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冉詩哲突然醒了過來,沒有噩夢,沒有人吵醒他,就那麼突然就醒了。
“呦,睡醒了?”同桌吳遊問了一個廢話問題。
“幾點了?”冉詩哲揉了揉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睛。
“七點半,讀報課剛剛下課。”
“老楊沒來?”
“沒來,就沒叫你。”
冉詩哲起身去了一趟廁所,排水。順道冷水衝一下臉,清醒幾分,暫時緩解炎熱。
趁着剛開學,大家都還有錢買菸,隔壁七班的一羣人便開始造作,在廁所圍着抽菸,絲毫不在意廁所的味道。
廁所窗戶就像一個煙囪一樣往外冒着煙。
七班學委還給冉詩哲派煙,不過冉詩哲拒絕了,一來他本身沒有多大的煙癮,二來他受不了廁所的味道。
現在教室門口,聽着嘰嘰喳喳,卻又連一句話都聽不清的聲音,一時間恍如隔世。
這一切到底是夢,亦或是真?
本着寧願一個人,也不願待在一羣人的角落原則,冉詩哲繞過了堵在門口圍觀成績單的衆人,準備回到屬於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睡覺。
卻不想肩膀被人突然拍了一下。
“嘶~”親痛。
“龜兒子的,你這次成績啷個楞個高?”
“終究還是被你發現了嗎?不裝了,攤牌了,其實我是一個學霸。”
“滾蛋,說人話。”符昕蔚說話間又拍了冉詩哲一巴掌。
“運氣好罷了。”
說完冉詩哲便一邊揉着胳膊一邊走了,一點不想理會這個瘋一樣的女子。
符欣蔚,性別女,愛好女,酷似迪麗熱巴。喜漢服,喜同人文,御姐音。滿嘴髒話,卻不顯不嫌粗鄙。
同時也是一個女漢子,力氣奇大,下手不知輕重,和男生關係融洽。
回到座位,冉詩哲忍不住和躲在書堆後面玩手機的吳遊吐槽:
“我還是比較喜歡坐着不動,安安靜靜的符昕蔚。”
“挺好一菇涼,可惜有手有嘴”
“我也覺得。”
“我再眯一會。”
語文老師老黃晚自習並不上課,基本都是坐在講臺讓同學們自習,然後他便開始講最近他身邊最近有趣的事情,學校內的八卦或者講一講國際形勢。
五十多歲隨和的老黃從來不管底下的學生,只要不發出噪音,影響他的課堂,包容性極強。
把身子埋在書堆後面的冉詩哲,並沒有再次睡着,他只是趴在書桌上思考人生,捋一捋早已混亂如麻繩的思緒。
直到語文課下課,以冉詩哲那感性的思維,也沒有理出一個所以然。
吳遊一隻手放到了冉詩哲的腦袋上,揉了揉。輕聲問道:
“待會數學課,你數學作業寫完沒?”
“臥槽?數學有作業???????”
“我也纔想起來。”
冉詩哲完全沒有意識到,數學老師居然佈置了作業。
“什麼作業,快給我抄一抄。”
“就數學書後面的題”
“那本書?多少頁?”
“選修2-1,橢圓那章,我就寫了一點點我會的。”
“管他呢,寫了就行”
於是冉詩哲便利用瘋狂抄作業,抄完了吳遊寫的題,便開口喊道:
“成哥,成哥,數學書借哈。”
然後吳遊冉詩哲一起抄作業,奮筆疾書,終於趕在上課前一分鐘寫完了作業。
長吁一口氣:周某,你的書。
說完便把書扔給了周永成。
“叮鈴鈴∽叮鈴鈴~同學們,上課時間到了,請迅速回到教室……”
鈴聲響起,金山哥哥伴隨着鈴聲踏上講臺。
“上課!”
同學們窸窸窣窣,鬆鬆垮垮的起立。
“老師好~”
“怎麼有氣無力的?放假幾天還玩累了?放假是讓你們放鬆而不是放縱。都坐下,再來一遍。”
“上課!”
“老師好~”
大家聲音大了幾分。
“同學們好,坐下。”金山哥哥擡手在空中按了按。
“這纔對嘛,以後上課就要這樣的聲音。”
作爲高中老師中唯一一個每節課都喊“上課”的老師,金山哥哥的課堂總是充滿緊張與壓迫感。
“放假前佈置的作業,都做了沒有?”
“做啦”
統一的女聲中夾雜着微不可聽的男聲。
“這個題簡單撒?”
場面陷入沉默。
“既然都做了,那我們抽個人來對一下答案。”
場面依舊沉默,幾乎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看向金山哥哥,害怕被抽到。
金山哥哥環視了一圈,將視線停留在了周永成身上,沉默幾秒開口:
“周永成,你說一下你的答案。”
有人窗邊釋懷,有人風裡相愛,有人基礎題兩小時做不出來。
顯然周某的基礎題還是不錯的。洋洋灑灑的唸完自己的答案,金山哥哥欣慰的點了點了頭,目光中帶着讚賞。
低頭看了一眼前面抄吳遊的答案,對比一下,冉詩哲擡頭看了一眼吳遊,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抄作業的基本原則還是得遵守。
金山哥哥對完便繼續講題了,似乎忘了站着還沒有坐下的周永成,周永成站着也不敢坐下。
冉詩哲低頭把自己擋在桌上的書堆後面,戳了戳吳遊。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你說。”
“還記得晏子使楚這個課文嗎?”
“有點印象。”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電影看過吧?”
“晏子出使楚國,晏子被人羞辱後離開。有認識晏子的大臣一聽,急忙去追,晏子!晏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悄悄的笑了一會。
吳遊說:按道理講,這是數學課…………
“按道理講?你按得住道理嗎?”
“你以爲你殺豬呢”
“你殺過豬?”
“我殺過雞”
“我還給青蛙輸過液呢”
“你揹着我學獸醫?”
………………
兩人越扯越遠,不一會便下課了。
此時周永成已經站了一節課。
“你說向日葵每天跟着太陽東昇西落,第二天是怎麼回到東方的呢?”
“這個我知道,我之前百度過”
“向日葵在白天追隨太陽從東轉向西,在陽光的照射下,生長素在向日葵背光一面含量升高,刺激背光面細胞拉長,從而慢慢地向太陽轉動。
在太陽落山後,生長素重新分佈,向日葵的花盤又慢慢往回擺,在大約凌晨3點時,又朝向東方等待太陽升起。”
“不不不,我覺得大概是一個猛回頭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半夜看到不得嚇死。”
“你想想你走在一大片向日葵裡,突然所有的向日葵突然一個猛回頭,是不是就是詩裡說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宮粉黛無顏色,三軍過後盡開顏?”
“醉臥沙場君莫笑,芙蓉帳暖度春宵?”
“夠了,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我要下車。”
“車門鎖死了,一個都別想跑。”
後排的白起和孤獨雲峰也湊過來了腦袋。
冉詩哲覺得念不出來,便拿過草稿本寫了例句:
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枕膩尚殘紅,天高不易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