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對比
明面上是副總，但真要辦事的時候，他的權力連車間主任都不如。
並且，凱鑄因着他們琪慶的人挺團結，又一直堅持不肯把資料圖紙文件什麼的交出來，態度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小趙總這回倒是硬起來，梗着不肯服軟。
他不低頭，琪慶其他人也不是泥捏的性子。
人不蒸饅頭，不還爭口氣嘛！
都咬緊牙關死撐着。
熬了十來天，凱鑄這邊最後的耐心都耗盡了。
再次把他們打散，這一回，分得更細了。
工程師們全都弄去幹粗活，越厲害的幹越累的活。
琪慶衆人集體抗議，但都被無情地漠視了。
但是後面，慢慢地，小趙總也對他們避而不見了……
“陳哥！”
陳副總這樣的態度，是琪慶衆人沒有想到的。
後面直接把他們這些不肯低頭的辭退了幾個，也叫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這兩年，也不是沒有人被吸收進去，但確實是很難的。
侯尚偉也笑，這種感覺他還挺理解的：“陸總是真的不會太管的。”
他們在等。
而現在，陸懷安甚至都沒開口，他們自己就主動分散開來。
畢竟走投無路之後，他們只要低頭，凱鑄肯定會接收。
侯尚偉利索地點了點頭，直接地道：“是有機會的，但是得確實符合要求才行。”
就算能力再強，滿腦子漿糊拎不清事的，他也不能要。
他們盤算好幾天之後，又打了電話給陳總。
那這樣的話，陸懷安還是比較滿意的。
凱鑄這邊防他跟防賊一樣的，老總一出面，就是讓他儘量配合。
聽着他們如此這般，陳總竟沒有從前那種憤怒惱火的感覺了。
研發歸琪慶負責，卻不歸小趙總管。
陸懷安說話算數，電視機廠裡面，真的就全是陳總負責。
他們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清楚：琪慶，已經沒有陳副總了。
凱鑄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這個方法，戰勝了那麼多人，卻輸在了陳總手裡。
如今，陳副總在新安集團這邊，已經是陳總了。
越退，對方就越進。
“他都這樣，我們也沒太多堅持的意義了。”
他們現在在凱鑄這邊，顯然被打過招呼了的，哪裡都要人，偏偏不要他們。
“不，更具體一點地說，是輸在了陸懷安手裡。”
在他眼裡，人才，遠遠比那幾張紙重要得多。
不少人心灰意冷起來，漸漸地就頹了。
但是，要想他去插手，把琪慶給撈出來，他卻是不會幹的。
侯尚偉跟他們簽完合同之後，帶着他們四處轉了轉。
並且，不強求他們把琪慶的研究成果帶過來。
當然，現在剛進來，想進實驗室是不行的。
得寸進尺，最後一點餘地都不給留。
陳總給陸懷安打電話的時候，也是直接說的：“所以我準備晾他們兩天，他們的性子都這樣，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他們一點都不會在乎。”
孩子們難得回來，他這些天都儘量抽出時間，延長跟他們相處的時間。
如此一來，仔細想想，竟只有陳總這邊，是他們唯一的奔頭了。
“新安集團好大啊。”
這樣的境遇，讓琪慶這些人一肚子的火。
有人去尋小趙總，想讓他出來說句話，但是小趙總避而不見。
這可都是琪慶的中堅力量。
哪怕到了如今，他對小趙總的稱呼也沒有變。
到時拖着他們的電視機廠共沉淪，那他可是會直接把人給趕出去的。
陳總只是一個傀儡，表面上擺出來做樣子的而已。
他現在自己也很艱難，籤的合同各種坑，他現在滿肚子的火呢，哪裡幫得了他們。
要知道，琪慶可是老趙總親自交到他手裡的。
在等一個可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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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規劃，他壓根插不上嘴。
不需要做一個項目，被人否定一個項目。
更何況，人家現在連他們喝粥的碗都給踢走了，小趙總也沒點表示，他們又爲什麼要繼續支持他？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們哽咽地道：“陳哥，我們……我們不能這樣回去，我們想來找你。”
他們管琪慶要成績，卻不讓琪慶這邊的人挑大樑。
哪有現在這麼舒服，大事小事都自己拍板的。
侯尚偉做彙報的時候，陸懷安還是比較滿意的：“他沒有提琪慶現狀？”
研發，他不會插嘴，進材料，他只讓財務撥款卻不會多問。
這一次，陳總沒有像之前那麼敷衍：“辭退了？小趙總怎麼說的？”
小趙總護不住他們了，他們也保不住他了。
陳總微笑着點點頭。
就更別提其他方面的事情，連研發他都插不進手。
到達南坪之後，全都像是脫了層皮一樣。
他們很快就找準了自己的定位，劃好了目標。
他們不再據理力爭，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態度強硬地維護小趙總。
琪慶其他人再想反抗，也得掂量掂量。
他們爲了琪慶，都咬牙撐到了現在，而他小趙總呢？
他的確捨不得琪慶，可是，他努力過了。
凱鑄花了大功夫，好不容易把他們打散，空留了一堆的埋怨和恨意，卻最終一事無成。
要麼，灰頭土臉回從前琪慶的省份。
他捏着拳頭，恨得咬牙：“打個巴掌，給顆甜棗……哼！”
僅僅是看着，陳總都深刻地認識到，他跟陸懷安之間，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這對比，真的太慘烈了。
這一點，陳總其實還有些遲疑。
“你們現在這樣，我也沒覺出你們的誠意啊。”凱鑄老總微笑着，一副不滿意的神色：“要知道，我們的合同上，可都是寫好了的。”
他們的訴求，完全沒有人在乎。
太委屈了。
加上沈如芸現在也跟項目來了南坪，要在這邊待大半年，孩子們回北豐，肯定會很想他們的。
不少人眼睛都瞪大了，很是緊張。
對啊，就是這樣，那又怎樣？
陳總掛完電話，心頭到底還是有些悵然的。
倒使得他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
他們的待遇，也是非常不錯的。
他這個意思，陸懷安倒是聽明白了：“伱想讓他們徹底地對小趙總失望啊。”
琪慶衆人那可真是，一張嘴一肚子的苦水。
但是當初跟着琪慶一起出來的時候，他們可都是滿腹豪情，準備要出來闖出一番大事業的。
別到時小趙總說點什麼，凱鑄許點好處，他們掉頭又歡歡喜喜回去了。
陳總卻並沒有立刻就答應下來，而是沉思片刻後：“我得打個報告。”
接到琪慶這邊的電話的時候，陳總都挺意外的：“怎麼了？”
“如果我們滿足了這些要求，我們也可以進實驗室？”
但是陸懷安平靜地安撫了他：“有人在，什麼成果都是能研究出來的。”
他們可以去新安零件廠這邊，也可以去冰箱廠。
既然小趙總要咬鉤，現在就不要怨凱鑄下手有多狠。
那就聽小趙總的唄。
“沒有。”侯尚偉說起來，也挺意外：“我這邊倒是查到一些，但是陳總並沒有跟我說。”
琪慶這些人，如喪家之犬一樣，東奔西跑。
要麼嘛……
並不是說隨便來個人，想進就能進的，肯定是有一定的門檻。
雖然他一開始，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上頭還有個專門唱反調的，生怕他越權。
他們咬牙堅持着，忍耐着。
得確實有本事，而且在自己的專業方向很有成績才行。
他背後的陸懷安，纔是真正把這羣人拉過去的關鍵。
算盤打得挺好，但是這些人哪裡肯。
“具體的安排，可以根據你們的需要來。”
也因此，很多人都沉默下來。
陸懷安對於這羣工程師的到來，表達了熱烈的歡迎。
那些骨頭硬的，態度強硬反抗的，凱鑄也沒準備一直忍耐。
事事俱在掌握的感覺，真的很好。
“打個比方來說。”侯尚偉雖然也很想鼓舞他們，但也不想畫大餅，許些空頭承諾：“現在集團在全國各地吸引人才，許多電子廠的工程師都被調派過來，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留下來。”
“是。”陳總進了新安集團後，也明白陸懷安的本事，也沒想着隱瞞什麼了：“不然，以後不好管。”
這批工程師，經歷了琪慶的顛沛流離，又被凱鑄結結實實地上了一課。
要管研發要管生產，啥啥都要盯着。
“聽說零件廠是之前陳總管理的，我想進去看看……”
陸懷安倒不是不想過來說，而是他真的太忙了。
等到他們鬧騰起來，凱鑄的老總便會出面，溫言安撫。
但是，他不能讓他們覺得，被琪慶放棄後，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
他帶着琪慶入贅凱鑄的，他當時都提醒過了。
“那我們就都得努力了！”
開始，他們還會私下裡去找小趙總。
凱鑄這番舉動，說不得也有給他們三分顏色看看，讓他們拎拎清的想法。
琪慶這些人都不肯低這個頭。
陳總雖然事無俱細，因着暫時還沒招人，連助理都沒得，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卻每天都滿面笑容。
“……小趙總他……沒說什麼。”工程師們嘆了口氣。
而陳總，則默默地看着。
他們努力那麼久的事情，陸懷安輕而易舉就辦到了。
可是，最該護住他們的小趙總，讓他們失望了。
雖然，現在在凱鑄，小趙總已經成了趙副總了。
“陸總人真好……”
想起他從前在琪慶的時候，當真是又做爹又做媽。
他甚至能心平氣和地聽完，順便問一句：“小趙總怎麼說的呢？哦，這樣啊……”
而且，沒了琪慶，原先的城市也沒有適合他們的廠子和崗位。
反正現在電視機廠還沒有正式開工的，他們暫時沒有安排工作，可以在新安園區裡面轉轉。
他很有印象的，越往後，彼此相處的時間就越少。
不可能守着這琪慶喝西北風。
這些招數，就連小趙總都看明白了。
就怕陳總身在曹營心在漢。
衆人聽了，卻並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充滿了鬥志。
不過新安集團內，各種晉升制度是非常透明的，每個人都有機會。
設備這邊直接送過來，也不需要陳總操一點心。
對於他們的這個說法，陳總只是笑笑。
回來給凱鑄低頭。
這個時候，陸懷安的一點點好，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久旱逢幹霖。
被人趕出來，灰溜溜地回去，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三方博弈的結果，陳總低調地取得了勝利。
現在是新安集團名下的分廠的陳總。
也直接就架空了小趙總，直接就有了殺雞儆猴的效果了。
“熬一熬就好了。”凱鑄這些主管，都冷眼瞧着他們：“什麼時候服軟了，什麼時候調崗。”
和侯尚偉聊天的時候，陳總也是頗爲感慨：“真的，雖然也是事事得過問，但是我現在感覺很輕鬆，很舒服。”
餌有多麼誘人，裡面的陷阱就有多殘忍，這不是他們都已經瞭解的共識麼？
人都是要吃飯的。
當然了，他們最希望的，還是小趙總能夠強硬起來。
如果沒有陳總的話，凱鑄也許會成功的。
只要分公司的老總撐得起事，像錢總鄒總馮總李總他們這些，大方向沒錯，沒出什麼差錯，陸懷安就基本不會去多嘴。
這樣也顯得新安集團，不那麼重要。
至少，他不需要擔心自己的決策做出來之後，會被人在會議上否定。
這些人凱鑄也打了招呼，在當地他們根本找不到工作。
小趙總除了反對，就是反對。
宿舍樓直接安排，該有的一樣不少。
凱鑄其他工程師什麼的，自然都是冷嘲熱諷。
百般無奈之下，他們打了電話給陳副總。
他不僅沒有努力帶領琪慶走上新的階梯，反而連他們都保不住。
小趙總非要拉着琪慶沉下去，他也沒有辦法。
更別說陸懷安並沒有歧視他們，對他們跟別的工程師一樣，一視同仁，給予了很不錯的條件。
要說心裡不委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陸懷安讓沈如芸也儘量抽出時間，帶着他們四處玩了玩。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返回北豐之前，新安園區裡的學校，一棟教學樓峻工了。
杜老師熱情地邀請他們過去參觀，孩子們一聽，非常感興趣。
“那行，就一起過去看看吧。”
抱歉，今天爬山去了，累死了，只能更四千QAQ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