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出口,露西依舊靠着牆壁沉沉的睡着,甚至就連之前的爆炸聲跟槍聲都沒能驚醒她,不過這樣很正常,因爲休克狀態跟睡眠狀態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兒,這個狀態的人基本上不會對外界產生什麼反應,也因此,爲了想要跟露西見上最後一面,麥迪便伸出了手,輕輕的按摩着露西的人中,顯然,讓一個昏睡中的人清醒,最好的辦法就是疼痛。
片刻之後,露西的眼皮動了動,而後,這種移動擴張到了整個身體,她開始甦醒了,當然這一切都是岑清秦控制露西做到,事實上這種狀態下別說按壓人中,你就是用刀刺露西,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額”
終於,露西睜開了眼睛,一開始是瘋狂,但是看到了麥迪之後,這種瘋狂卻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嘩啦啦的眼淚,以及
想要緊緊摟住麥迪,然而因爲手銬的緣故,她只能蜷縮在麥迪的懷裡,就好像是一個跟父母走丟了小孩,在經歷了不知道多少磨難重新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樣。
對於露西的反應,麥迪也是一愣,因爲他就是單純的想跟露西說幾句話,不管她能否聽懂,但現在看來,這個女人對他的依戀程度似乎跟很久以前一樣,事實上他清楚地記得,他剛退伍回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是以這樣的姿勢抱着他,那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體會到幸福的感覺,而等兩個人走上了殺人之旅的這條路之後,這樣所謂的幸福感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知道我選的路錯沒錯,但是,我對不起你..”
片刻之後,麥蒂也緊緊的抱住了露西,一面唸叨着這句話,一面同樣的淚如雨下,因爲他想到了第一次發現平時很正常的露西突然想要殺人的時候,他竟然不是要帶着她去看心理醫生,而是高興,高興她跟自己一樣,高興可以跟她分享自己殺人的秘密,現在想來,他爲什麼會如此的愚蠢,哪怕他想報復美國,但這跟他的妻子有什麼關係呢?
“五千萬美金,如果你能說服,或者是控制住麥迪,我將會給你五千萬美金的現金!”
通過監控設備以及岑清秦的攝像頭看到了這一幕之後,臉皮厚如牛皮的約翰竟然真的又聯繫到了岑清秦,並且用近乎咆哮着的聲音吼道,原因很簡單,根據談判專家的分析,這一刻應該是麥迪心靈最空虛的時刻,如果說想要攻克這個傢伙,那麼,現在就是唯一的機會。
可惜岑清秦不爲所
動。
“失敗了這件事也跟你無關,你可以任意自由的發揮!”
看到岑清秦一言不語的站在那裡,所有人都認爲他是在坐地起價的時候,約翰繼續咆哮到,身爲特工頭子,對人心同樣有着深入瞭解的他很清楚這個黑人有着超乎尋常的自控能力,不屬於他的東西,他掌握不了的東西,他可以做到輕而易舉的不去觸碰,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所以看到他沒有反應,約翰立刻就知道,這傢伙是擔心自己將來會遷怒於他。
果不其然,隨着約翰喊出來這段話,岑清秦輕輕的晃了晃脖子,邁步往前走去。
“酋長,縱然我是一個混蛋,惡魔,但我最後的這麼一點時間,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
聽到了岑清秦的腳步聲,麥迪在露西的身上蹭了蹭眼淚,而後頭也不回的說道,但聽得出來,他聲音中的抗拒。
“知道伊娃是怎麼樣確定你在那棟五星級飯店裡面的嗎?”
對於麥迪的疑問,岑清秦答非所問的迴應道,同時小幅度的往前移動了小半步。
“你應該知道我精通人類心理學,所以我從CIA那裡獲得了你的資料之後,一定程度上模仿了你的邏輯思維,我知道,你會因爲無法潛入大使館而去攻擊飛機場,打算引蛇出洞,會在另外一個地方埋伏伊娃,爲此,我付出了被伊娃射中了七槍麻醉彈的代價,因爲我深陷你的邏輯思維,差點暴走。”
“所以呢?”
岑清秦的答非所問沒有激起麥迪的反抗心理,反而讓他收束了情緒,問出了下一句,這不由讓約翰拍了一下手,他還真沒想到這個黑人竟然還有當談判專家的潛質,因爲談判專家中經常會被使用的一條就是答非所問,轉移目標人物的注意力,就像是現在一樣,方纔如果換成普通人恐怕根本無法打開麥迪的話匣子。
“所以,你如果想要跟她交流一下的話,我也許可以幫的上忙,就當是你交給我兄弟那種技巧的報酬。”
“真的?”
麥迪這個姿勢沒法轉身,但他的語氣卻一個人一種恨不得立刻就轉過身的感覺。
“比起你相對複雜的邏輯思維,她的就簡單的很多,我並不需要把自己變成她,只要你把她過去的事情告訴我,我應該就可以從中找到一些她想對你說,卻又沒機會對你說的話。”
“全部的事情?”
麥迪忽的有些警
覺的問道,顯然他懷疑岑清秦在拖延時間。
“你對她最深刻的記憶,以及你覺得最能代表她的記憶,但不一定非要是什麼重大事件,比如她經常會重複的日常事件,也可以幫助我分析,而且,你只需要從你們兩個相識之後開始說就行。”
“好吧,謝謝你了,酋長。”
“漂亮!”
聽着麥迪緩緩講起了關於露西的事情,約翰興奮的給自己點了一支菸,如果能夠激起他對於露西的愛,也許真的可以讓他放下一切,甚至是放棄死亡,不過約翰還是將這一股興奮壓了下去,跟其他的CIA一起注視着事情的走向,畢竟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後,誰也沒法預料結果怎麼樣,高興的太早,容易被打臉這種事,約翰這輩子也不是沒經歷過..
分割線—――
“你是說,當你發現她想要殺掉你們鄰居的時候,她的眼神雖然瘋狂,但雙手有些顫抖對嗎?”
撇了一眼矗立在那裡不斷感知着暗勁,防止自己忘記掉的武京,岑清秦緩緩說道,但身子轉回來的時候,似乎他的身體又往前走了半步。
“能給我形容一下,是怎樣的顫抖嗎?”
“大概是這樣。”
回憶了一下之後,麥迪用自己的手演示了一下。
“下一個,還有沒有類似的記憶,比如說你們兩個第一次殺人之後的記憶?”
岑清秦回憶了一下露西的記憶之後,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發現的引導性話語勾引着麥迪說道。
“比如她殺過人之後的生理反應。”
“興奮,顫抖,甚至.好像還失禁了,然後跑去洗澡,天啊,真是糟糕而噁心的記憶,對不起,酋長,我有些回憶不下去了,我現在無比的想要結束自己這骯髒的生命。”
“那也要聽我說完所有的話之後。”
岑清秦嘆了口氣,同時又悄無聲息的往前走了一步。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們兩個看上去悽慘,但是被你們殺了的人更慘,如果封建時代的殘酷刑罰沒有被廢除,你們兩個被中國刑法中的凌遲處死都不爲過,一種要在你身上切三千六百刀纔會要了你的命的刑罰,但可恨之人,卻又必有可悲之苦,你的所有不幸遭遇是因爲戰爭,而她的所有不幸遭遇卻是因爲你,那麼,準備好聽我接下來要敘述的被露西本能的藏起來的話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