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送別柳阿姨

爺爺最終沒有能去延安,他給陳嘉庚添了部分資金,購買了全部的軍服和壓縮餅乾布匹等。陳嘉庚寫了個聲明,指明布匹給八路軍,其他給陝西省政府,委託小叔代辦捐贈。爺爺把自己寫給先生信和100萬美元現金留給自己,在第四天早晨帶着鐵姑一起飛往新嘉坡。

事有湊巧,自己剛剛送走爺爺,回到團部就見到小姥爺帶着一個眼鏡滿是圈圈的八路軍幹部。讓到屋裡看着,詢問有什麼事情!幹部說話倒是和和氣氣的,說話先找理論依據,再就是兩句話裡就有三個俄語單詞,然後再解釋單詞的意思,把一句話說成了三句話。聽得自己頭疼,心裡在想怪不得先生要整頓文風!小姥爺現在表現確實沉穩多了,無論如何都不插言。自己打斷他一下,找來達利婭,給那個幹部介紹說:“達利婭,蘇聯紅軍上尉,我的秘書。既然你母語已經不熟練了,就講俄語好了,由達利婭翻譯。”

自己不管那個一下子臉紅了的幹部,用德語對達利婭說了一下情況。等達利婭用俄語和他對話,結果那個幹部把俄語也說的磕磕絆絆的,讓達利婭大皺眉頭。自己才知道人家是忽悠自己這個土包子,才故意這樣玩的。不整頓一下風氣如何得了!好事情都會被他們辦糟了的。這個樣子和自己爺爺說話?和陳嘉庚先生這樣說話?自己半文不白的都被先生和爺爺批評,這個傢伙足夠有被樹成典型的潛質。

他們就是來試着邀請陳嘉庚先生和爺爺的,還是試探能不能去西安的聯絡處。看了自己上次亂髮脾氣耽誤了大事,遷怒別人也沒有意思!

把達利婭打發出去,把紙筆遞給小姥爺。自己一字一句說道:“下面我說的很重要,我說你寫給你的同志看。陳嘉庚先生和我爺爺在這裡等了五天,目的是準備去延安走訪的。只是在一個小時前剛剛離開,回新嘉坡去了。出了什麼叉頭我不知道,你們想知道,就查一查!這是第一件事情。”

阻止他們詢問,看着滿臉遺憾表情的兩個人繼續說道:“陳嘉庚捐贈了一些布匹給貴軍,你們和我小叔對接此事,這是第二件。第三件事情非常重要,一位歸國華僑要去延安,是你們的一位同志。一位醫藥化學家,帶了不少儀器和設備,她對貴黨非常重要,她對貴軍非常重要。我要求你們儘快彙報到貴黨中央,做好接應,讓她秘密到達延安、秘密開展工作。此事只能和我對接,不許這裡其他人知道。再就是,現在兵工廠在出售設備,如果可能儘量買一些運回去,還有解僱了不少兵工廠工人,儘量招募一些回去。再次忠告,最好儘快把自己手中法幣花出去,如果想採購什麼,最好在今年,不拖過明年一月份爲好。別問我爲什麼,信不信由你們!”

把小姥爺的寫的紙條要來銷燬,把爺爺留下的信件,抽出確認一下信件無誤,在信封上寫了“恭呈毛先生”,封口遞給那個幹部讓他一起轉交。囑咐他們儘快,柳阿姨不是個好耐性的。

送走小姥爺他們,自己安排李達則找個木箱,把美元現金包裝好,放進去,看看還有不少空餘地方,就用巧克力和菸捲補滿,封好木箱吩咐李達則親自看管。不是捨不得好東西給先生和江同志,大家都辛苦的時候,誰也不好搞特殊的,關鍵是怕被先生劈頭蓋臉批上一頓就難過了。想了想延安條件,柳阿姨開展工作會不容易,讓田工按照醫療車樣子改造兩個,給柳阿姨做移動實驗室。讓李達則問問柳阿姨還需要準備什麼?結果拿來一個長長的清單,得了,就算是自己陪送嫁妝了,告訴田工幫助儘量籌齊!

第二天晚上,小姥爺帶來先生一封信。只有四個字“歡迎!放心。”和先生落款、年月日。小姥爺要求自己後天安全送到淳化縣城,他來負責聯繫對接淳化方面人員,交給在淳化接應人員就可以了。柳阿姨的東西裝了滿滿4卡車,加上兩臺改裝車就是6臺。護送任務交給了彭誠孚,由他和小姥爺制定行動方案和安排兵力。

他和小姥爺的方案簡單,就是讓八路軍僱傭運輸公司運輸布匹,他們隨大車隊同行,讓柳阿姨穿上民團服裝混淆別人視線。有欲蓋彌彰之嫌,需要調整一下,不如讓柳阿姨直接穿八路軍軍服更合適。讓柳阿姨寫了身材數據,讓人去服裝廠定製兩套八路軍軍裝和鞋帽。

讓小姥爺回西安去,來縣城領取布匹的時候,帶上十個八路軍,其中有兩三個女八路軍,走的時候就不顯眼了。

頭天下午,小姥爺打電話說已經帶人到了縣城,明天領取布匹就可以走了。通知小姥爺在家裡等候自己。看着做好的新八路軍棉軍服,感覺破綻就是太新了,想想也無所謂的,就這樣了。讓李達則領取一支勃朗寧1903手槍、兩個彈匣和一盒子彈、皮帶和一個牛皮公文揹包,從民團借一套理髮工具。帶着東西和李達則回到縣城家裡,路過商店買了十隻黑色的髮卡。

讓李達則拿着東西、帶着小姥爺去見柳阿姨。焦急的柳阿姨剛想問什麼,看見有外人就住口了。給柳阿姨介紹道:“柳阿姨,這位是您的同志叫周景鐸,也是我的六姥爺,由他護送您去延安,明天開始你聽他安排。”

柳阿姨熱情接待,讓進屋裡。等她沏茶之後,自己拿來個方凳放在空地對她說道:“柳阿姨坐在這裡,我給您理髮!”不理會幾個人驚訝,自己開始準備工具,敢懷疑自己?前世自己從班裡的戰友到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是自己給他們理髮,手藝可謂是爐火純青的。

柳阿姨一直是長髮,在後面挽了個鬏,讓她把頭髮打開,給她梳直了,端詳一下直接開剪。“五號頭”髮型自己熟的不能再熟了,算是個長臉型,先定個一九分發線,劉海不超過眉毛,鬢角不遮住耳朵,髮根與脖子平齊。整個髮型顯得自然、樸實,再稍稍修剪一下,掏出髮卡固定了三個。打掃一下碎髮,示意柳阿姨去照鏡子看看!看柳阿姨滿意點頭,把一套軍裝遞給她說,十分鐘洗頭換衣服。見她皺眉,就說軍人的最低標準,然後自己準備掐表了。

再出來的柳阿姨就有點“颯爽英姿”的味道了,把皮包給她斜肩背好,把手槍和武裝帶遞給她紮好,調整一下槍套位置。教她立正敬禮的基本動作,糾正她手型、角度和手指到帽檐的距離。把軍禮做得標準一些至少能夠快速獲得別人好感,也體現對別人的尊敬。

訓練了幾十次,讓小姥爺評價一下,小姥爺也只有鼓掌的份了。

拿出先生的信,遞給柳阿姨,讓她看一下。說道:“柳阿姨,信您保存好!在改裝車裡有個木箱,裡面東西很重要,要親手交給毛先生,切切!小姥爺也千萬關注這個事情,交到之前就不要告訴別人了。小姥爺還有事情和你講。”

自己帶着李達則外走,柳阿姨顫聲喊了一聲,“方物!”,自己回頭的時候,柳阿姨敬了一個軍禮。自己笑了笑點點頭!

看着遠去的車隊,柳阿姨走的時候連一句小雅都沒提,看來也是不敢提啊!她自己也怕是動搖決心啊。

自己心裡患得患失,後悔當時是不是應該狠心不理她這個要求!現在這個樣子,出了問題自己真不知道怎麼和小雅說!即便度過抗戰年代,一個“美國特務”嫌疑就……,希望將來江同志能夠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幫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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