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我已經說了，在地面世界的戰爭中，我們沒有贏，而是輸得非常徹底。就算我們佔領了整個地面世界，因爲失去了所有平民百姓，所以輸得非常徹底。”尼塞亞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當然，獲得質能體的製造方法，以及實現質能化，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優勢。”
楚天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尼塞亞的意思。
“這一切，都在帝國皇帝的算計當中，直到整個地面世界被包裹起來，我們才發現質能化並不是什麼好事。可惜的是，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連質能人都很難在地面世界上獲得足夠的生存機會，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受此影響，我們不得不一條路走到底，讓所有人都實現質能化。”
“沒有別的選擇了？”
“當時，我們的處境非常困難，‘自由衛士’幾乎快要解散了，所有人都對勝利喪失了信心與希望。”
“然後呢？”
“星核。”
“這……”
“如果不是發現了星核，特別是星核的獨特作用，恐怕在五百年前，‘自由衛士’就不存在了。”
“是你們發現了星核，以及星核的特殊用途？”
尼塞亞搖了搖頭，說道：“最先《一〈本讀《小說 .發現星核、並且把星核利用起來的依然是帝國，我們只不過是從帝國那裡竊取了相關成果。”
“這……”
“其實，早在戰爭爆發之前，帝國當局就已經發現了星核，以及星核的用途，並且加以利用。”尼塞亞長出口氣，說道，“早在戰爭爆發前，我們就發現，帝國在開發月球，並且首先在月球軌道上建造了軌道環。只是當時，我們根本不清楚帝國爲什麼要開發月球，也不知道月球上有什麼值得開發的資源。當然，我們同樣不知道星核的存在，不知道這種東西有多麼大的價值。在戰爭快要結束的時候，也就是空中世界落成前，我們才察覺到異常，並且展開調查。”
“異常？”
“當時，空中世界即將建成，強力場造成的影響已經顯現了出來。問題是，帝國的人員並沒有受到影響，或者說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依然擁有超能力，比我們的戰士強大。在幾次小規模的戰鬥中，我們俘獲了幾名帝國人員，並且在他們身上發現了星核，才知道星核的存在，以及其奇妙的作用。”
“然後呢？”
“顯然，如果沒有星核，我們肯定會輸，而且是徹底失敗。”
“找到了星核？”
“那段時期，我們的處境極爲艱難，即便是三位領袖，在沒有超能力的情況下，也無法對抗帝國人員，更無法與其他戰士進行聯絡與溝通。我們也想獲得星核，可是獲取星核的唯一途徑就是擊斃帝國人員，取得他們身上的星核。”尼塞亞勉強笑了笑，“有趣的是，帝國當局沒有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什麼意思？”
“戰爭持續了三百年，也許是五百年，我們基本上控制了地面世界，而根據我們當時的理解，帝國建造空中世界的主要目的就是與我們隔絕，從而結束戰爭。問題是，既然帝國已經掌握了星核，依然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爲什麼不把我們徹底消滅掉，而是把地面世界讓給我們呢？”
楚天疆皺起了眉頭，他覺得與自己有關，只是沒有說出來。
“要知道，在空中世界建成之後，我們的實力已經萎縮到了最低限度，即便有一些戰士已經獲得了星核，甚至出現了一些實力超羣的自由戰士，可是在總體上，我們依然遠遠比不上帝國。說得簡單一點，如果帝國打算消滅我們的話，根本費不了多少功夫，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問題是，帝國當局沒有這麼做，在撤退到空中世界之後，只是偶爾派遣小規模部隊去地面上擄掠那些還沒有質能化的平民百姓，甚至在竭盡全力避免與我們爆發大規模衝突。”
“很不正常。”
“確實如此，似乎帝國當局並不想毀滅掉‘自由衛士’。”
楚天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尼塞亞的意思。
“當然，我與這些戰爭無關，我一直生活在空中世界，一直在竭盡全力爲‘自由衛士’蒐集情報。雖然現在看來，帝國當局這麼做並不奇怪，但是在當時，很多人都無法理解，我也一樣。”
“什麼意思？”
“說得簡單一些，我覺得被欺騙了。”
“欺騙？”
“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領袖與帝國皇帝沒有特殊關係的話，帝國當局爲什麼要放過‘自由衛士’？”
“這……”
“當然，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很多人都這麼想。”
“所以你們……”
“算不上叛變，因爲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自由衛士’，對不起領袖的事，只是不再跟‘自由衛士’聯絡，不再爲領袖賣命了。就我所知，像我這種，在戰爭結束前來到空中世界的間諜，大多做出了與我一樣的選擇，主動與‘自由衛士’斷絕了往來，開始爲自己的生存打拼。”
“事情沒有你說得這麼簡單吧？”
尼塞亞嘆了口氣，說道：“沒錯，確實沒有這麼簡單。我們是間諜，所以我們會無條件的服從領袖下達的命令。這種關係非常牢固，但是得有一個基礎條件，即我們與領袖的精神聯繫沒有被切斷。戰爭結束後，隨着空中時間全面建成，我們與領袖的精神聯繫就全面中斷了，因此不再受領袖控制。”
楚天疆皺起眉頭，沒有多說什麼。
“換個位置，你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就能明白我們當時的感受。”
“你們？”
尼塞亞點了點頭，說道：“在戰爭結束前，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來到空中世界，並且獲得了帝國當局辦法的身份證明，有的甚至成爲了帝國公民。雖然我們這些人很少聯繫，但是我們的存在是不爭的事實。與‘自由衛士’的聯繫已經中斷，再也沒能收到由領袖下達的指示與命令，可是我們必須生存下去，必須做一些事情。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我們只能聯合起來，爲了共同的利益抗爭。”
“所以，你們創建了這個組織？”
“沒錯，這是自保與求生的唯一辦法，別無選擇。”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楚天疆很是驚訝，因爲他覺得故事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結束。
“我們必須生存下來，而且我們也生存了下來，至少在過去的五百年裡面，我們一直在堅持。”
“爲什麼而堅持？”
“我也不知道，也許其他人都不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只是爲了生存而生存，其他的都與我們無關。”
楚天疆沉默了，他沒有責怪尼塞亞，也沒有資格責怪尼塞亞。
“當然，你的到來，或多或少的化解了我心裡的疑團。”
“什麼意思？”
“至少，你是存在的，那麼預言就有可能成真。”
楚天疆一愣，隨即苦笑了起來。
“知道嗎，企盼着你回來的，不僅僅是我們。”
“還有帝國皇帝格拉姆。”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我早就認識他了，還曾經認爲已經殺了他，他做的這一切無非是想報復我。”
“僅僅如此？”
楚天疆暗自驚訝，但是沒有多說什麼。
“果真如此的話，那就很好解決了。”尼塞亞笑了笑，說道，“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並且與你決鬥，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當然，以現在的情況，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我沒有去找他決鬥。”
“問題是，他爲什麼不來找你呢？”
“也許，他不想讓我死得很痛快。”
“或許，與你身上的某樣的東西，或者你腦袋裡的某樣東西有關。”
“這……”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馬上離開這裡。”
“去哪？”
“你從哪裡回來的就去哪裡。”
楚天疆沒有吭聲，關於微宇宙的事情，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什麼問題？”
“帝國皇帝爲什麼要建造空中世界，以及比空中世界更大的空間世界？還有，爲什麼要把成千上萬的普通人擄掠到空中世界來，並且通過質能化的方式，讓越來越多的人自願成爲帝國公民？”
“你們發現了什麼？”
“顯然，帝國皇帝的目的不僅僅是殺了你，或者說找你復仇只是次要目的。”
“這……”
“很驚奇嗎？”
楚天疆勉強笑了笑，他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關鍵就是，如果只是找你復仇，格拉姆只需要耐心等待，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大的精力來改造人類文明。”
“改造人類文明？”
“你不覺得，現在的人類文明，已經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比歷史上那些人類文明更加輝煌嗎？”
楚天疆沉默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的人類文明確實最爲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