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利用報紙放出的消息的鋪墊以及薩蘭諾娃的介紹下，我頃刻間便成爲了整個宴會廳的焦點，不時的被幾個唸叨着俄語的洋毛子親切的問候着，直到我已經可以流利的用俄語和這些人打招呼的時候，我才找了個角落靜靜的躲了起來。
輕鬆的坐下來，我接過樸慧姬遞上來的酒杯問尾隨着我們而來的崔雷“雷爺，你不去和你的洋姐姐呆在一起，老跟着我們瞎跑什麼？你就不怕你的薩蘭妮紅杏出牆啊”！“扯！”崔雷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薩蘭諾娃，不屑的向我翻翻白眼“葉子，你給個實話，這次你打算在這裡投多少錢，真像你讓我幫你吹得那樣要扔出小100億來”？
“當然”我衝有些詫異的樸慧姬笑笑，旋而解釋道“你不應該說是‘我’，而是我們。咱們大家現在可是一個來自中國的投資團，影響力可是相當大哦”。“沒你這麼能折騰！”崔雷笑着自嘲道“我也就打算拿出一個多億來和薩蘭諾娃在影視和藝術品收藏方面折騰折騰，剩下的那些錢，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兄弟如手足！”我望着薩蘭諾娃向門口走去的身影說到“沒想到莫斯科的天氣會這麼冷，讓咱們雷爺連衣服都不捨得扔咯”。
說罷不理會崔雷，我搖曳着酒杯向身邊的樸慧姬解釋那個剛剛被薩蘭諾娃引進大廳並被衆人簇擁着的中年男子的身份“他叫弗拉基米爾&；#8226；波塔寧，是莫斯科最大的幾個寡頭之一。因爲良好的家庭背景以及曾經在政府中擔任過副總理的原因，被人們稱之爲寡頭中的‘貴族’”。
“貴族還這麼不守時？”崔雷首先發表了自己對波塔寧的看法“小樣兒架子還挺大，不就是幹過一年‘以權謀私’的副總理嗎？有什麼的”！“你這是嫉妒！”我笑着反駁崔雷“你的薩蘭妮有說這是正式的晚宴嗎？人家憑什麼不能在私人聚會上晚到？再說了，人家可是俄羅斯大型國有企業改造計劃的設計師，沒有人家，你的薩蘭妮能這麼快發家嗎”？
“得了吧！”崔雷獻寶似的看着我和樸慧姬問“什麼設計師啊，他也不過就是趕上好時候，用自己的紅頂子把國有資產裝進自己口袋而已，你們知道他用什麼手段發的家嗎”？！見我們不回答，崔雷享受着樸慧姬那好奇的神色講述道“他之所以才能這麼快發家。並且還有一個貴族的外號，主要是因爲他小樣的有個做過前蘇聯外貿部副部長好爹。這也是他和別的寡頭不一樣的地方，別人都還在社會上積累原始資本的時候，他已經從莫斯科的國際關係學院畢業進入了蘇聯外貿部，主要負責化肥和礦石的出口”。
“朝裡有人好做官！”我笑着感嘆了一句後，扔給崔雷支菸“看來裙帶這玩意兒還是不分國界的，哪兒都有任人唯親這一說啊”。“那是”崔雷頗爲贊同的點點頭，點上煙後自顧自的顯擺着“不過後來這小子辭職了，因爲蘇聯解體讓他感覺到機會來了，所以他拿着自己的錢成立了一家進出口公司，靠着自己老子以前在外貿部認識的那些人專門做起了外貿生意，利用那時候蘇聯和國際市場在進出口方面的鉅額差價大撈油水”。
“敢情跟你同行！”我故作不知的調笑崔雷“你說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你們都是一年開始幹倒爺的，怎麼人家就混成總理了，你卻還是個暴發戶呢”？！“他爹在克里姆林宮參加國宴的時候，我爹還在路邊練攤兒呢！”崔雷不屑的白了波塔寧所在的那個角落一眼，毫不在意的說“他也就是趕上好時候，我要是有他這條件，現在肯定混得比他牛”。
“環境不同啊！”崔雷裝模作樣感嘆道“他真正發家是在93年，那時候他整了個‘聯合進出口銀行’專門收購國家發行的大型國企私有化債券，收購了大量的國有資產進而控制了很多企業。通過合併和出售這些企業，他幾乎是一夜暴富，並且成功的又返回了政治圈。於是在95年的時候，他被聘爲政府顧問，專門設計大型國企先股份制改造計劃。
之後他聯絡了好多寡頭，整出個什麼‘貸款換股份’計劃，並用這個計劃如願以償的用空頭支票將諾爾里斯克鎳礦公司、斯達恩科石油、庫茲涅茨基冶金企業、諾沃利別茲基鋼鐵廠、諾沃庫茲涅茨基鋁廠、西北內河船運公司等一系列工業企業全部據爲己有。
最搞笑得是在諾爾里斯克鎳礦的拍賣中，他的聯合進出口銀行竟然被政府指定爲主持者。而他則毫不猶豫地用1.701億美元這個僅比起始價1.7億美元僅高出10萬美元的價格中標，獲得諾爾里斯克鎳礦38%的優惠股和51%有表決權的股份。而當時國際上的交易所對諾爾里斯克鎳礦的估價是40億美元，這孫子等於是白撿了個大金礦”。
聽完崔雷的寡頭髮家史，我笑着向有些疑惑的樸慧姬說道“波塔寧就是那個突破點！他的諾爾里斯克鎳礦公司鎳礦，zhan有世界鎳、鈷產量的1/5，鉑金和鉑金族金屬產量的42%和世界銅產量的絕大部分。而他手上的斯達恩科石油97年一年的產量就達到2740萬噸，居俄羅斯第三，石油儲量方面更是比其它所有俄羅斯石油控股公司的儲備總和還要高許多倍，位居俄羅斯第一。除此之外，他還是俄羅斯電信運營商Svyazinvest的第一大股東，所以他是咱們最適合收購的目標……”。
“估計你是沒戲”崔雷有些不理解的說道“你要說跟他合作我信，你想收購他手上的這些資源，我估計得等到俄羅斯解體的時候你纔有這個機會！他又不是傻子，能把這些賺錢的買賣讓給你啊”！“正因爲他不是傻子，所以纔會把這些買賣讓給我！”我無所謂的向崔雷聳聳肩解釋道“前幾個月莫斯科鬧金融危機，這些寡頭們的銀行全部受到了衝擊，而他就是受打擊最厲害的一個。他的總資產已經從98年年初的330多億美元縮水到了現在的38億美元，而他的個人淨資產也只剩下了可憐的9億多。所以他一定不會拒絕我幫他解套”。
“未必！他這麼多年的寡頭也不是白當的！”崔雷搖着頭向我表示了他的疑惑，站起身示意道“走吧，成不成的另說，先去跟他打個招呼”。“不去！”我將已經站起身的樸慧姬拽回座位，笑着靠在椅背上得意道“他從進門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這裡，我想他很快就應該來找我這個銀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