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事情,需要你這等奴才置喙麼?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好。”霍加漠然的聲音突兀的想起,他看着那宮人的眼神,如同是在看死人一般,那般嗜血的煞氣足以讓那可憐的宮女暈厥過去!
來不及思考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宮女便只剩下點頭,緘默着不說任何話了。
霍加皺着眉頭掃了她一眼,旋即又看了看蘇冉,隨後便吩咐道:“這段時間,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讓任何人來看望蘇冉,也絕不能讓她離開端陽宮半步,有任何情況都要向朕彙報,當然,她也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朕一樣會要了你們的命!”
說完這句話,霍加便把蘇冉扶回了牀邊,讓她慢慢的躺了下去,其間蘇冉的如同惡鬼般的眼神一直以來都沒有離開過霍加,但他倒是巍然不動,如同沒有看見一般。
當然,對於他自身的傷勢他亦是如同未見一般。
或者到了某個階段,愛便真是互相傷害而已,蘇冉曾以爲,喜歡上這不可一世的帝王君主,那負心薄情便是最大的災難,卻沒有想到,若是被這惡魔一般的君主看上,依然是一場災難。
從頭到尾,蘇冉並沒有一點的錯,但此番沾染上了霍加,卻彷彿是她最大的錯誤。
霍加只看了蘇冉一眼,旋即便緩緩的站起身來,他刻意忽視了蘇冉的表情,只是徑直走了出去。
蘇冉看着霍加的背影,此刻已然是心下一片寒涼。
霍加如此扭曲瘋狂的行爲,她甚至不知道以後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但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看着那丫鬟驚訝的足夠塞下一個鴨蛋的表情,那隨着霍加走出去而留下的遍地的血跡,蘇冉心中已然快速的冷靜了下來,她要做的,首要的便是擺脫眼下這種困境。
若是這般如同不得動彈,就如同那案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又有什麼分別?
不管如何,她蘇冉絕不可能就這麼受制於人,霍加一定會爲了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蘇冉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裡卻已經開始飛速的旋轉了起來。
霍加走出端陽宮,那滿身的血跡自然是惹得全程注目,不過卻沒有一人敢近身。
今日的霍加,實在是如同地獄修羅一般恐怖,讓人不敢靠近,那一直隨侍在霍加身邊的小太監,想要一探究竟,結果才靠近了霍加半步,便被他猛然的拂了出去,即使不死,也是殘廢了!
這般的狀況,誰上誰便是找死!
所有人都禁了聲一般,即使不知道霍加身上的傷勢是怎麼回事,但也無人敢上前詢問半句,只由得霍加一人默然的走回了御書房。
那宮城燈火通明,卻透着一股不安分的氣息,如今這畫面,饒是所有人看在心裡,都知道今晚並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完顏穆風塵僕僕的趕來的時候,已然是到了宮門大關的時候,夜色已然降臨,整座宮城都逐漸浸沒在了那寥然的夜色之中。
但饒是如此,既然這個時候霍加會傳喚他,必然不會是一般輕鬆的事情。
最近霍加的手段雷厲風行,先後處理了默金一家,肅清了朝綱風紀,對於軒轅禹那曠日持久的戰爭亦是從未放鬆。
只是自從上一次對於蘇冉的事情有了分歧之外,完顏穆知道霍加對於自己有了猜疑,這段時日倒鮮少再次出現在霍加的面前,只不過這一次霍加召他前去,又是爲何?
雖然軒轅禹再下戰書,但霍加也早已經佈置好戰略戰術,有南樞在軒轅禹的身邊,無論何時,他們都能夠掌握軒轅禹那邊的動態,他卻是不知道,軒轅禹居然前赴後繼的要來送死。
到了此時,他纔是真正的有些猜疑,軒轅禹當真是如此癡傻,竟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麼?還是他對於蘇冉的愛早已經讓他對一切都盲目了?
如此看來,那當初豈不是他高看了他的能力?身爲中原的一國之主,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完顏穆斜倚在那軟轎之上,那面具下的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更加的深邃幽深。
只不過真正進了御書房,完顏穆亦是被這當場的局面給嚇了一跳。
霍加依舊如常端坐在那書桌之前,只不過饒是那白淨的畫絹,也被那點點的血跡滲透,霍加神態自然的爲自己包紮好了傷口,此刻赤裸着上身,那肩窩處的傷口看着更加的觸目驚心,還不停的往外滲着血跡,便是如此,霍加的神色也不曾發生改變。
他若無其事的包紮好了最後一層紗布,才擡頭對完顏穆一笑,道:“愛卿已經到了?”
完顏穆停滯在前,只看着眼前的霍加問道:“陛下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遇襲了嗎?”
“自然沒有,朕何以如此蠢笨?”霍加微微一笑,儘管神色有些蒼白,卻也難以掩飾他周身那一份泰然自若的氣質,即使是在如此情況下,他依然是面不改色。
“這一次叫愛卿前來,是爲了那中原送來的戰書,便定在三日之後,這一次便由愛卿出面吧,朕亦不想再這麼拖延下去,只希望早些能夠把這所有的事情解決感覺,朕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了。”霍加換好了繃帶,依然是神色如此的換上了平日所穿的寬鬆的黑色長袍,氣質慵懶。
完顏穆暗自打量了霍加片刻,終於啓脣說道:“微臣很清楚該如何,必然是速戰速決,當然,更重要的是,軒轅離最終還是答應了陛下的要求,想必這也是軒轅禹沒有想到的事情,天要亡他,又該奈何?”
他緩緩的說道,言語之間如同那棋盤落定一般,早已經有了那瞭然於心的語調。
霍加點點頭,終於露出一絲微笑,道:“軒轅離是軒轅禹最爲信任的皇叔,此番若是由軒轅離來做這件事情,的確是最爲合適不過。”
他輕微的扭動了一下頭顱,只說道:“朕倒是極爲欣賞軒轅離的,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亦算是對中原忠心耿耿,只是這番他若不屈從,只怕他的夫人和剛出生的兒子都會折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