和樂隊成員們混在一起,拼搏着自己的專輯。

而說到黃家豪的樂隊,這是個由七人組成的一個搖滾樂團體——他中學還沒畢業時,就參加了這個小規模的樂隊,成了隊裡的低音貝斯手。

如果黃家豪成功了,那黃氏偌大的家業,總要有人繼承吧?

這也許是黃國雄死不讓黃家俊離開的原因。

但是話說回來,黃家俊也是歌手,還是超越時代的簽約歌手!

一開始,黃家俊的這身份還沒敢告訴黃家豪,怕引起他的盲目崇拜,可是後來老太太聊到了他在內地的事業時,不會說謊的黃家俊支支吾吾,最後不得已說了出來。

從此,黃家豪便纏上了這個便宜哥哥,一直想他幫忙寫首主打歌給樂隊。

……

“所以他求你幫他寫歌……然後寫不好,找我來?”聽完這麼多“背景故事”,江清川以爲自己準確地抓住了要點。

黃家俊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江清川:

“阿輝在這裡,缺歌的話,我用得着求你嗎?你寫歌還不如我呢!”

看到江清川要發飆的樣子,黃家俊慌忙口氣一轉:

“但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何況咱們超越時代出來的歌手,創作這方面肯定不能太差,是不是?

其實還用不着咱們出手寫——他們樂隊的主唱在寫歌,聽阿豪說已經寫了好幾首,打算出專輯了。

不過阿豪那傢伙精明着呢,偷偷讓我和阿輝看了歌曲,我們都覺得有問題,可是又不敢下斷言,這纔想到找超越時代的兄弟幫忙……”

知道沈柏輝聽過他們的創作歌曲,江清川問道:

“阿輝聽過了?怎麼說?”

“沒有靈魂。”

沈柏輝的評價很不客氣。

點了點頭,江清川轉臉問黃家俊:“那你覺得呢?”

“我水平還到不了阿輝那種程度,不過我也覺得歌曲太爛。”

“恩……你都說爛,那真的沒法聽……”

黃家俊一頭黑線——這廝損起人來,真是能拐着彎從各個角度入手,讓人防不勝防。

“對了!”突然又想起什麼,黃家俊說道:“他們明天會排練歌曲,要不你也一起去聽聽?”

“明天?……好啊!”

……

晚上,黃家俊帶着沈柏輝和江清川去吃大排檔。

說起港島的大排檔,港島還真是“大排檔”的正宗發源地!

現在港島條件優越許多,每家大排檔一般都會有好多可選的食物。

早期大排檔剛剛興起的時候,還是那種好幾個攤位長長一溜,每個攤位通常只經營自己特有的一種食品。

江清川當然知道赫赫有名的大排檔——也叫大牌檔,是指當時**給小攤的拍照是一張紙,需要裝裱起來,掛在當眼的位置,所以被叫做大牌照的檔口。南粵地區把“牌”理解成“排”,解讀爲“一大排人食飯”,於是被漸漸叫成了“大排檔”。

黃家俊在超越時代時,就極力推崇港島的大排檔,說那纔是正宗,而且那時候他也承諾過,有朝一日能風光地回港島的話,就帶着沈柏輝和江清川去吃正宗的港島大排檔。

現在自己雖然算不上風光,但歹有了個大家族撐腰,請兩位吃頓大排檔的錢還是有的。

點了不少小菜,開幾瓶冰啤酒,哥三個聊起在超越時代的糗事,不禁開懷大笑。

“清川你知道嗎,阿輝那時候早和我姐勾搭在一起,競歌那天還假裝說把《秋天不回來》讓給我,結果就你我兩個人一首歌沒撈着……”

“還有,四五月份時候,三棱的那個片岡良太不是公佈了Y唱的那首《忘記你我做不到》嘛,我和阿輝都想去呢,結果一聽原唱,我們倆徹底絕望!你說,Y到底是誰呢,會不會超越時代根本就沒這個人?他的聲音我們都沒聽過……”

“哦對了,阿豪他們哥幾個也去嘗試過,結果一樣慘不忍睹。”

說起這事,好像三棱這個舉動在當時的華語樂壇,還造成了一次巨大轟動——因爲三棱承諾,只要歌曲唱功水平達到原唱的標準,這首歌就免費送給誰來唱。

後來還聽說,三棱集團靠着這首歌,迅速網羅了不少好嗓音的歌手。

片岡良太還算是個明白人,這一舉動讓江清川對他好感倍增,畢竟把自己那段原唱放出去,並用它來做標準,也算是他間接承認了自己的唱功。

“可惜,到現在這都快半年了,依然沒有任何人能拿下這首《忘記你我做不到》,而且聽說敢去嘗試的人越來越少……Y的唱功太神了……難望其項背啊!”

沈柏輝這評論的話說得很客觀——因爲這首歌也差不多是江清川唱功的頂峰了。

“先別說別人——家俊,要是你這個弟弟真的成了個歌手,你打算接手黃氏的買賣嗎?”

江清川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額……說心裡話,一點不感興趣……我想我肯定不幹。”

沈柏輝喝了一口酒,皺着眉頭說道:“我看你弟弟真的就指望你能接下這個攤子,他好了無牽掛地玩他的搖滾。”

“不可能的,這臭小子要是敢這麼幹,我肯定和他拼命。”

“不好說……”

聽他們兩個聊天,江清川越來越覺得黃氏可能要幹不下去了。

“黃家……你不是還有個叔叔嗎?”

江清川不經意的一個問題,讓黃家俊想起了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叔叔——黃家權。

“他……我不太瞭解,但是上次見面時候感覺不好。這個人……眼神裡有一種狡詐。”

“狡詐……這詞用的,家俊你語言水平見漲!”江清川不禁表揚道。

“滾球!”

“但是話說回來,他沒有後代?”

“好像有個兒子,叫什麼……黃少雲,但是聽說特不務正業,天天和混混們在一起胡搞,進去幾次了都……”

“那看起來,你這個叔叔也不是什麼好鳥。”

黃家俊撇撇嘴,沒接話。

但上次他和這位黃國權的一面之緣,讓他幾乎肯定這個叔叔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爲他的眼神裡不僅是狡詐,還有一絲殺機。

“對了,紫筠和蓉蓉在臺島還好嗎?”

提及自己妹妹,沈柏輝突然一臉地自豪:

“當然!她們一到臺島,十一妹就聯合天皇大道,準備給她們出一張精品專輯,現在歌曲已經都創作完畢,就等錄音和MV的製作。”

江清川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在老老實實讀書,這些事他都沒怎麼關注。

“十一妹還算合格,不過臺島的音樂創作水平就……”

雖然他不大認可臺島現在的華語樂壇,但人家妹妹在那邊發展,自己還真不能隨意潑冷水。

“紫筠和蓉蓉都是實力派的,火山音出衆,相信能有好成績!等她們歌曲出來,咱們可以一起幫她們聽聽。”

沈柏輝和黃家俊兩個人一起點了點頭。

可是沈柏輝接下來的話把他嚇了一跳:

“我記得紫筠說過,她和你聯繫過很多次,可你都不搭理她……作爲哥哥,我覺得她可能……可能是……對你有點想法,清川你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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