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師父的叮囑，蘇哲這幾天連門都極少出。
唯一的路線是家裡、學校、公司，偶爾會到醫院看下江子菡，其他地方能夠推掉的都不去。帶刀九王爺跟屠九族的仇恨自然不關他的事，但他始終擔心江子菡的安危。加上趙仲謀商業上正在全線壓迫，差點都快要讓他喘不過氣。
柳長橋離開國內時曾說過，在年輕一輩當中最看好的是譚子文，不過現在蘇哲覺得趙仲謀纔是最棘手一個。
蘇哲以爲他跟譚子文合作發展電商那塊後，珠寶這邊的腳步會放緩，沒想到他是雙管齊下。趁着這股勁，趙仲謀像是不在東陵省分一杯羹就不甘心。
面對趙仲謀的猛烈進攻，蘇哲目前只能守。如果不是有蘇羽澄這個精英中的精英幫忙，早就被趙仲謀擊潰。蘇哲不得不承認，商業上的單挑不是趙仲謀的對手。
不過瑞鼎這邊有那麼多人打理，蘇哲平時亦不需要花費多大時間。
眼下除了擔心江子菡的安危，答應錢老調查販賣文物的事情時間也在一天天過去，只是幾個小隊都沒有任何消息。
諸葛蘭騰倒是打過兩次電話過來詢問，沒得到好消息，就沒有電話再打過來。調查這些事情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雖然周志研說過譚尚昆和鄭建華是懷疑對象。無憑無據，加上週志研的話可信度有待商榷，蘇哲不會貿然去監視那兩人。
中午接到青嵐的電話，說是找到一點線索，蘇哲下課後從學校直奔聽雨齋。
青嵐這次叫他過來是從一個古董中介手中收到一個紫砂壺，宋朝的東西。蘇哲拿在手裡玩弄一下，即使過了幾百年，壺身依然光澤。摸在手裡，沒有一絲粗糙。
關於紫砂壺，有兩種爭議性的說法，一是傳統的明代起源說，另一則是新興的宋代起源說。根據《紫砂壺全書》裡面曾經提到南宋廢井中發現早期紫砂壺。但是按照多年記載中，關於宋朝有紫砂壺的史料並不多。
將紫砂壺提到宋代這個年份是在這二三十年，只是這個考證來自於民間自發性。
可能宋朝期間有了紫砂壺的雛形出現，只是真正被廣泛成爲一家還是要從明代開始。
蘇哲對於紫砂壺的歷史情況不是很瞭解，青嵐在收了這件紫砂壺後倒是查了不少相關資料。如果是明代紫砂壺她不覺得奇怪，但根據她的經驗，鑑定出紫砂壺是宋朝的，這讓她推翻之前看到的史料認定紫砂壺是出自於明代的理念。
青嵐對於紫砂壺的鑑定不像鑑定其它古董那樣敢下肯定，把蘇哲找來就是想讓他確認一下。蘇哲平時是很少來聽雨齋，不過他的鑑定能力青嵐都很佩服。
青嵐在聽雨齋打理這麼久，蘇哲往日來這邊的時間並不多。但是有一點，每次收到比較不錯的古玩，青嵐拿不定主意，等蘇哲過來後，他就會給出確定的判斷，而且從來沒失誤過。
蘇哲這種天賦，有時候連青嵐都嫉妒。要知道她有今
日這個本事，那是因爲她從小就摸着這些古董長大。監視古董除了要眼力、經驗外，手感也是很重要。
“根據紫砂壺的外壺，我綜合明代出土的紫砂壺照片，這件紫砂壺與明代的有點出入。從外表看起來有點貼近明代之後的紫砂壺，不過壺身大小上區別還是有點大。我就是根據這個原因，大膽推測是南宋末期的。”
青嵐說出她的判斷依據，畢竟單靠眼力和手感，不借助儀器的話，不好判定。
蘇哲開啓透視眼，一股清涼的氣息緩緩的涌進眼睛裡。好些時日不使用透視異能，剛開始用時有點模糊，等這股古老之氣進入眼睛，眼前的視線頓時就變得清晰明亮。
仔細觀看一會，蘇哲將紫砂壺小心的放到桌面上。
“青嵐姐這件紫砂壺在哪裡淘的，還是之前那個人？”
青嵐點點頭，“說來奇怪，跟之前那個玄武玉雕不同，這次是對方直接找上門。當時他開價五萬，最終還到三萬成交。本來像宋朝的古董，哪怕是南宋的，像紫砂壺這種宋朝的極少，肯定不僅三萬塊。我是因爲認出他來才故意壓價，沒想到他三萬塊亦同樣成交。”
蘇哲同樣覺得奇怪，想不明白對方的意圖。
思索半晌蘇哲開口問：“青嵐姐近來關公廟這邊的情況有什麼大變化？”
“跟以前差不多，不過有一點奇怪，感覺這段時間來這邊出售古董的中介比較多。”青嵐垂着眉，俏麗的眼翦子輕眨下，彷彿在給人放電。
“我留意過，好像突然就多了十幾個像這樣的人。每個人都揹着一個包，有時候他們也會進一些店鋪問，碰到遊客亦會過去詢問。如果價格合適，可以選擇當場交易。”
開始青嵐也沒留意到這幫人的活動，還是店裡一名員工前幾天過來上班無意中說了下，她才留意到。
觀察兩天，青嵐還發現一點，這幫人出現有規律性。早上十點有三四個人在附近像無所事事的人閒聊，到了下午又換一批人。一般來說關公廟這邊在下午人比較多，那個時間段是遊人比較集中過來的時間。
這時候就會換另外一批人，比上午多一兩個人。
“關公廟這邊我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古董中介偶爾也會有，但像這陣子這麼頻繁的情況頭一次見。”
事情有點匪夷所思，青嵐一時間也想不通。
蘇哲望着桌面上的紫砂壺，手指在邊緣上輕敲起來。
突然間蘇哲眼睛變得明亮，擡起來盯着青嵐。後者眼裡帶着疑惑，不知蘇哲想到什麼。沒等蘇哲開口，青嵐透過蘇哲的表情好像也想到一些關鍵問題。
“青嵐姐看來我們是想到一塊去了。”蘇哲微微一笑。
突然多了這麼多古董中介在關公廟這邊走動，看樣子與這次的護古小組活動有關係。蘇哲原本以爲那幫人真的是不怕死，明知警方盯得這麼緊還敢像前幾次那樣出貨。看來就算再膽
大也要看風頭，在這個節骨眼上肯定不會有人肯冒這個險，除非真是嫌命長。
既然大批量出貨不行，那就小量一件一件的出。
古董中介無疑在這種時候無疑是最派得上場的人。不知他們手裡有着多少古董，但是一件一件的賣，比起大批貨的出手，可能價格上賺得更多，而且安全性要高很多。
“不過這種做法有點反悖。”蘇哲道。
青嵐不解：“怎麼反悖，分散出貨，對他們目前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方法。”
“不是這個原因。你想一下，關公廟這邊突然多了這麼多古董中介，全國那麼多古玩市場，其他地方肯定也會有。一兩個不會引起人注意，一下子來這麼多，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我們能夠想到這個問題，像諸葛蘭騰、沈東來、周志暉等人也有可能想到。”
青嵐思索片刻就明白蘇哲的意思。
不過青嵐想不通那幫人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如果是鋌而走險的話完全沒必要。
蘇哲道：“我怕他們接下來會有大動作，眼前這些古董中介不過是他們派出來迷惑我們視線。”
古董中介看起來多，每天的成交量是多少暫時沒留意到。如果懷疑對象真是譚尚昆和鄭建華其中一個，做爲內部人，他們自然清楚所謂的護古小組活動目的。如今大家只是掛個頭銜只有幾個人做事，他們根本不怕。
只是警方那邊盯得緊，手頭又急着出貨，找一些古董中介引起警方的注意，企圖來個聲東擊西。
“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先去跟錢老商量，這邊還麻煩你繼續盯一下。”
蘇哲沒在聽雨齋逗留，邊走出門邊給錢老打電話。
不過電話纔拿起，蘇哲看到一個不是很願意看到的人。
唐媛清。
蘇哲放下電話，唐媛清出現在昆城應該是衝着他過來。
如果可以的話蘇哲真想與她避過，倒是唐媛清直接就往他面前走過來，就是想避都沒辦法避。
“有時間聊兩句不？”
蘇哲問道：“可是重要的事？”
“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很重要，對我來說挺重要的。”頓了下唐媛清補充道，“放心，大老遠過來不是找你切磋。”
蘇哲心裡撇撇嘴，唐媛清嘴上是這麼說，但女人向來是心口不一，誰知等會要是談不妥，會不會拳腳相向。
既然都找上門來，蘇哲不會拒之門外，免得讓人說他有失風度。
“唐小姐難得做客昆城，我怎麼也要盡下地主之宜。”蘇哲輕笑下，“我知道有個地方適合聊天，環境舒適，沒人吵......”話沒說話，蘇哲表情忽然一邊，伸手把唐媛清拉到一邊，“小心——”
唐媛清沒反應過來，蘇哲一步跨過去站在她前面，手一揚抓住一些東西。
攤開手心，蘇哲掌心有鮮血冒出來，一支鋒利的飛鏢安靜的躺在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