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兩隻小精靈

鳥鳴啁啾,唱出婉轉深情的曲調。老槐樹搖着樹冠閉目傾聽,並且沙沙地伴奏着。在這樣的清晨中醒來,怎能不讓人渾身舒暢淋漓?

顧靈兒的記憶中,每天早晨除了車笛聲聲,人聲嘈雜,喧囂的城市中,已經很久未曾聽到過如此純淨的自然之聲了。就是在那些自詡未經人工打磨的旅遊景點裡,鳥兒們也被那如織的遊人嚇得躲在密林深處,噤若寒蟬。

從未試過在如此清幽、如此美妙的清晨,悠然醒來的顧靈兒,眼睛未曾睜開,嘴角已經勾起一絲愉悅的笑容來。她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在牀上滾了兩圈,放鬆身心享受着這美好的春晨。

咦?臉頰邊那軟軟柔柔的觸感是什麼?她記得昨夜後腦勺下那個硬硬醜醜的枕頭,被她嫌棄了很久呢!這軟綿綿的,如同毛絨玩偶一般的東東是神馬東東?她把那小小軟軟的一坨,抓在手中輕輕捏了捏……

當她滿心訝異,張開好奇地眼睛,看向手中之物時,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可是手中那柔軟的觸感依然存在,爲什麼看上去卻什麼也沒有呢?顧靈兒又捏了兩下,兩隻手摸索着,把手中看不見卻感覺的到的物品,拉長了又按扁,按扁了又拉長,玩得不亦樂乎。

【唔唔……哎呦……】

手中莫名的物品,居然發出了小聲而又痛苦的呻吟。顧靈兒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盯着自己看起來空無一物的手心,厲聲喝道:“何方妖孽,再不現身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不是妖孽,都說了我是精靈,最最可愛靈性的精靈!你記性怎麼這麼差,要我說多少遍呀?】手中的物體蠕動了幾下,只聽“波”地一聲輕響,曉雪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很迷你,看起來肥肥笨笨的小傢伙。

它大腦袋,四肢肥短,身上穿着綠色的葉狀褲衩和青色對襟小馬甲,腦袋上裹着綠色的頭巾,一片葉狀裝飾在上面一顫一顫的。背上,一對蜜蜂似的透明翅膀,在晨曦中閃着微光。

小東西不大卻有神的豆子眼,此時正怯怯地偷看着靈兒,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小蒜頭鼻一聳一聳的……憨態可掬。

“哇!卡哇伊!”顧靈兒對那些造型可愛別緻的公仔,向來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家裡不但她的牀上案頭書架上,都擺滿了各式公仔,就連妹妹的房間裡,也成了她儲藏公仔之地。

妹妹曾經不滿地抱怨:“姐!別再往家裡蒐羅公仔了,都快沒有我存在的空間啦!”妹妹嘟嘴委屈的表情,跟那些神態各異的公仔有的一拼,讓她忍不住在妹妹的臉上蹂躪了好一會兒,才放過她。

眼前這個雖然稱不上漂亮,卻勝在可愛有趣的小精靈,讓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比起她收藏的公仔來說,眼前這個表情豐富,能動還能說話的小東西,立刻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小心地拎着小東西透明的翅膀,生怕像蜻蜓翅膀那樣脆弱破裂。她把自稱是小精靈的小傢伙拎到自己的眼前,輕輕晃了晃,笑道:“小東西,你的身子這麼胖,翅膀能飛起來嗎?”

小肥精靈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振了振翅膀。靈兒只覺得指尖輕輕一麻,條件反射般地鬆開了小傢伙的翅膀。

重獲自由的肥精靈,得瑟地撲閃着翅膀,在空中飛舞了一圈,又信賴地落在了靈兒的手心中,奶聲奶氣地童聲卻說着老氣橫秋的話:【什麼小東西,我老人家可都快一千歲了,比起你這個剛剛過完十歲生辰的小丫頭來說,可以稱得上老壽星啦!要學會尊老呀,小丫頭!】

“哈哈……”靈兒看着他揹着手,老氣橫秋地在她手掌心中來回踱着步子,一副小奶娃裝大人的好笑模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不許笑!沒禮貌的傢伙!!】小東西惱羞成怒起來,一振翅膀飛到了靈兒的腦袋上,用肥嘟嘟的小手報復似的,敲着她的腦袋。考慮到她將來是他靈氣供應的源泉,不敢用力敲打,就像在幫她撓癢癢似的。

靈兒伸手從自己頭頂抓下這個,把她睡了一夜本來就很蓬亂的頭髮,弄得更亂的小傢伙,強忍着笑意道:“好,不笑你!你不讓我叫你小東西,那我怎麼稱呼你呀?”

小傢伙被靈兒捏着頸後的衣領拎在手上,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蜷在身前,就好似一隻被人拎着脖子的剛出生的狗狗,萌得一塌糊塗。

【我叫團團,你也可以叫我糰子!】小東西鼻孔朝天一副傲嬌的表情。

顧靈兒又一次笑噴了:“哈哈哈……糰子,肥肥胖胖、白白嫩嫩的,果然像個糯米糰子。噗——哈哈哈……”

【不許笑!再笑我就用法術揍你!】小糰子惱羞成怒,小小肉肉的臉兒漲得通紅。

“好!我不笑了,你別生氣嘛!”靈兒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花,拼命忍着笑,裝作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夥伴,叫圓圓?”

【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夥伴?那傢伙做什麼事總是縮手縮腳的,還管這管那,不讓我出現在你面前呢!不過,她不叫圓圓,她叫飛兒。】小糰子說話的語氣中雖然帶着抱怨,小小圓圓的眼睛裡卻閃着亮亮的光。

靈兒想起自己清醒前那個軟軟糯糯,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生憐愛之情的女童聲音,有些躍躍欲試地問道:“原來她叫飛兒呀?她的聲音那麼甜美,一定很漂亮很可愛吧?她在哪裡?能讓她出來跟我見見面嗎?”

【飛兒!快現身出來吧!靈兒不怕我們了,還誇我可愛呢!】小糰子憨憨的聲音,讓人聽了忍俊不禁。

靈兒順着糰子的視線,擡頭望去。在屋頂房樑的一個角落裡,一道亮光一閃,一個粉粉嫩嫩,苗條纖細的身影出現了。

她的個頭跟小糰子差不多,也就十公分左右,身形卻比糰子苗條了不止一半,纖細的小腰還沒有靈兒小拇指粗呢!她上身是粉色花瓣做成的衣服,下身則是同色齊膝荷葉邊短裙,栗色的捲髮閃着琥珀般的光澤,她的頭上還戴着蝴蝶觸角般的裝飾。

小東西似乎有點兒害羞,怯怯地試探着靠近,見靈兒一直用讚賞和鼓勵的眼神看着她,才閃着粉色透明的小翅膀落了下來,跟小糰子一起站在靈兒膝頭的被子上。

近距離的觀察,靈兒發現這個叫飛兒的小精靈,五官精緻漂亮,大大的眼睛佔了小臉的四分之一,長長的睫毛清晰可見,小嘴紅潤,鼻樑高挺……總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個小美女縮小几十倍,就成了現在飛兒的樣子……

靈兒看着兩個截然不同,卻同樣萌到爆的小精靈,激動得無與倫比:“糰子,飛兒,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靈兒,我們做朋友吧?”

【好耶!靈兒願意跟我做朋友了呢!靈兒不怕我們了呢!】小糰子在被子上翻着跟頭,歡天喜地地叫嚷着,開心溢於言表。

飛兒則乖巧地點着小腦袋,嘴角噙着笑,琥珀色的眼睛中似乎有亮亮的東西閃動着。

顧靈兒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交到了兩個小夥伴,心中的高興不在話下,從她高高挑起的嘴角,可以清楚地感覺到……

“小姐,你起來了嗎?”奶孃溫柔慈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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