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中央開了一個會議，算是國際事務諮詢，是上次張老闆“五二論斷”之後的第五次會議。
“五二論斷”的含金量還在提升，而五次會議拖了兩三天才做好溝通工作。
之所以拖了兩三天，是因爲一直沒找到張浩南，他在外面跟小老婆們浪得飛起，什麼狗屁國家大事，沒鳥意思。
因爲樊素素懷孕的緣故，“保胎”就是頭等大事，基本上就是山清水秀享受一下自然風光，順便“衣錦還鄉”裝一下。
賣力搖的就成了“耶路撒冷姐妹”，只不過到了瀨渚也沒住幾天，張濟深給張浩南打電話的時候，姐姐周妍趴洗手檯吐得天昏地暗。
什麼都吃不下，什麼都不想動，喝個雙米粥都能反胃。
就地在瀨渚的醫院查了一下，也懷上了。
這讓周姝氣得不行，覺得自己起起伏伏搖得最賣力，深蹲、下腰、一字馬……那都是技術活兒外加體力活兒，結果姐姐這個躺牀上就恨不得捂臉的，居然先中獎了？
“不公平！”
周姝氣哼哼的，今天難得沒有按着姐姐讓“南哥”玩個嗨。
“這種事情看概率的啊，好了，別生氣，給你一個小禮物開心一下。”
“哇，這是什麼？！”
“有個錫蘭小軍閥給羅斯的，據說是‘獅子國’早年一個國王的收藏。也不知道真假，加納德公司也想要，不過查爾斯王子很客氣，讓給我了。洋鬼子叫它‘璀璨之紅’。”
鴿血紅寶石本身形狀沒變，沒有重新切割，只不過戒託重新用黃金做了一下，從正面看，就是一對玄鳥翅膀，典型的古楚風格。
“謝謝南哥！”
哄女人很簡單的，幾十萬的戒指一送，不就哄好了嗎？
這樣的“鴿血紅”，羅斯弄來整整十九顆，不是不想湊成二十顆，而是不能，太難了。
那個錫蘭小軍閥現在要歸順朝廷，再加上中國在錫蘭一向平等互助，所以中方勢力遞個話，信譽度很高。
反觀“一衣帶水”的身毒，在南亞地區信用基本爲零，要不是小國家打不過它，那是真的不想鳥。
這些石頭、金屬什麼的小玩意兒，張浩南總是會帶一些在身上，一是方便哄女人，二是方便交朋友。
多出來的，都是趙飛燕收家裡自己擺着玩兒。
“明天我也去看看有沒有懷孕！”
“還不死心啊。”
把玩了一會兒周姝，側躺在他懷裡的周姝夾着腿，不服氣道：“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說不定我跟飛燕姐一樣，懷了之後胃口大開呢。”
“……”
第二天，戴着戒指用玄學心態前往醫院的周姝無比希望過路神仙發個力，輸給誰都可行，就是不能輸給姐姐。
長得都一樣，她可是每次都力氣活兒。
而在瀨渚縣政府的多媒體會議室內，縣領導班子一個都沒有，連旁聽都是不行的，整層樓都清了場，安保力量也完全不同。
軍區來了人，省府大院也來了人，張老闆的牌面讓瀨渚縣政府上上下下瞠目結舌。
只不過小道消息還是管不住，也不知道哪個傻鳥傳出去的謠言，說是中央派人來查瀨渚縣，縣裡的大老爺、二老爺，都已經被控制住了，馬上就是要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如何如何……
小南湖賓館一時間有些熱鬧，都是過來拍樊素素馬屁的人，而江湖傳言張老闆當年就是在此處帶走了樊素素，廚子還表示曾經接待過張老闆，張老闆給了十塊錢小費。
廚子的老婆笑而不語，絕口不提小費的數目，反正當年她只是吃螃蟹，別的……想不起來了。
“……《華盛頓郵報》刊登了一篇文章，說是今年年初有一份計劃，是由中央情報局制定，推翻巴比倫尼亞共和國的領導人侯賽因。而且白宮方面簽署了命令，必要時候，授權中央情報局可使用特別機動分隊直接抓捕……”
“這個情報，跟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是一致的。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白宮方面真的執行這個計劃，主要目的，是石油本身，還是別的戰略目標？”
今天這場會議，基本都是顧問爲主，有些面孔張浩南認識，有些則是不太熟。
學者也有，但都是被動挨打的倒黴蛋學者，在國內並不掌握主流輿論渠道，也沒那個實力。
張浩南拉攏過他們，但他們立場很堅定，步調始終跟中央一致，連張老闆給的稿費也只是按照他們的慣例價格收，多的全部退還或者上繳。
算是很稀有的一部分學者，居然還能有堅定立場，這年頭……委實不容易。
各自發表看法之後，輪到了張浩南。
“張浩南同志，你對這件事情的未來發展，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看法？”
“我的判斷很簡單，跟之前變化不大。”
張浩南給自己滿上一杯可樂，氣質直接拉滿，有個學者明顯臉皮抖了一下，然後手推眼鏡掩飾了自己的偷笑。
“首先北美在前幾個月，吐還給‘歐盟’二三十億歐元，錢是小事情，關鍵是市場信心，大家都覺得老歐洲似乎是要團結了，要強大起來了，能成爲世界新的一極了。甚至於有些產油國，居然想要用‘歐元’來結算原油出口了。覺得阿美利加真就是個‘紙老虎’，不能拿它們怎樣。”
“其次，打擊‘歐元’是北美的國策，換誰上臺都一樣，跟黨派無關。所以哪怕巴比倫尼亞共和國的侯賽因是‘老樹叢’時代扶持的，也不影響‘小樹叢’把他打下去，誰叫他要用‘歐元’呢，而且還影響周邊國家一起用。老話說得好，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可亡也。”
“因此有三個基本結論，第一，‘歐元’會被打下去；第二，巴比倫尼亞共和國的現政府會滅亡，侯賽因死期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但肯定會死，殺雞儆猴這種事情，我們懂，洋鬼子也懂；第三，北美對‘歐盟’商品反制應該會很快到來，就看哪個國家先投降，不是德意志就是弗蘭克，我個人判斷是德意志。”
過去張浩南只要是國務諮詢，論調都沒有變化的，基本就是圍繞“美刀”和“歐元”的爭霸，並且認爲未來的熱點始終還是“環地中海”。
“在巴格達的項目，能提前撤出來的就撤了。不能撤的，就找阿美利加資本一起合夥，也算是‘逆週期’的操作，能賺到錢。”說完之後，張浩南喝了一口可樂，準備接下來的問答。
“今年會動武嗎？”
“準備戰爭需要時間的，根據我在喀布爾收集到的數據，以阿美利加現在的資源調動能力，起碼半年是要的。目前軍方主要還是在喀布爾撈錢，巴格達因爲涉及到石油，中央情報局肯定不會特別賣力，石油這生意，中央情報局沒幾個人玩得轉，都是各個司令部的錢袋子。”
“……”
“……”
張浩南說得太過直白粗暴，其實讓不少人以爲他意有所指。
然而張老闆根本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他就那麼一說，誰聽了覺得是在罵人，那隻能說這個人自己有問題。
在國內，張老闆最不怕得罪的，就是國防部。
“那你的判斷是明年？”
“我認爲是明年，一是預算要今年做，二是發動輿論攻勢要經過多波次，過完聖誕節難道就打？這不合適。三是貿易反擊肯定是下一個財年，北美的商務部和國防部也要接受遊說，這裡面都是錢，畢竟過個幾年還在不在這裡混還難說呢。”
好不容易混成了“中堂老大人”，合着我就給“老佛爺”修園子，自己家裡不擺幾個金牛銀牛？
那我不白做這個“中堂老大人”了嘛。
“如果在巴格達發動戰爭，那就是雙線作戰，兩個戰場，華盛頓方面……會不會避免這種風險？”
有個學者還是有些不敢想象，他說“兩個戰場”是比較委婉的，實際上，這是“兩場戰爭”。
“只要吹得全世界都信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是打什麼大國強國，一個喀布爾，一個巴格達，這都是個啥？”
“……”
“而且不要以爲會通過聯合國安理會，爲了打掉‘歐元’，繞過安理會根本不算什麼事情。‘歐盟’內部最多弗蘭克以常任理事國身份抗議，但是不列顛百分之一百會跟北美保持步調統一。‘歐元’的受挫，跟它的主權貨幣有什麼關係？”
重新回到了張浩南的主張，只要錨定“歐元”一定會被“美刀”痛扁，那麼之後的所有一切手段，都是合理的，可行的。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不假，但政治是什麼？不還是反映了生產資料所有者的意志麼。
張浩南的主張是邏輯自洽的，也符合國際現狀，再加上“沙食集團”的確有相當豐富的多維數據，中央只要作對照組即可，判斷起來並不困難。
“張總，我有一個疑問，順便想請教一下。”
畫面上，另外有個學者拿筆寫着什麼，然後擡頭問道，“就是如果按照現在您的判斷，那麼未來是不是地中海國家，尤其是南地中海的北非中東地區，也會發生類似的熱戰？”
“我認爲是肯定會發生的，打擊‘歐元’肯定是個長期過程，至少十年以上。整個歐洲的發達經濟體人口總量五億多六個億，北美三個億，互相都是對方的重要市場。軍事熱戰有巴爾幹半島衝突就差不多了，再想烈度上升，光靠巴爾幹半島是不行的，起碼也要把東歐拉進來。”
說到這裡，張浩南又喝了一口可樂，然後接着道，“從我的商業邏輯來看，如果是我，作爲農貿商，肯定是非常希望打掉基輔羅斯。基輔羅斯打掉，歐洲整體的主糧價格就會上漲，主糧漲，副食也會跟着漲，並且漲得只會比主糧還要多。”
“……”
“目前歐洲的穀物定價權在弗蘭克人手上，不列顛和尼德蘭的糧食期貨，則基本掌握在北美手中，這一點你們也清楚。所以我並不介入期貨交易，只做賣方、運輸方、買方，且都是既定航線加長期合約。原因嘛，國家影響力不夠，我就算想做這種生意，也只能跟阿美利加軍方合作，賺辛苦錢，我是不願意的。但是商業邏輯還是不變，能收割歐洲優質資產的全球勢力，目前還是隻有北美，我們跟着喝湯就差不多了。”
說的非常直白，穿軍裝的學者一直沒說話，只是做筆記，不過畫面還是給到他的，也有提問環節。
“張浩南同志，基輔羅斯從地緣政治來看，是不是應該要算到傳統斯拉夫勢力範圍？”
“生意呢，不是這麼做的。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更何況還不是親兄弟。我在北美的同行，哪怕是農業設備的製造生產，也都開始大量外包。至於運輸業，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瓊斯法案》？這個法案反噬北美本土及殖民地區域範圍的經濟已經是定局，是現實版的‘百萬漕工衣食所繫’。因此在相關裝備製造業領域，技術停滯、落後，將會是北美未來的常態。”
換了個姿勢重新坐好，張浩南接着道，“那麼如果我是北美的糧商、造船商、貿易商，就不太可能只賺實物利差這點兒錢。夠養活誰的？不要忘了，北美是糧食產量高、效率高，不是單位畝產率高。我們先不管中小農場主是死是活，只從我這個級別的資本集團來看，我要的是十億級別以上的月利潤甚至是季度利潤。而要達成我的目標，也就是貫徹我的意志，我就需要藉助統治工具，也就是華盛頓政府。”
“那麼目前看來，傳統產業資本的收益，跟金融資本相比……有資格比嗎？今年國家隊從‘安然’的賠償合約中總共搞到多少錢？然而這跟北美本土的財團比起來，也就是個零頭。”
“所以從追逐利潤的角度來看，將現有的項目全部金融化，就是唯一選擇，也是必然選擇。畢竟我不是一個人，我身邊還有那麼多人要吃飯，胃口也很大。”
“有了這個底層邏輯，再回過來看基輔羅斯的地緣政治，莫茲格只要拿不出更多的錢，就不可能收買基輔。惡劣的經濟形勢導致極右翼思想氾濫是必然的，誰出錢，誰就能主導其中的思潮。最後莫茲格方面如果沒有造血能力，那收割的市場還要增加一億多人口。”
財富，決定權力。
這是大西洋兩岸的共同社會基石。
聽完張浩南的發言，有人陷入了沉思，想到了一個非常大膽的事情，那就是，如果按照張浩南所說，豈不是會造成歐洲地區，或者更縮小一下範圍，在東歐地區，形成軍事熱點乃至熱戰？
從財富的流動來看，逃離“歐元”，擁抱“美刀”，似乎就是必然結果。
只不過重化工這種東西，要遷移沒那麼簡單，只能“關停並轉”。
“關停”歐洲本土甚至本國的，產能“並轉”到中國新增的開發項目上，要看到成果，起碼也是二十多年之後。
第五次會議需要張浩南的判斷來支撐中央的判斷，主要還是信心問題。
怎麼說呢，帶着點玄學。
畢竟張浩南“百分之一百”成功率，中央的領導人還好，“國師”們也沒有覺得張浩南的話是什麼驚世之論，但底下的事務官以及政務院參議、顧問們，用唯物的眼光來看“財神爺”發功。
甚至有些老頭兒還模仿張浩南喝可樂，並且覺得喝可樂的確提高了思維敏捷度，但其實那只是糖分在讓老頭兒感到快樂。
快樂水，永遠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