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多賢?”金聖祐這時候坐起了身,雙腳踏上了拖鞋。
“我是來喊你們吃晚飯的。”
“晚飯嗎?”聽少女這樣說,金聖祐微微眨着眼睛。“現在不會太早了嗎?”
“聖祐,平常在宿舍裡,我們都是這個點吃飯的。”旁邊的林娜璉輕聲插嘴道。
“是這樣啊。”金聖祐擡手輕拍着後腦,之後站起了身,“晚餐準備吃店什麼?”
“當然是中午外送剩下的東西啦。”金多賢回答之後,拍了下自己的頭頂,一臉懊惱的表情。“原本吧,我是信了Sana歐尼纔買了這麼多。結果沒吃完不說,還被定延歐尼說教了一番。”她撅起嘴,腳步如同氣球般逐漸鼓漲起來。
“這種節儉的作風,肯定是她從我媽那兒學到的。”金聖祐嘴角含着淺笑,“我出去看看她吧。”他邁開腳步,剛準備走向臥房的門口,金多賢卻叫住了他。
“那個,聖祐歐巴。”
“嗯,怎麼了?”金聖祐緩緩轉過了身,將目光投向少女這邊。
“你放在桌上的那些紙,是你寫的新曲嗎?”金多賢問。
“你說那些啊。”金聖祐修長的食指推了下鏡框。“都是在我有靈感的時候,寫下來的。”
“靈感竟然這麼多嗎?”金多賢低下頭,嘴裡輕聲嘟噥着。“聖祐歐巴還真是厲害哦。”
“還行吧。”金聖祐笑容中夾雜着幾分無奈。“最後我自己滿意的,也只有一張。”
“是那首名爲《U》的歌嗎?”在所有的紙張中,少女發現他只有在那首歌的詞曲譜上,做了不少於五次的修改。
“你說的沒錯。”金聖祐微微點點頭,他隨後將目光移至旁邊的林娜璉身上,嘴角的笑容頗有深意。“算是送給我心中最愛的那隻小兔子。”
小兔子,指的應該就是。不對!林娜璉望着他,害羞地垂下腦袋,肯定就是我吧!少女默默在心裡想道。
“好了,我先出去找一下定延吧。”留下了這句話,金聖祐便走出了臥房,他順手將門帶上。
“我說的果然沒錯吧,歐尼!”目送他走出去之後,金多賢便側過身,望向林娜璉這邊。“那首歌果然是歐巴寫給歐尼的呢!”
“嗯?哦,是啊。”林娜璉這時才擡起頭,嘴角的笑容充斥着幸福。
—————————————————
“快完成了呢。”負責視頻剪輯的員工,左手扶了下鏡框。他目光緊盯着電腦屏幕,右手則握着鼠標,他負責的工作就是處理着視頻廣告中的每一處背景音效。
“挺認真的嘛!”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他以爲是剛纔出門買東西回來的同事。
“是啊,部長都下令了。這份任務必須要在今天傍晚之前完成,還真是不理會我們這些人的辛苦哦。”他拿起旁邊的罐裝咖啡,把臉扭到一旁,樸振英就站在旁邊,緊盯着他的目光,和藹地笑了笑。
“噗,社長nim!”他感覺咖啡流入了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將咖啡罐放回桌上,從旁邊抽出幾張餐巾紙,擦拭着嘴角溢出的咖啡。
“您怎麼來到這兒了?”他迅速從椅子上站起身,微微欠着身子。
“帶馬上要入社的練習生到這兒做一個簡單的測試。”
“練習生?”他僵硬地轉過頭,注意到這時從門口進來的一箇中年男子,後面還跟着一個正值花季的女孩。清冷精緻搭配上那雙淡淡色彩的明眸,他一時間看得竟有些入了迷。
“哦,對了。”他擺着頭,迅速將目光收回,投向前方。“社長nim,是怎樣的測試啊?”
“就是想測試一下,那個女孩的鏡頭感如何。”樸振英這時轉過身,看着名井明身後的少女,“Mina,你先坐到那兒吧。”房間最裡處是用來拍攝雜誌照片的地方,牆壁的背景以白色爲主,他微一擡手,指着放在正中央用來拍攝畫報的紅椅子。
“欸!”名井南微微瞪大着眼睛,隨後手足無措地低下頭。
“先坐下吧。”樸振英又重複了一遍,仍舊保持着溫柔的語氣。
“那個,爸爸。”名井南躲在父親的身後,滿懷忐忑地擡起頭。
“沒事的,南!”他安撫着少女內心緊張的情緒。“去試一下吧,這可是你的夢想哦,就差這最後一步了。”
看着父親臉上露出和藹的笑臉,少女原本焦躁的內心逐漸得到了平靜。她從名井明身後走出,緩緩走至椅子的旁邊,坐在了上面。
“好了,把攝影機拿出來。”樸振英對身旁的員工說道。
“哦,好的。”聽到指示後,他迅速拿起放在旁邊的攝影機,走上了前,將鏡頭對準着少女。
“Mina,這個測試很簡單。”樸振英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你只要看着鏡頭,露出自己最自然的一面就行了。”
“最自然的一面嗎?”名井南緊咬着嘴脣,聽上去真的很簡單,但。少女緩緩擡起頭,明眸緊盯着攝影機的鏡頭。
還不到五秒,她便感覺眼前的畫面越發的模糊,似乎也只剩下了光感,尖銳的疼痛也同時從腦中掠過。她伸手扶住鬢角。站在旁邊的樸振英正在說些什麼,但少女坐在這裡卻只看到他嘴脣蠕動着,完全聽不到他口中說的什麼。
“要自然地露出笑臉,Mina!”樸振英提醒道,他故意將聲音壓的很低。
少女的內心涌入了某種感覺,就如同是在黑暗中摸索那般,不安和恐懼完全佔據了她的內心。
她雙手捂着頭。果然是不行!根本就無法適應鏡頭,少女迅速垂下頭,呼吸也變得急促。
“先暫停一下吧,樸社長。”名井明走到樸振英旁邊,輕拍着他的肩膀。“南,恐怕還需要適應一下。”
“行吧。”樸振英點點頭,“但願這個不是那個所謂。”他嘆了口長氣,說出了那個學術名詞,“鏡頭恐懼症。”
名井明沒有迴應他的話,徑直走到名井南旁邊,蹲下身,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南,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事了。”
“爸爸。”似乎是聽到熟悉的父親的聲音,少女緩緩擡起了頭,充血紅腫的眼睛閃爍着恐懼。少女緊盯着父親,微微顫抖着嘴脣,她想說些什麼,到嘴邊卻是沉默無言。
“覺得難受就把它發泄出來吧。”名井明耐心地說道,擡起手搭在她的頭頂,輕揉着柔軟的頭髮。就彷彿回到了她小時候,在少女感覺到鐘不安和恐懼時,他總是會這樣溫柔地安慰。
“剛剛我真的感覺好害怕……”名井南顫抖着說道,“剛開始還好,但越往後,就越不敢直視着鏡頭。”她大口地喘着氣,似乎是在調整心中的情緒。
“南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孩子,不是嗎?”名井明笑着說,“堅強的孩子可不會因爲這些小事而害怕的,不是嘛?”
“不會因爲小挫折感覺到害怕嗎?”少女舔舐着乾燥的嘴脣,她此刻只感覺到嘴裡乾渴,內心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