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依望着腳下的山川,周圍都是白色的雲朵包圍着一座座山峰,慶兒是個停不了嘴的,介紹起宗門來自然也是毫不含糊,繼清宗如今最高修爲的男子當是掌門,如今已經是合體期大能。
接下來的七大峰主,都是分神期,其中以凌劍峰峰主夙滄爲首,他離合體期也不過是臨門一腳,就等待最佳時期,便能夠成爲合體期大能,同掌門比肩。慶兒說起凌劍峰那是滔滔不絕,弄得她都嫌呱噪。
洛湟看着她似乎對此峰淡淡沒什麼興趣的模樣,原想讓她拜入師父門下的心思就有些動搖。誰知自己還沒出口,就聽她自己問道:“真人,你是拜在凌劍峰嗎?”
洛湟看了她一眼,此女聰慧無雙,又悟性極高,除了是五靈根,其他簡直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啊。怪不得尊上都對她刮目相看。洛湟點點頭,說道:“嗯,我是凌劍峰夙滄座下的第二個徒弟。”
她擡頭看了一眼洛湟,好吧,竟然是千年老二。還不待她繼續詢問,洛湟就自己說起來,這夙滄爲人邪魅狂狷不按常理出牌,當年很多人都覺得夙滄此人合該當個魔修。
奈何人家道心堅定而且千年之內就突破分神馬上即將進入合體期,這修煉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恐怕之後也許已經隕落的當初創立元靈功法的大能能夠同他的資質相較一二。
夙滄在金丹之時收了大徒弟,就是洛湟的大師兄景瀾,百年後,又收了他這個二徒弟,幾乎在後面的千年,再未有人能夠拜入夙滄尊上的門下,基本都是景瀾和他收徒處理峰內事務。
誰知就在半月前,景瀾命他帶着慶兒回到自己的國都,將藍宰相的六小姐接回來,並想辦法讓她拜入凌劍峰門下,洛湟當時還奇怪爲何突然要收徒了,景瀾則說是師父的命令。
洛湟哪裡能不照辦。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目標任務,就是在城牆上,他也是剛到,便同城牆的守將打了個招呼,那是他熟人的後代,如今見到自己還得尊稱一聲老祖爺爺。
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丫頭,還有徒手對戰流氓,用劍挑斷那些雜碎手筋腳筋的動作,不可謂不凌厲。洛湟對這個丫頭的興致就越高起來,如今他也算是完成任務,心裡鬆了口氣。
“既然你同我前來,不若就先我凌劍峰當外室弟子,待你築基,我們自然會稟明師父,將你投在何人門下。”洛湟緩緩地解釋道。她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對於他的安排並無異議。
洛湟鬆了口氣,將她安頓好,就趕緊往師父那裡跑,說起來,他也已經有好幾百年沒見過師父了,這好不容易見一面,還是因爲外面那個陌生的丫頭,不由地嘆了口氣。
一進門景瀾也在,一身素色灰袍的景瀾無論什麼時候看着都是低調的,別以爲他低眉順眼的灰袍什麼都不是,那可是刀槍不入的寶貝,景瀾師兄已經到達元嬰中期,是他們峰上除尊上修爲最好的。
在洛湟印象中,他基本都是景瀾師兄輔導,師父一直是甩手掌櫃,幾年見不到一次,而且一直堅持對徒弟的放養政策,對於他們的修爲並無甚多要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若是對他們指點一二,總能有醍醐灌頂之感,那時,洛湟才明白,師父不是不關心他們,只是不願意束縛本心而已。
夙滄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紅色大袍,胸口敞開着,露出麥色的胸膛,飛眉入鬢,薄脣輕抿,素白的一雙手靜靜地放在椅子上,看似不經意,卻彷彿隨時能夠在一招內取人性命。
這般邪魅狂狷的男子,果然更適合魔修啊!
其實人家是正正經經的道修。洛湟趕緊低頭,道:“師父,弟子回來了,”座上的夙滄隔着空氣揮揮袖子,洛湟就受不住站起身來,“無需多禮,你知曉,本座最厭煩繁文縟節。”
說着,一隻腳放在身側,身子一歪,更添了幾分性感狂狷,洛湟趕緊低頭,師父太妖孽了,救命啊!
“人可安頓好了?”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問道。洛湟趕緊點頭,“是,弟子怕藍姑娘起疑心,就將她安置在內院,說是外室弟子的身份修煉到築基再將她引入我峰。”
夙滄還是比較滿意這孩子的辦事效率,點點頭,眯着墨黑的雙眸,“你的眉毛,剃掉,”說完,消失在原地。洛湟身子一僵,轉頭求救般地看向面容清俊的大師兄,苦笑着道:“師兄……”
景瀾淡淡地道:“莫訴苦,誰讓你學師父他老人家,若是我,會直接動手。”隨即,看了看他的眉毛,還有頭髮,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離去。洛湟苦笑,得,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差事。
藍墨依看着紅衣收拾這收拾那,自己想動手還被擋開,實在有些無奈,“我自己可以,現如今我們是在宗門了,早沒有什麼小姐丫鬟之差,如今,你就是我的夥伴,我的同門。”
她硬是拉住紅衣的手,將這番話說了個明白,紅衣搖頭,“但是在屬下心中,小姐永遠都是主,您就讓我做吧,總也累不死人。”她無奈一笑,好吧,擋不住就讓紅衣幹活好了。
她靜靜地打量小屋,總算是來到不一樣的地方了,她對這裡還充滿了新鮮感,國都沒有玩轉,就換了個地方玩,倒也有趣,她笑着摸了摸周圍的石桌石凳。想起宰相家裡上好的木質傢俱,不由嘆了口氣。
以後要遠離奢華的生活開始苦修的日子了呢。她默默地握緊拳頭,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任何讓自己變強的機會,望向那個忙碌的身影,何況,她還不是孤身一人。
藍墨依心中知道到這裡來,被洛湟拉到凌劍峰,還有那個奇怪的尊上夙滄,甚至是所謂的外室弟子,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她又說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罷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爲今之計,修煉纔是正理。
在房中呆了兩日,就有一個穿着灰色道袍的外室弟子敲門。她和紅衣住在一個屋裡,分開兩個牀,互相作伴,倒也不覺得寂寞,加之之前她的修爲增長,在這裡靈氣可比國都充裕不知道多少倍,更是加緊打基礎。
“藍師妹,紅師妹,你們在嗎?”聽聲音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她和紅衣交換了一個眼神,紅衣點點頭,站起來去開門,門口站着的小道士笑着對二人道:“是藍師妹和紅師妹嗎?”二人點點頭。
紅衣示意沒什麼危險,她站起來也走到門口,“我是帶你們去上早課的,咱們七大主峰的所有外室弟子都要在凌霄峰上聽講課內容幫助修煉,你們也一起來吧。”
那人說話條理清楚,再加上看到藍墨依的長相不由地眼中劃過一抹驚訝,她笑了笑,讓小道士更覺驚豔。“謝謝師兄,我們這就去。”那人點頭,道:“那你們將道袍換好,我用飛劍帶你們過去。”
她笑着點點頭。
在路上,小道士告訴他們他如今剛剛過築基期,算是比較有潛力的弟子,人在凌劍峰是景瀾的徒弟,名字叫風集。大師兄想起來還沒有人看顧她們兩個,就派他引二人入門。
她便笑着道謝,確實,她和紅衣剛一來就兩眼一摸黑,洛湟不見了蹤影,有什麼問題,去哪裡修煉,二人一概不知,有風集的幫忙,倒是會好很多。三個人年紀相仿,一路說說笑笑就來到了凌霄峰。
此刻早已經人聲鼎沸,七峰之人都在此處彙集,她低着頭,不想讓自己好看的容顏暴露出來,尤其是在練氣期,早知道應該給自己剪一個厚厚的劉海擋住容顏。
紅衣將她護在身後。二人很快走進殿中,風集告訴她們兩個人應該在哪裡坐着,哪裡是她們的地盤,待會她們去哪裡吃飯,等等一應事務。她修爲不夠自然不到辟穀階段,還是得吃東西的。
最糾結的是她和紅衣都不會御劍飛行,也就是說,待會風集還得過來接她們回去,藍墨依更加堅定了要變強的決心,就連吃飯也得被帶來帶去,這種事情,很坑爹。
早課,其實就是凌霄峰的峰主,也就是繼清宗的宗主,彙集所有外室弟子在這裡講課,當然,不是宗主本人來講,而是叫自己的弟子,就算如此,能夠見到元嬰期大能的機會也不多。
她和紅衣來得不算早,已經落在後面,看前面的元嬰期修士,也只是一個穿着同樣灰色道袍的男子,聲音洪亮響徹大殿,她索性也不再糾結人家到底長什麼樣子,坐下來聽課纔是正經。
“靈氣乃萬物之本,身之所依,依而依之,道之所仰……”她聽得無奈,怎麼又是文言文似的東西,這樣不通俗,能聽懂麼?她悄悄擡起腦袋,看了看周圍的人,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的有之,打瞌睡的也有之。
她忍不住好笑,拉了拉紅衣的衣袖,“這些人,有打瞌睡的,”看來聽不下去的人裡,自己不算是非常醒目的嘛。紅衣笑了笑,露出個噤聲的手勢,還沒開口,就聽到一邊的風集道:“不要說話,師兄能聽到。”
風集因爲要接送二人當免費的車伕,索性也不回去了就坐在二人身邊,說不定聽聽課也能夠參悟什麼,讓他的築基實力更上一層樓,聽到她說話,趕緊制止,沒看到周圍就算是睡覺也沒有人說話麼?
藍墨依疑惑地道:“能聽到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前面的大修士能隔着這麼遠聽到我們這麼小聲說話?”風集想捂住她的嘴巴,可是已經晚了,一股勁風猛地砸在她身上,將她扇出十幾丈遠。
若非她坐在最後一排沒有人,恐怕還得有人因爲這一掌受到波及,她努力壓制胸口那股想要吐血的衝動,硬是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