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大,校長辦公室。
校長馬育德將手中的話筒摔在電話機上,同時站起身,將桌上的書本、文件夾、水杯一應物事全部掃落在地。
覺得不解氣,他又一眼見到了漏網的一根鋼筆,一把抓過來,捏在手裡,兩手一使勁,咔吧一聲,鋼筆瞬間壽終正寢。
“姚,舒,梅!”
馬育德將鋼筆殘軀往地上一摔,口中惡狠狠地念道。
“居然敢在背後偷偷蒐集證據,想實名舉報我,姚舒梅,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他又狠踢了辦公桌一腳,過度憤怒下沒掌握好力度,這一腳踢下去,他半隻腳掌都麻木了,疼得齜牙咧嘴。
心頭怒意更熾,馬育德一瘸一拐地坐回椅子上,伸手撈過來辦公桌上唯一的倖存物品電話機,拿起話筒快速撥出了一個號碼。
姚舒梅,你想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你沒命活!
代號“孤鷹”的特種大隊駐地,位於西部山區一個人跡罕至之地。
春天對這個山區來說,來的似乎異常的晚,光禿禿的山頭上沒有盎然生機,只有四季常青的松樹給灰濛濛的景色帶來一絲綠意。
駐地戒備森嚴,除非出任務,否則大門緊閉,不要說外人進入,就算是裡面的人想出來也並非易事。
然而此刻,多半時間都關得嚴嚴的大門,忽地轟然打開,片刻後從內駛出一輛經過改裝後塗滿迷彩的越野軍車。
車上前後坐滿四名士兵,前面副駕駛座上膚色黑得好像剛從非洲回來的那位,此刻嘴裡正嘚啵嘚啵說個不停。
“哥兒幾個,這次訓練成績的排位非同小可,直接關係到下一步晉級。咱四個既然是一個小組的,那可就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來,爭取把錢小胖他們組,第一回合就給幹掉!看錢小胖還敢不敢吃飯的時候,來搶我的排骨!”
“哎,哎,我說你,人家好歹一營級幹部,能別張口閉口小胖小胖的,注意影響!”
後座右側的士兵笑着,探手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
“就是。”
駕駛位的士兵也跟着附和。
副駕駛位的“非洲人”一扭頭,眼角驀然瞥過左後方。
四個人中唯一沒有參與到談話中的那一位,此刻正低着頭,專注地看着手裡的什麼東西。
“非洲人”朝後座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同伴立馬心領神會,朝他眨了一下眼。
隨後,同伴瞅準時機,長臂猛然一伸,飛速奪過旁邊戰友手裡的東西,然後立馬將手臂舉得極高,防止東西被奪回。
對方被這冷不防的偷襲弄得很窘迫,白淨的皮膚立即漲得通紅,同時快速反應過來,飛撲上去想奪回自己的物品。
“莊鐸同志,你說你天天神神秘秘的偷摸着看,累不累呀。你就正大光明的看,讓哥兒幾個也知道知道,到底什麼寶貝,讓你稀罕成這樣。”
說着,他手上一使力,手中的物品就落到了前方副駕駛座上“非洲人”的手裡。
“丁寶成,快把照片還我!那是我私人物品!”
副駕駛位上叫做丁寶成的“非洲人”,一接到那物品就摸出來是張照片,這會兒他嘻哈笑着,調侃莊鐸。
“原來是照片啊,快從實招來,是不是你女朋友的?”
莊鐸臉上臊得更紅,沒接他的話。
丁寶成也不以爲意,將照片翻過來視線落在了上面。
坐他後面的叫做賀冬實的士兵,一聽說是照片,而且還可能是女朋友的,霎時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湊過頭去看。
就連開車那位,要不是怕車撞樹上,都恨不得跟着過來瞄兩眼。
可憐見的,天天被關在這荒山野嶺,不要說女人了,就算是個雌性動物都見不着,他們個個憋得眼睛比狼還綠。
等照片翻過來,丁寶成和賀冬實的眼睛一落在上嗎,立馬就挪不開眼珠子了,跟被高強力的502黏上了似的。
“這是你女朋友?臥槽,你別是拿哪個女演員的照片糊弄哥們兒吧?”
丁寶成差點沒驚掉下巴。
後面的賀冬實也被照片上巧笑倩兮的女孩,給晃花了眼睛,不過他比丁寶成還淡定些,看了照片幾眼後,他忽然驚訝地高叫了一聲。
“這女孩我見過!”
“人家是莊鐸的女朋友,你能見過?做夢呢吧你?”
丁寶成老實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不是,就前兩天看濱城臺晚間新聞的時候,這個女孩曾經出現過。當時介紹……怎麼說來着……”
賀冬實咣咣特實誠的給了自己腦袋兩下,然後一擡眼睛,驚喜道:“想起來了,說她是濱城童樂食品廠的廠長。”
丁寶成跟被使了定身術似的,當時就挺在那兒不動了。
包括駕駛位的司機,都一個急剎車,踩停了好懸跟一棵一人粗大樹做親密接觸的越野車。
車子停下,三個人的目光齊齊射向莊鐸。
被戰友們看得好生不自在,莊鐸別開眼,同時伸出手。
“照片還我!”
他俊臉上的紅暈還未褪盡,話雖然說得有氣勢,但其他三人根本沒在意。
他們現在全部的焦點都集中在,手中的這張照片上。
“你女朋友真是廠長?”
丁寶成問。
反正賀冬實都說了出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莊鐸便點了點頭。
“童樂食品廠,這好像是濱城挺有名的一個廠子啊。”
司機韓演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