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等會讓醫生給看看，開個感冒藥。”
“不要，我沒事啦。”楊小娥擺擺手，就在這時走到包子鋪，坐着聊家常的幾個村人起身，招呼，“小娥，振國，你們回來了。”
楊小娥歉意地道：“叔叔伯伯們，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沒啥，也就十來分鐘而已。”
“就是，我們吃飽了，這裡又暖和，跟包子老闆還有話聊，咋眼的功夫你們就回來了。”
“呵呵，是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楊小娥怪不好意思的，不過，他們跟包子鋪老闆似乎真聊得挺好。
臨走前，老闆還送兩步，揮手招呼，“幾位兄弟，有空過來坐啊，楚留香新傳還沒講完呢。”
“好，好，下次來。”
楊小娥俏臉不解，”叔，原來你們剛纔在聊楚留香傳奇呀？“這電視，應該是一九七九年播出的，講述了盜帥楚留香一行人的傳奇故事，這年代，別說電視機了，就算收音機也少有，這些四十多年紀的人上哪聽的呢。
有位老伯笑呵呵地：“鍾先生那邊有畫本，村裡好些小孩子去借了讀，回頭就跟我們講了。”
這麼一說楊小娥恍然大悟，鍾先生是教書先生，現在家道落魄，但家裡書籍只會多不減少，想到已經好長時間沒去看他了，楊小娥暗怪自個一心忙工作和家庭，改天抽空得去找他說說話。
幾個人一邊走着一邊聊着，忽然見前方站着孫大娘和李長喜，李長喜原本鼻子發青，臉蛋腫脹，如今腦門多了幾個紅包。
“喲？長喜，這是咋個了？”有人疑惑。
李長喜面色不好，“沒啥，走路摔着，磕着了。”
楊小娥捂着嘴巴，噗呲笑出聲，隨後挽着張振國，仰臉露出甜甜的笑，“走吧。”
李長喜眸子盯着楊小娥的手，目光中多了一絲堅定，甭管她們一夥給自個挖了多大坑，反正楊小娥這名聲他污衊定了，等會緊盯着她們，不給跟醫生接觸的機會，看她們咋個塞錢在檢查單上作假。
到衛生院之後，大傢伙在門口等着，楊小娥和李美翠走進寫着婦科的醫生辦公室，把情況跟醫生說了下。
檢查是不是女孩子身體，醫生接觸過不少例子，大都是被強姦了父母報警，檢查是爲了取證。
醫生一臉同情地看了眼李美翠，道：“家屬去外面交錢，你，跟我到旁邊房間去。”
李美翠看着很緊張，雙手摳一起，“醫生，那個……會不會很痛啊？”
“痛會有一點點，不過沒關係，不會讓你撕心裂肺。“醫生道。
李美翠怕了，抓着楊小娥手臂，直搖頭，”那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李長喜一直跟在兩人身後，這會語氣嘲諷地道：”怕是曉得事情敗露沒臉，退縮了吧？“
“怎麼可能！”李美翠受不了激將法，頓時就鬆開楊小娥的手，對醫生義正言辭的說：“我做檢查，現在就做。”
醫生講李美翠帶去隔壁檢查室，楊小娥在走廊等着，見孫大娘面色不好，想起上午她在家門口裝病訛人，可讓張家在村人面前出了不少惡相。
這會笑眯眯地道：“孫大娘，雖然我看你胳膊已經沒大礙，不過你上午當着那麼多人說摔斷了，我覺得還是去檢查一下好，有檢查單作證，我也好去堵住那些說我家振國推你，狠心等這種話。”
孫大娘擡頭，一瞪眼，罵道：”咋了？我說錯了不成？就是張振國推我的，我摔地上，隔壁耷拉着，大傢伙都看在眼裡呢，咋你嘴裡全是我成心污衊你們呢？我不去，反正我被張振國推了，手斷了。“
孫大娘嗓門高八度，講話時指着張振國快跳起來樣，激動得很，惹得路過的病人都紛紛回頭看。
“張振國，你一個軍人，不給老百姓幫助反而禍害我們，就你這種人還是班長，排長啥的，我呸，老天瞎了眼了！”孫大娘罵咧咧。
張振國沉着俊臉，不作聲。
楊小娥不怒，反而面帶微笑，“所以呀，檢查結果是最好的證據，孫大娘，走吧，檢查看是真摔斷了，還是假裝的。”
“我不去，偏不去，你能把我咋地？“孫大娘柺杖狠狠地戳地面，賴着不走，一副誰敢靠近就一棍子抽過去樣。
楊小娥道：“孫大娘，你不去，莫非心裡有鬼，真是裝的？”
邊上的村人，有幾個紛紛贊同，“孫大娘，你就去檢查吧，得給張家一個交代，是吧。“
“就是，這倆孩子夠誠心了，你就去吧。”
“……”
之前爲了更好照顧八十年紀的奶奶，李長喜在縣城圖書館看過書，說老人家骨密度降低、變薄，結構變得脆弱，承受外力的能力差，等等，往往一屁股坐地上，都能造成骨折或者其他疾病。
上午在張家門口，奶一共坐地上兩回，其中一回還是被張振國推的，這會檢查出啥都是他們承擔，以後出毛病再去找說理，就怕不認賬。
念及此，李長喜看着張振國，咬牙道：”檢查，必須檢查，張振國，可說好了，我奶身上檢查出什麼，都得你們負責。“
張振國點頭，“可以。”
楊小娥笑道：“放心，只要孫大娘肯檢查，啥問題我們都管。”
兩人這態度，路過回頭觀望的病人，紛紛交頭接耳稱讚，說兩人態度很誠懇，一點都不像賴賬人，倒是孫大娘執意不去，莫非有啥貓膩？
李長喜聽了這些話，臉色很不好看，他看不慣張振國這一臉沉着鎮定樣，好啊，他們既然開口了，拿今天奶身上檢查出啥，比如心臟病啊啥的，都算他們頭上，狠狠訛一比錢，不然都對不起這路人的指點栽贓了。
“奶，去檢查，我扶你。”李長喜伸手奪走奶手中柺杖，攙扶着硬往旁邊外科室走去。
孫大娘氣的滿面潮紅，惡狠狠的瞪着孫子，“長喜啊長喜，你腦瓜殼被門擠了咋地？快給奶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