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妍這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跺了跺腳,道:
“這兩個賤人,幹什麼勾當不好,偏偏讓太后重新掌權,就憑太后的爲人,我們不好過,難道她們就能落什麼好?”
葉疏煙目光一寒,道:
“子欲取之,必先予之,看來這二位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罷了,我也鬥累了,且看看她們怎麼對付太后吧。”
“你是說,她們讓太后重新掌權,是爲了對付太后?”楚慕妍不明白。
葉疏煙沒有繼續說,因爲她忽然覺得很餓很心慌。
她氣苦地道:“快準備點心來,這孩子又餓了。”
祝憐月無奈:“一天要吃七八頓,咱們的小皇子呀,真不知將來要長得多高大呢。”
楚慕妍卻大笑:“小皇子長高不怕,就怕疏煙到臨盆的時候吃成個大胖子,連皇上都不認得她了。”
葉疏煙氣得拿靠枕就朝楚慕妍扔過去:
“壞東西,吃飽了就會氣人,真該早點把你嫁出去,省得跟你生這些閒氣。”
楚慕妍接住了靠枕,做了個鬼臉就跑了。
祝憐月看着楚慕妍,嘆了口氣。
“你老是說把她嫁出去,也不知她和蘇怡睿之間那層窗戶紙,究竟有沒有說透啊。就看着她天天把蘇怡睿給她買的瑪瑙串攏在手上戴着,可從來不提他,真急人。這丫頭冒冒失失的,也確實不適合長久待在宮裡,沛恩宮也絕不能有誰再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楚慕妍和祝憐月可以賜婚嫁人,雖是唐厲風親口答應的,但是拖久了,就怕有什麼變數。
到時候有人拿她和蘇怡睿的事情來做文章,不免又是禍事一樁。
葉疏煙想到這個,就想到了童九兒。
這麼小的一樁殺人案件,開封府一定很快就會查出線索,可是情況究竟如何,葉疏煙只能憑林崢來打探。
偏偏從姚皇后自盡之後,林崢一直都沒有當值,更沒有隻字片語帶給葉疏煙。
到了傍晚時分,侍衛們換崗,宮牆外就又換了一批人,專門負責夜間的巡衛。
晚飯後不多時,天就全黑了,這時才聽宮門響動,走進一個人來,揹着藥箱,腰間有御醫院的玉腰牌。
“娘娘,下官回來了。”他走進柔嘉殿,叩拜葉疏煙。
葉疏煙急忙讓他坐下,問道:“你這一天一夜不見人,是忙什麼去了?”
林崢低着頭,想了想說道:“下官去辦一件重要的私事,但此事如今不便對娘娘說,請娘娘不要擔心。”
說着,便爲葉疏煙診脈。
葉疏煙狐疑地看着他,既然他不肯說,她問也問不出來,便道:
“我不是要問你的去向,只是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開封府審理紅芙案的情況。童九兒陷在司正房,此案若是遲遲不破,等現場一切證據都毀壞,童九兒就難以脫罪了。”
林崢擡起頭看着葉疏煙,眉間隱有憂色:
“童九兒眼下已經不在司正房了,今日一早,有人去開封府指證童九兒殺害紅芙,柳公公親自押送童九兒去開封府受審,並當堂聽審。”
“什麼!”葉疏煙想不到,這才一天的時間,童九兒就被提審到開封府。
“那個誣陷童九兒的是什麼人?是不是淑妃收買的人?柳公公聽審,有沒有讓童九兒受刑?”
林崢就怕葉疏煙急躁發怒,忙勸道:
“娘娘切莫急惱,皇上派柳公公聽審,就是爲了要公正審理,即便人證物證都有了,但只要有任何疑點,柳公公都能當堂提出。那個指證童九兒的是個更夫,他每天打更的時候都要經過亂葬崗,所以他的供詞是主要證據。如果柳公公能在審訊過程中找到有利於童九兒的疑點,這案子就不會輕易判決。”
“更夫……他爲什麼要冤枉童九兒……是受到脅迫還是收買,這很容易查,開封府應該能查出來。”
葉疏煙心裡又急又怕,所謂人證物證俱全,假如柳廣恩發現不了這個更夫證詞中的疑點,那就意味着童九兒一定會背上殺人的罪名。
因爲葉疏煙想放紅芙出宮,此舉已害死了紅芙,她不能再連累了童九兒。
林崢感覺到葉疏煙的手忽然變得冰冷,他心中大爲不忍。
那更夫不是被脅迫,也沒有被收買,他確實是親眼目睹了兇案,所說的一切和驗屍結果完全一致。
但林崢不敢再告訴葉疏煙這個消息,唯有沉聲道:
“娘娘,你不需要這樣害怕,雖然現在你在禁足,哪裡都不能去,什麼也不能做,但……但宮外還有我們。我,葉大人、雍王,蘇大人,柳公公,我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葉疏煙一聽,驚訝地道:“你們?”
這就是說,葉臻、唐烈雲、蘇怡睿、林崢、柳廣恩,他們這些人都時刻關注着這件事的發展,而且都不會袖手旁觀。
有這麼多人護航,童九兒絕不會被判有罪……
絕不會。
葉疏煙欣慰地笑了一笑,點點頭:“好,我相信,我不怕。”
林崢見她眉頭略微舒展,便道:“安心養胎,對於皇上來說,您腹中的三皇子比什麼真相都重要。”
葉疏煙愣了一下,隨即才明白,林崢已經診斷出她所懷的這一胎就是男孩,所以纔是三皇子。
只要是個皇子,唐厲風爲了這孩子,就算葉疏煙真的有什麼過錯,他都會既往不咎。
“我懷的若是皇子,不失爲將來的依仗,但我不能僅僅靠孩子。你知不知道,太后今天已經重新掌握了後宮大權了。”
林崢剛剛進宮,還不知此事。
“太后?皇上怎麼會輕易將管制六宮的權力重新還給太后?”
葉疏煙道:“是卓勝男和惜雲裳勸皇上這麼做的。惜雲裳此人極有城府,偏偏皇上對她一往情深;卓勝男如今和她聯手,也會得不少好處。我看她們像是要對付太后。如果在我禁足期間,她們真的除掉了太后,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我。所以,紅芙一案,必須儘快解決,讓童九兒安然無恙,我纔能有理由解除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