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端陽宮的內殿裡,便只有霍加和蘇冉二人。
不然,若是旁的任何一個人看到這樣一副畫面,這宮裡便早已經足夠沸反盈天了。
那逐漸蔓延開的血跡,對峙的二人,都已然讓這結冰的氣氛,更加的雪上加霜。
“能夠讓朕兩次栽在同一個人手裡的人,這普天之下,只怕就你蘇冉一個,你還真是對得起朕對你的一片心意。”霍加凜冽的笑了起來,不過那笑容之間卻足以可見他心中的苦澀。
蘇冉的眸子閃過一絲情緒,隨即只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還指望我會輕易的放過你麼?我當初便不過是被你們用下三濫的手段擄回來的人質而已,這一點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如今卻要和我談及心意的問題,從頭到尾搞錯的,便只有你一人而已。”
蘇冉的話語聲音不大,輕飄飄的迴盪在這端陽宮裡,但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足夠讓霍加的耳中泛起強烈的衝擊。
到了這個地步,兩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走到之前那溫情的一步。
無論如何,這所有的事情大白於天下的時候,那過往曾短暫存在過的美好,都徹底的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
霍加只靜靜的看着蘇冉,任憑自己身上傷口的血肆意的流淌着,而他彷彿不痛一般。
一眼萬年,到了這個時候,霍加才明白,很多事情並不能如同一開始所計劃的那般走下去了。
若要維持得初心,他便只能把最後一絲溫情都拋棄,即使是留不住蘇冉的心,他也要一定要把蘇冉這個人,牢牢的拴在他的身邊。
蘇冉亦是屏息,既然方纔她做出了這般的動作,自然是已經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了。
“朕知道你現在是恨我入骨,”霍加看着蘇冉,冷笑一聲說道:“不過沒關係,只要你留在這南疆就好,無論如何,朕一定會把你留下來,然後讓你看看,朕是如何打敗軒轅禹,讓他俯首稱臣的。”
蘇冉擰起的眉心,猶如聚集着風雨,驚濤駭浪都在那漩渦中席捲而來,似乎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霍加還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番話來。
“時間朕有的是,耐心朕也有的是,陪你消磨幾把又何妨?”霍加繼續說道,那沾染了點點血跡的臉,在此刻看起來卻是更加的邪魅狂狷,帶着蕭然入骨的魅惑,卻又有着摧毀一切的力道。
“你是瘋了吧?你以爲到了現在,我還會留在這南疆麼?”蘇冉盯着霍加,一字一句的說道:“要麼我離開,要麼殺了我,不會再有第三個選擇。”
看着蘇冉已然是決絕般的冰霜面孔,霍加只意味深長的一笑,那沾染着血跡的纖長手指,撫上了那猶如雕琢出來的精緻下巴。
“既然如此,那你大可以試試看。”
蘇冉的神色閃過一絲冷厲,饒是如今霍加在她的面前血流成河,她依然不會再回頭去多看一眼。
這麼長的時間,便是因爲她的優柔寡斷,纔會造成了這麼大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局。
似乎跟軒轅禹在一起之後,她那顆如同冰封般的心,卻再一次被磨得柔軟了起來,不似最開始那番決然的冷漠,有棱有角,只是如此,彷彿也有了軟肋一般,她如今處理事情的方式,似乎正和當初那般冷厲而殺伐果決的自己,漸行漸遠。
這是一個極爲危險的信號,蘇冉已經感知到,她必然不能夠再如此下去了。
甚至都沒猶豫半分,蘇冉眉頭都沒有皺的便就此往外走去,即使這般的行爲對於她來說毫無意義,但她亦是不想再如此下去了。
不管前方是什麼,她並不懼怕。
霍加目送着蘇冉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眉目之間閃過一絲殘虐的神色。
下一刻,蘇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身後有一陣勁風襲來,她下意識的便要閃退避開,只無奈她的肩膀迅速的被霍加按住,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她絲毫沒有避開的可能,就已經被霍加點住了背後的兩處極爲重要的穴道。
“朕說過了,不要挑戰朕的忍耐極限,蘇冉,你什麼時候能夠乖一些?”霍加猛然接住蘇冉軟下來的身子。
還有那發間的馨香在他的鼻尖掠過,但此刻的畫面,卻是殘虐的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溫情。
蘇冉此刻已然是全身動彈不得,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習武之人最爲忌諱背後的兩處*,若是被拿住,便只能任人宰割。
蘇冉沒有想到,霍加居然會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真怪他以前隱藏的太好,還是她太過於不小心?
不過此刻,她卻是絲毫也動彈不得了,饒是那雙眼睛幾乎想要立即把霍加殺死一般,但此刻,她卻是一個動作都做不到。
霍加攬着蘇冉,臉上卻是一個近乎滿足的笑容,只說道:“其實比之你的精明,朕倒是希望你在朕的身邊能夠乖一些,一直陪在朕的身邊,若是你不能乖下來的話,朕也只有採取自己的辦法。”
霍加溫柔的喃喃自語,蘇冉不僅僅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更是勾起了他蟄伏已久的陰暗面。
在他看來,若是他得不到的人,便只有毀滅,他不會再允許其他人得到。
即使蘇冉本就不是屬於他的,但是這天下皆在他手,他又有何畏懼?
蘇冉的雙眼此刻睜得大大的,她只是直直的看着霍加,霍加所做的這一切,是一種發自內在的威脅,亦是蘇冉沒有料到的。
霍加低頭,溫柔的在蘇冉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隨即便轉頭喝到:“來人!”
門外隨侍的宮人聽得霍加的聲音,立即便推門進來,只不過只一眼看到霍加那渾身浴血的模樣,頓時便嚇得魂飛天外。
不敢大聲尖叫,只敢上前戰戰兢兢的問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遇刺了麼?”
她的目光也接觸到了正陷在霍加懷中的蘇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宮女,此刻已經是全身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