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什麼時候的事？”龍小山漠然問道。
梵慧感覺到龍小山的態度似乎變冷，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龍小山在聽到慈航靜齋後，難道他和慈航靜齋有過節，但慈航靜齋早已在八百年前便消失了。
梵慧想不通。
她亦不敢多問，說道：“大約一年前吧，其實曉芙原本是不願意去的，不過後來聽說你在東海核爆中消失，她不吃不喝了三日，跟着靜齋的人走了。”
“什麼。”
龍小山色變。
一旁的凌若彤也是一臉心痛：“曉芙，你怎麼這麼傻。”
龍小山站在那裡，宛如石雕般，半天沒有說話。
他對男女之情其實早已淡漠。
修行到他這境界，幾乎已不會動情。
因爲越修煉得深，越知沉湎於男女情愛，七情六慾對於修行者的負累。
所以很多修真者，都會斬塵緣。
龍小山自問做不到，他已經算是“多情”之人，那麼多在修煉有成前的女人皆留在身邊，相比其他修真者，要多情太多。
但即使再多情，他也儘量避免自己的後宮再增加人數。
因爲每多一個，都會讓他修行大道多一份羈絆。
所以曉芙要留在瑤山清修，他可以坦然當做無事，可以幾年不曾來見一面，潛意識裡他甚至希望時間能讓曉芙和之間的羈絆消失。
可是當聽到梵慧的話。
他的道心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痕，一道無法抹去的裂痕。
原來時間並無法抹去曉芙對他的愛。
原來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因爲他的“死”，所以曉芙才徹底斬斷了塵俗，跟着慈航靜齋的人走了。
這是他的——錯。
如果他不能找回凌曉芙，那麼他道心上的這條裂痕永遠將無法消失，他永遠是個道心有缺的人。
沉默了很久，他終於微微擡起頭，看向梵慧：“你們那條天路在哪？”
“啊，這，這是我派最大的機……”
“說！”
梵慧還沒說完，龍小山已經打斷了她，他並沒有威脅，但是一股死寂冰冷的氣息已經籠罩了梵慧，梵慧甚至感覺自己的生機要被抽離出肉體。
那種感覺太恐怖了。
面對這種狀態的龍小山，她根本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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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梵慧果斷的選擇了同意，因爲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在梵慧帶領。
龍小山踏入瑤山後面，一個隱秘懸崖之地，那裡深不見底。
有天然的屏障。
常年雲霧瀰漫，隔絕神識。
龍小山和梵慧皆是神境，所以懸崖他們根本不算什麼，龍小山摟着凌若彤，與梵慧踏空而下，三人在懸崖底部，看到了一片扭曲的波紋，裡面還有五顏六色的光芒。
龍小山對此不陌生，那五顏六色的光芒是虛空亂流。
“若彤，你站着這，別過來。”
龍小山叮囑了一句，然後走向那波紋光芒。
看了一會。
他擡起一隻手，在手的表面，冒出了一層鱗片，手指也變得粗壯鋒利，宛如龍爪，朝着那光芒伸過去。
梵慧臉色一變道：“龍門主，你要小心，那些光芒非常可怕，可吞噬一切，曾經就有我派先祖，已經是先天后期，想要冒險一探此路，結果被攪斷了一條胳膊，要不是退得快，必然隕落在裡面，所以他在門派內留下了嚴訓，禁制任何人靠近。”
“小山。”凌若彤也擔心的叫起來，畢竟梵慧說的很可怕。
龍小山卻朝她搖搖頭，毫不猶豫的將手伸入了光芒中。
嘩啦！
那些虛空亂流頓時瘋狂攪動。
凌若彤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有些不敢看。
梵慧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龍小山爲何如此魯莽，但這光芒絕對不是真仙之下能觸碰的。
否則，也不會有達到真仙才能飛昇一說。
因爲只有修煉到金丹，才能穿過天……
呃！
陡然，梵慧瞪大眼睛，如見鬼魅般盯着眼前的一幕，只見龍小山並沒有斷臂慘叫，他的手甚至在那五顏六色的光芒中攪動，好像一個人在攪大缸裡的水般。
因爲他的攪動，那些五顏六色的光芒更是混亂了，不斷衝擊在龍小山的手臂上，甚至從那光幕中逸散出來。
“這，這不可能！”
梵慧眼睛瞪得死死的。
難道這天路出現問題了，不是真仙也可以靠近。
梵慧甚至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數步。
因爲一旦天路不再有禁制，可以隨意傳說，那代表她們也可以進入仙界啊，誰不想有這樣的機會，哪怕梵慧的道心也出現波動，呼吸粗重起來。
可就在梵慧也靠近到龍小山身後不遠時。
幾道虛空亂流從光幕中竄出。
噗嗤！
地上上一塊石頭被光芒擦到，立刻化作齏粉。
還有一道虛空亂流衝到了梵慧腳下，噗嗤，地面忽然消失了一大塊，好像被蒸發一樣。
梵慧毛骨悚然。
蹬蹬蹬倒退幾步。
身爲神境，對危險有強大的直覺，她剛纔差點就死了，如果那虛空亂流是衝到她身上，她絕對會像那塊地面一樣消失。
好險！
先祖絕對沒說錯。
這光芒非常的危險。
但龍小山爲什麼……
梵慧忽然心裡冒出一個可怖的念頭，讓她心裡直呼不可能。
龍小山能無懼這光芒，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已經是真仙了，只有真仙才能擋住這些光芒的衝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能嗎？
龍小山才幾歲，不到三十吧，他就是從孃胎開始修煉，也不可能二十幾年就修成金丹吧。
這別說現在這末法時代，便是修道昌盛的千年前，似乎也沒有這種記載。
在梵慧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時候。
龍小山已經收回手。
他剛纔在那攪動虛空亂流，不是在玩，而是在測試，自己的身體強度是否能承受，現在看來，應該可以，他雖沒真正修成金丹，但肉身之強，因爲龍化原因，已經是金丹級的。
這天路只是金丹真仙可踏入。
那麼他這個僞金丹，似乎也可以嘗試。
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轉過頭，走回到凌若彤身旁，說道：“若彤，如果我去仙界找回曉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