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不準進！”
小孩口氣兇巴巴的，先說了一句葡語，寧霜筱不懂，然後他換了英語，但英語很生硬。
“爲什麼？”
“這裡面只有窮人，你——明顯不屬於這一類。”小孩語氣冷漠，很顯然對這樣陽光燦爛的女人很討厭。
“那——剛剛那個人爲什麼可以進去？”
“他？他是‘沙鷹’老大的客人。”
“是嗎？”寧霜筱想了想，“我和他認識，是和他一起來的。”
“是嗎？”小孩懷疑地打量了她，不大相信。最後不情願地閃開了半個身位，放她進去。
寧霜筱道笑嘻嘻地過去了，還在他的臉蛋上捏了一把。
小孩很抗拒，用母語嘀咕了一句：不要臉的女人。——她那煙燻妝和裡面的妓`女很像，所以他很不爽。
寧霜筱不以爲意，繼續往前走。不過前面錯綜複雜的道路讓她犯了難。
“找他？一直往前走——看到綠色的房子，然後——右轉。橙色的房子。”身後小孩沒有什麼情緒，說道。
寧霜筱又對他笑笑。然後走了。
她以爲這是一個善良的小孩。
……
更裡面並沒有和外面有什麼不同。
房子更擠，更小，更破。
而且，總有一種陽光照不到這裡的錯覺——擡頭看看，原來因爲這是陰天。
小孩雖然說“一直往前走”，但哪裡有直路？走着走着就堵住了。
換了好幾條路才走對了。
好心情也全沒有了。
她看到了什麼？
有躺在路邊就注射可`卡`因的，
有大白天就在不拉窗簾的屋子裡做那事的，
還有人推着垃圾車——但裡面卻沒有垃圾，是閉着眼睛、赤`裸上身的人，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的，推車人面無表情，彷彿做的就是清理垃圾的事情。
是一個她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世界。
心裡一陣陣地噁心，又有點害怕。
但是卻又有不知名的力量驅使着她繼續向前面走。——好奇害死貓啊！
雖然緩慢，但最後終於找到了小孩說的橙色房子。
哪裡是橙色房子？
只是這裡的房子牆上都塗着各色的塗鴉——巴西屢禁不止，在這不毛之地就更沒有人管。
寧霜筱現在已經知道這裡不可能有好事，她沒有繼續靠近。
……
李愛國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他之前是要找此處的黑幫出手的，但是他們聽說要和世界盃參賽球員發生交集，不幹。
這事搞不好最後會讓警察和黑幫對立，發生大的火拼。所以他們不願意招惹麻煩。
但是可以推薦裡面一個自立門戶的人給他，反正事情難度不大，一個人就足夠了。
李愛國現在就來找他。他已經和知情`人打聽過內幕，這個綽號“沙鷹”的，是此處“辦事效率”最高的“自由職業者”，而且他最爽脆，只要給錢，什麼事情都做。
李愛國見到這個“有口皆碑”的惡棍的時候，這人正在和幾個人在門前的空地玩德州撲克。
李愛國啞然失笑：這和國內愛鬥地主的某些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
“你——就是要找我辦事的那個中國人？嗯，我聽說了。說罷，要做什麼事？”沙鷹沒有停下手中的活，也沒有去看他。
“綁架！”
“綁架？”沙鷹停了一會，道“我倒是喜歡勒索，綁架……太麻煩了。”
然後就說話了。
李愛國被晾在一邊，有些尷尬。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同意，於是套近乎說：“這——爲什麼不去屋裡面玩牌呢？”
“陰天，裡面黑，看不見。”
“可以點燈——”
“我屋裡沒有燈。”
“……”——這天沒法聊了。
過了好久，沙鷹道：“綁架多麻煩，要不我直接幫你把她殺了？”
李愛國吃了一驚，但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說起殺人的時候，語氣和碾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
寧霜筱到達了目的地，能聽到李愛國的聲音，也能聽到他僱兇對象的聲音——他打的主意也很明顯了。
最好留下這些人的談話記錄！這樣就能當成證據了。
距離太遠，錄音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她也沒有賓迪那種耳機。
不過難不倒她。
她脫下了手腕上的黑色kapture智能手環，很普通，哪裡都能買到——這款智能手環不但具有記錄走路、心跳的功能，還有錄音功能。
她將手環和手機用藍牙連接好，在地上蹭了一層泥土，讓它更加不起眼，然後將它拋了出去——就在沙鷹他們不遠的地方。這裡亂扔垃圾太常見，也沒有人注意。
然後她開啓了錄音功能。
藍牙有效連接距離在三四米，這樣她就可以通過三米外的手環記錄六米外的惡棍們的對話了。——瞧，只是身邊的東西，組合起來就能當特工了。
她在另一間房子牆角靠着，就像是普通的玩手機的少女。
屏幕上的麥克風圖像界面不斷地跳動。他們的談話卻讓她不由得心驚。
……
“殺人？”李愛國還沒有這樣的打算。雖然他自認爲對陸逐虎的一幫親友團都沒有什麼好感，那天被小孩子踹下臺階更被他認爲是奇恥大辱，但是誰會想到殺人這回事呢？
見他沉默，沙鷹也無所謂：“就是用什麼手段讓你說的什麼破球員分心嘛——很簡單。做壞事的辦法，我會的比你知道的都多，我還是到時候便宜行事吧。在哪裡能找到這個女人？”
“這個說不準——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就在貝洛奧裡藏特！如果她想看到男友明天在聖保羅的比賽，那麼——機場就是她一定會出現的地方。——機場找不到，那就只能明天去聖保羅科林蒂安球場外找了。”
“好，可以！那麼我就在機場堵着好了……哎，真是麻煩。你有她的照片嗎？”
“有，有很多。”
……
這時候，沙鷹接到了一個電話。
然後他擡起了頭，問：“你進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人嗎？”
李愛國奇怪道：“女人？當然沒有！”
沙鷹眯起了眼：“那就是說——你被人跟蹤了。幸好有小託尼給我報信了。你說，跟着你的可能是誰？”
ps：今日第二更！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