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勘探無果

川省石油地質調查處的勘探隊來龍洞壩數月,並沒有取得理想的結果:無石油、天然氣的貯藏。諶技術員他們卻沒有太大的失望,或許他們已經習慣於沒有理想結果的結果了,已經接到單位通知,要回去參加今年中美合作的1828地震隊在龍門山勘探石油,因爲李四光曾預言在這川省盆地西北邊緣地帶找油找氣是有希望的。

諶技術員把他們沒用的一些東西送給了唐凡丁,包括一部地質羅盤儀和一把探礦錘;唐凡丁則送了他們每人一塊臘肉、一些葛粉和茶,經實踐證明,這臘肉太正點、太好吃了;葛粉也的確有良好的解酒效果。結下忘年交的衆人約定以後多聯繫。

勘探隊走了,繁忙的農人很快忘了那高高的鑽井架、那轟隆的鑽機聲、那無聊的技術員。但唐凡丁卻認識了一羣爲祖國勘探資源的可敬的孤獨者。

唐凡丁無疑也是一個孤獨者,他只能將一些知識、信息、情報說與點點聽。

6月1日週六,奉命休息的唐凡丁和全班同學向碑高三大隊的小學校進發,參加全鄉8個大隊四年級學生的歌詠比賽。虎媽和十來個女同學坐在點點的牛車上,唐凡丁和一黨臭小子走着,他本想坐在車轅上駕馭,被李秉超冷言冷語擠兌着差點成了女生,只得與小子們同甘共苦步行前往。一羣人花了1個多小時才又是馬路又是小路地來到三大隊小學。

唐凡丁仔細打量着這磚木結構的一層校舍,相近的老舊;找尋着稚嫩而熟悉的面龐,個個緊張而興奮。

八大隊四年級抽了一個下下籤,蔡琴第一個演唱了《十五的月亮》,聲音好聽,可惜沒有生活經歷和感受,又是第一個唱,分數不高。

七大隊的彭毅和蔣孔明講了一個小段子:3個女婿去跟老丈人拜年,老丈人設定了新規則,每人說一個跟數字九相關的順口溜纔可以吃肉。老丈人先說,“一九得九,拈起就走”,說完使勁夾了一筷子肉;大女婿馬上說,“二九十八,剩下的我一哈夾”,說完把剩餘的肉通通夾了個乾淨;二女婿急了,連忙說,“三九二十七,湯湯水水一哈潷”,說完把桌上的菜給全部包圓了;三女婿氣笑了說,“四九三十六(lu音),你幾爺子做得太刮毒(狠毒)”。這個小段子把乘法口訣與日常生活密切地結合起來,生動活潑,只是太過緊張,包袱沒抖開,大家沒怎麼笑就結束了。

六大隊的柏宏像百靈鳥一樣婉轉地唱了一首歌《萬水千山總是情》,贏得了滿堂彩。

節目一個接一個依次表演,唐凡丁帶點點來到學校周圍的荒地吃草。夏日的驕陽逼得唐凡丁爲自己用油桐葉做了一頂遮陽帽。躺在油桐樹下愜意得快睡着的唐凡丁被李丙超找到了,虎媽通知他臨時加演一個節目。唐凡丁和點點天天拉煤、幹農活,最近可沒有閒暇排練什麼大節目。唐凡丁叫上點點往小舞臺走去,路上想着該怎麼辦呢?

上臺階時,想得出神的唐凡丁差點被臺階絆倒,他突然有了主意。

唐凡丁對點點一陣耳語,隨後對大家一番自我介紹,抱拳行禮,點點也後腿站立作抱拳行禮狀,惹得大家一陣歡呼。

片刻後,唐凡丁躺在地上,讓點點從身上跨越,點點果然成功了。於是唐凡丁對衆人說,現在輪到在場勇敢的“霍元甲”、“陳真”了,請大家並排躺下,讓點點從身上跨越,並誇張地說,踩死了後果自負。一些躍躍欲試的大膽同學嚇退了,唐凡丁只得點起了將:八大隊的李秉超和虎婆、六大隊的黃興奎和蔣金雄、五大隊的陸傳林和老表雷子成、一大隊的袁華盛、三大隊的蔣金良和王天貴、二大隊的彭雷、七大隊的彭毅和蔣孔明、四大隊的李中元等人;衆人在扭怩中慢慢上場,沒有深究唐凡丁如何知道他們的名字。

十三太保按照3-3-3-4的規格間隔平躺着,唐凡丁讓點點先繞着小舞臺跑了一圈,然後後腿站立片刻,前蹄重重地砸在地上,沉悶的聲響把排在首位的李秉超快嚇尿了。唐凡丁引領着點點來到李秉超身側,點點擡蹄在他身上比劃了幾下,把他嚇得要跑了,唐凡丁小聲地說,下面有好多老師和女同學看着的,丟了八大隊的臉,小心回去被虎媽收拾。看着點點碩大的牛蹄在自己身上比劃、大大的牛眼瞪着自己、重重的呼氣噴在自己臉上,李秉超終於尿褲子了。其實唐凡丁這是公報私仇,三十多歲的成年人非要跟個不滿11歲的小孩計較,大哥,你要臉嗎?點點早看懂了唐凡丁的手勢,單掌朝前揮是前進跨越,平掌畫圈則是虛張聲勢的比劃。

節日最終在唐凡丁的鼓譟聲和點點戲精般的表演下有驚無險地完成了,臺下的女同學都成了點點的粉絲,男同學則後悔莫及,正羨慕地瞪着那十三太保正在臺上使勁地得瑟。哦,還有一個李秉超,早溜向了男廁所。初夏,童子尿幹得快,不會感冒的;再說李秉超的尿真多呀,唐凡丁無恥地想到。

六一兒童節,這無憂無慮的快樂節日。

“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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