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厲風一愕,想起昨夜和卓勝男在一起的情景,略有些尷尬地道:“你又愛吃醋,又揶揄朕,朕真是該好好罰你。”
葉疏煙嘟着嘴,有恃無恐地道:“那皇上爲何還不罰呢?”
唐厲風無奈地一笑,雙手已不老實地遊走在她身上:“朕怕罰了你以後,你懷恨在心,讓朕天天餓肚子……”
葉疏煙忍不住一笑,雙手環住了唐厲風的脖子,嬌聲道:“怎麼可能,後宮佳麗衆多,還喂不飽皇上一人?”
唐厲風苦笑:“你就是始作俑者,還來問朕?若不是你無可替代,朕又怎麼會覺得他人皆是畫餅充飢?”
聽了這話,葉疏煙終於放心。
他人,自然也包括了卓勝男,她也在“畫餅充飢”之列,說明唐厲風昨晚對她並不滿意。
段嬤嬤曾經說過,葉疏煙生來就擁有與衆不同的肢體骨格,有這樣的天資,再好好修習《素女心經》,唐厲風就會對她迷戀不已,對其他人覺得索然無味。
如今看來,唐厲風就算是臨幸別人的時候,也依然在想着葉疏煙。
葉疏煙想起了那個得意洋洋的卓勝男,心裡冷冷一笑。
皇帝不滿意,那卓勝男還渾然不知,卻自以爲自己得到了寵幸,四處耀武揚威。
實在好笑。
唐厲風的吻,在葉疏煙柔滑細緻的脖頸上逡巡,而她的指尖也勾散了他龍袍側面的絲帶……
裸裎相對,他渴求地抱緊了她的腰肢,推開了礙事的矮几。
奏摺散落下來,掉在滿地凌亂的羅衫上……
“嗯……”
葉疏煙被唐厲風吻着,在他情難自禁、忘了憐惜的來勢下,難以承受的低吟一聲,卻只發出了壓抑的鼻音。
守在殿外的祝憐月和楚慕妍聽見了這聲音,臉一紅,忙悄悄將殿門關上了。
這半個月來的相思之苦,本就已經難熬。
而臨幸兩個自己不愛的女子,更讓唐厲風的感情成了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他要着葉疏煙,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在她耳邊,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疏煙,朕喜歡你,喜歡得要瘋了……”
葉疏煙的眼睛裡像是有霧氣,她終於,也明白了唐厲風對着凌暖和卓勝男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就像她此刻,目光看似望着唐厲風,可是隻有她知道,她看着的其實是軟榻上方懸掛的那盞五彩琉璃宮燈。
窗外的日光落在她滾燙的肌膚上,卻照不進她驟然冷卻的心。
也許唐厲風也是一樣,對別人心不在焉,只想着沛恩宮裡倍感悽楚的她。
歡好,本就應該是靈慾的融合,沒有靈魂的交流,又何來真正的滿足?
這就是唐厲風無論寵幸誰,都得不到滿足、甚至越來越渴望的原因。
葉疏煙也是一樣。
只要一想到唐厲風會用什麼姿勢與他人合歡,就一點點的愉悅都沒有了。
可是她卻不能怪唐厲風,要怪,只能怪她命中註定是這宮牆裡的女人。
她要和太后爭鬥,和妃嬪們爭鬥,甚至和朝堂的局勢爭鬥,和自己的命運爭鬥。
如果輸在這深宮的爭鬥之中,她還怎麼實現自己的抱負,陪伴唐厲風一統天下?
爲了這個目標,她要犧牲的太多。
這就是後宮的殘酷。
一滴淚從葉疏煙的眼角滾落下來,倏然滑進了鬢角。
那一絲沁心的涼意讓她明白,身爲妃嬪,是不能任性的。
假如讓他發現,她對他碰過別的女人如此介意,她就是萬死莫贖的罪,也會讓她失去他的珍愛。
金子一般的日光,在她泛着紅暈的胸前搖晃,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閃爍。
良久,唐厲風才爆發出一聲身心滿足的低吼,伏在水蛇一般糾纏着他腰身的葉疏煙身上,平復着劇烈的心跳。
可是葉疏煙,卻如釋重負。
他這樣的帝王,睏倦和睡着的時候,竟然也有孩子一般安寧的笑容。
俊朗的容顏,長長的睫毛,鬆弛下來的眉峰,在他這樣心滿意足的時候,少了幾分嚴厲,卻讓她覺得不真實。
“皇上,軟榻上冷,臣妾去拿被子。”說着,她便準備起身。
唐厲風一把抱住了她的身體,睜開了眼睛,笑着說道:“朕不冷,只是又餓了……”
葉疏煙嚇了一跳,知道他又想幹什麼,起身就跑:“皇上別鬧了……”
唐厲風卻已經跳下軟榻摟住了她的腰,一把橫抱起來,又走向了牀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朕真的很餓,今天一定要吃個夠才行……”
葉疏煙抗議:“皇上明明說今天陪臣妾一天,要做什麼,是不是也該臣妾說了算呢?”
唐厲風大笑:“是,你說了算,不過等朕吃飽了,你再說。”
葉疏煙輕捶着唐厲風的肩:“皇上就是一個大無賴!”
唐厲風一聽這話,便想起她還是個典制時,他爲她放煙花,之後非要抱着她回崇政殿的時候,她也說過他愛耍無賴的話。
他的笑容變得溫暖而柔和,輕輕吻了吻她:“朕一直都是,但只爲你才無賴。”
本來葉疏煙還打算着,等後晌去看看蘇怡睿在工事場把那些建造大棚要用的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
結果,莫說她沒能走出柔嘉殿的殿門,就是這牀沿,她都沒能走下來,連午膳都是放在矮几上,擡上牀用的。
直到天黑,唐厲風才拉着葉疏煙的手,去溫泉池沐浴。
這時,便有昭陽宮的大宮女碧秀,前來請唐厲風去,說卓勝男準備了烤全羊,只等唐厲風去了才點火。
祝憐月在溫泉殿外高聲回稟,唐厲風卻擁着葉疏煙,朗聲道:“替朕回了皇貴妃,就說國事尚未處理完,今夜就不去了。”
這句話,祝憐月一字不落的說給了那前來請皇帝的碧秀。
碧秀聽了,便已經面色如紙。
請不到皇帝,皇貴妃一定會發脾氣。
可皇帝要在誰宮裡,誰能管得了?
碧秀只要硬着頭皮回到昭陽宮,將這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藍溪。
“什麼?”卓勝男正在精心的梳妝打扮,一個宮女正往她頭上戴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