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雛剛剛纔接受完醫生的檢查,說是還要住院觀察。又突然想見見那個痞子警察,走出房門轉悠幾圈才發現根本不知道那個痞子住哪裡。
沒辦法就下了查詢處問,恰好有碰到了這麼一檔子事。
想着自己沒什麼大礙了,而女孩身旁的那瘦弱男孩面黃肌瘦,站着都搖搖欲墜的樣子肯定也是病入膏肓0了,又想着如果那痞子醒了能夠第一時間問清楚自己想要問的事情,於是便提出換病房的要求了。
護士可是知道楚雛的身份,有錢人也不敢隨意得罪,就馬上給易歡儀他們登記了入住手續。
在病房門口前易歡儀不住的點頭道謝,楚雛神色淡漠,隨意‘嗯’一聲算是應答。冷冷的站在門口眉頭緊皺,面容總有化不去的愁顏。
病房裡因爲代夜嵐和楚雛的連續入住,已經不再和其他病房一樣只有刺眼的白,在一些小地方上總會有一些精細而小巧的飾品裝飾,顏色多彩起來,病房看着也溫馨許多。
牀頭桌上有一張白紙靜靜的躺着,還有幾隻用過的紅色筆墨。易歡炎眼睛一轉,悄悄的動起手來。
等待着手下來收拾東西的楚雛挺立的站着,紋絲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有一個細微的聲音不停的在叫着姐姐,四周一看,男孩的姐姐不在病房裡,而男孩卻是看着自己。
“對,好心姐姐,你能過來一下嗎?”男孩笑容乾淨,楚雛走去了他旁邊。
男孩先是伸一隻空右手,又伸出另外一隻同樣空着的手。楚雛不明所以,男孩則叫她好好看着。雙手不停的變換着,刷一下,一隻紅色玫瑰出現在楚雛眼前。“好心姐姐,你別不開心,這朵花送給你。不過因爲墨水不夠,所以只有一邊是紅的……”
果然,轉手一看,另一邊是紅的。紅白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就和楚雛的心一樣,一半是跳動的紅,另一半是死寂的白。花朵折的用心,連邊邊的褶皺都撫平了,放在素雅的小花瓶裡最適合了。
男孩已經因爲一系列的動作開始喘氣了,他明知道會這樣還要堅持做了。拿着花的手瘦的只有一層皮膚包着,大概是常年不見陽光,白皙的連靜脈青筋都清晰可見,有些可怖。可讓楚雛覺得這個男孩卻是難得的。
儘管很想做出些表情來回應男孩,楚雛卻怎麼也做不到。最終也只是神色淡淡的接下了紅白玫瑰,用毫無溫度的聲音叫他好好休息,就準備轉身走了。
易歡炎因爲常年自己一人,所以心思最敏感細膩了。雖然楚雛的臉冷的可以掉出冰渣,但是他還是感受到了她面癱底下那顆微微顫抖和感動的心。
開心的說了聲:“姐姐慢走,有空過來這邊玩。”
走到門口的腳步頓了一下,只聽見一聲細微應答聲之後,“咔擦”一聲,門被輕輕關上了。
病房一換,便成了最高層的一件vip高級雙人豪華房,病房寬敞明亮,還能看見離市內百里遠的無敵海景,高樓林立的房子在裡面看着也變成普通大小的建築物。
薛子源從病牀上醒來時,還以
爲自己穿越成大世家的貴公子了。可是頭上厚重的紗布,還有手臂腰間傳上來的痛感清晰的告訴他,沒有哪家貴公子會搞得像他這麼狼狽。
那誰能告訴他,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哪來的錢住那麼高級的病房?這住一晚少說也要上萬,賣了他估計也還不上醫院的錢……
一定是做夢,我再昏迷一次看看,說不定就不一樣了……薛子源喃喃的再次閉上眼,莫名其妙的咒語在病房裡響起。
再次打開眼睛,還是那閃閃發亮的牆壁,薛子源欲哭無淚。某位人民公僕就乾脆的打算着在醫院假裝一直昏迷着,之後找機會溜走這種犯法的事情了……
“你總算醒了。”一道聲音忽而從門口出現,嚇得薛子源背脊一抖,剛剛拿起手中的捲紙嘩啦啦的滾在了地上。
捲紙一直滾到門邊人的腳下,一條白色的紙巾道路明顯的鋪在了米黃色瓷磚上。薛子源一臉懵逼的表情配上腦袋的繃帶,初初見到的帥氣已經不知道飛哪裡去了,畫面有些滑稽。
楚雛面癱的撿着紙卷放回桌面上,隨後走到旁邊的病牀,脫下鞋子,坐在上面靜靜的和腦袋180度大轉彎的薛子源對視。
一分鐘過後,楚雛看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便說:“我是楚雛,TG社長孫女,意大利代言人……”
還沒等她說完,薛子源一把打斷:“我知道,你是霸道女總裁。”
“……你說是就是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薛子源脫口而出,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不會失憶了吧?”
腦中快速的旋轉着,那夜的驚險片段一幕幕的放映在眼前,薛子源激動起來,一拍腿,疼的他直嗷嗷叫。
看到這幕,楚雛開始懷疑人生,他看起來這麼蠢,怎麼當得警察?
薛子源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楚雛沒有受傷之後鬆了口氣,直直躺到在牀上欣慰的說:“太好了,你沒受傷。”
剛剛纔在心裡嫌棄人家的楚雛楞住了,估計也是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心思轉了幾轉,她才告訴她他一個消息。“警察局把你炒掉了。”
“蛤?”
“因爲你的過錯,鬧出了槍戰,人命……雖然警方封鎖了消息,但是內部決定給你處分……這些消息是那天和你一起值班的警察叫我轉告你的。”
一個大寫的“懵”出現在薛子源的臉上,只能嘆一句事情真是神逆轉。
腦子“壞了”,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院,“鐵飯碗”也沒了,這些簡直是人生悲劇,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怕也是被打擊的少說也要半個月才能恢復。
可是,薛子源爆出了一句:“這裡一晚……很貴的吧……我什麼時候才能還給你……”
只見到對面牀上的面癱女孩突然就不面癱了,邪魅一笑,道出一句讓他如晴天霹靂般的話:“這裡一萬一晚,加上護理費用加起來一天差不多三萬一天,一共住了七天,你覺得你還的起?”
睥
睨一眼薛子源生無可戀的臉,楚雛傲嬌的扔出一句話:“念你救過我,這些錢就不用你還了。但是你答應幫我做事一年,每個月我給你五萬工資,答應不答應?”
答應我,只要你答應我……楚雛圓圓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就想要把他的身體看出一個洞一樣。
一年,只要他一年不做警察,就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幫他斷乾淨那些亂七八糟的仇殺和危險,她絕對,絕對不要再砍看見任何人死去,絕對不要……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改開始的詼諧,變得有些嚴肅。薛子源覺得這就像是他的賣身契一樣,所以才需要慎重考慮,可卻不明白楚雛的態度爲什麼變得如此奇怪。
四目相對,空氣裡流動着莫名的令人窒息的悲傷。
也許閨蜜之間不僅僅是心靈相通,連遭遇的情景也是相同。因爲,另一頭的空氣,也是變得有些不正常。
代夜嵐急急忙忙的在劇組換完衣服就上了小車,頭髮都沒來得及擦。某位駕駛員瞥見前視鏡裡被西裝圍住的女孩,不動聲色的加大了油門,闖過了不知道多少了紅燈。
進了一個高級小區,將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裡,勒時直接下車環手打算抱起代夜嵐。昏昏欲睡的她一下子被驚醒,掙扎了一下。
他強硬的把人按在懷裡,周邊的冷氣越發肆意的放出。清晰的告訴代夜嵐,他在生氣,非常的生氣,千萬別再去招惹他。
漸漸的她也就靜下來,虛弱的靠在他的胸懷裡,任由他抱着。
這距離太近了……她想。
然而他的胸膛寬厚而溫軟,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從耳邊清晰的傳來。
她闔上雙眼,告訴自己。就這一次,一次就好……
勒時將人放在牀上,一言不發的拿出乾毛巾和風筒開着柔風輕輕的幫她吹頭髮。場面雖說有些尷尬,卻也被風筒的聲音遮掩住了。
然而,頭髮再怎麼吹也有吹乾的那一刻。當風筒關了,室內恢復了一片寂靜,兩人正真面臨的問題來了。
大眼瞪小眼,各懷心思。
該死,我剛剛就不應該答應來,現在怎麼辦,說什麼……代夜嵐想。
而勒時則是後悔剛纔的一時衝動,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把人送回去……
“我……”“我……”一陣沉默後。
“你說先……”“你說先……”又是一陣沉默,勒時默默的把東西收拾好,閉言不談。
最終還是代夜嵐先打破沉默。“謝謝你。”
室內的暖氣開放着,她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紅潤。想起剛纔的一幕,現在低眉順眼的模樣讓他莫名的心疼,內心深處有種情緒在叫囂着,控制不住的噴涌而出。
久久的沒有迴應,勒時的神色也越發沒有表情。“勒時——”
“你剛纔說……不願意進入娛樂圈是真心話嗎?”
一個‘是’字馬上就要脫口而出,卻在她看見勒時那認真到沒有半點玩笑之意的神情之後,硬生生的壓在嗓子裡,怔怔的愣就是發不出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