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之前見過的那些人來了,還有兩個揹着急救箱的醫生也匆匆跑來,所有人一臉凝重。
兩個女官抱着口吐白沫的早川結子出來。女人全身抽搐不止,角弓反張,兩眼上視,沒有任何光彩,典型的癲癇大發作情況。
真不愧是醫學生,早川假扮出的癲癇症狀足以以假亂真,如果不是早川和自己打過了招呼,恐怕連自己都會被早川騙過去。
看了女人的狀況,兩個東瀛醫生臉色煞白,顫顫巍巍道:“秋宮結子內親王殿下癲癇發作了,船上沒有藥,恐怕……”
“恐怕什麼?”
“非常抱歉,山崎君!”東瀛醫生一鞠躬,汗水如淋。
“混賬!”山崎賢二一腳踹翻了兩人。
“內親王殿下的病我有辦法!”於嘯從女官手中接過早川結子,在早川幾個無關緊要的穴位上點穴,很快早川在於嘯的暗示下,做出一副神志慢慢恢復的樣子。
“好神奇,木下君,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高深的醫術!”山崎賢二以及其他人紛紛鼓起了掌。
“這是我仿造鍼灸的原理,刺激穴位已達到喚醒內親王殿下的目的,無奈船上沒有銀針,如果有的話,效果一定會更好,可以完全治癒內親王殿下!”於嘯這樣說着,早川口中又吐出白色涎沫。
“你們怎麼看?”山崎賢二看向兩個醫生。
“殿下急需抗癲癇治療,不光藥物,有,有些設備也只有醫院裡有,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山崎賢二喝道,“竹內小姐,請你馬上聯繫離這兒最近的醫院!”
……
十分鐘之後,早川被送入了滬市第二人民醫院。
“腦電圖機監視!準備一線抗癲癇藥物……”兩個東瀛醫生不會說華夏語,所以只能待在一旁,看着當地醫院醫生忙碌。
上腦電圖機?
早川這是假裝癲癇發作,一上機器發現沒有癲癇波,那不是全暴露了?
於嘯拿着從鍼灸科順來的銀針,蠻橫無比地推開了正在急救的醫生。
“木下君,你這是做什麼!”山崎賢二略微有些惱怒。
“這些神經類藥物副作用極大,怎能給內親王殿下使用呢!”於嘯一邊說道,一邊手下施展銀針,刺在了一些保健穴位上。
“我可以擔保一分鐘內殿下必定舒醒!”於嘯用東瀛語對山崎賢人道,又用“生硬的華夏語”告訴搶救醫生一分鐘的時限。
於嘯態度強硬,沒有人敢反駁,靜靜等候早川結子的表現。
“向主任,半分多鐘過去了,從未聽說過鍼灸能治癲癇急性發作的,這個東瀛人又怎麼可能成功呢!我們是不是該……”
“閉嘴!”中年醫生瞪了自己的學生一眼。
“大家都是醫學同道,有些爭論也是正常的。”於嘯淡淡瞥了眼中年醫生。
中年醫生一個冷噤。
慢慢的,早川徐徐睜開,露出懵懂之色,給人以大病初癒的感覺。
“殿下,您感覺怎麼樣了?”衆人趕緊圍了上去,眼中的熱忱不似假裝,於嘯看得真真切切。東瀛這個民族,對於皇室的敬愛程度讓人匪夷所思,猶如一種狂熱的信仰。表面上冷漠禁慾,內心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你們現在拉一張腦電圖出來,看看我的鍼灸有沒有用!”於嘯道。
年輕醫生照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真的沒有,和正常人表現一模一樣!”
哪能不是麼?女人的病本身就是裝出來的!於嘯在心底暗笑,但還是勉勵地拍了拍年輕醫生的肩:
“華夏醫學博大精深,你們切不可荒廢了,一味依靠西醫技術!”
沒想到一個東瀛人會和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年輕醫生大受鼓舞,看向於嘯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尊敬。
“木下君,這次多靠你了,回去我會向純宮親王殿下爲你請功!”山崎賢二鄭重道。
“多謝!只是內親王殿下現在還未完全康復,再舟車勞頓恐怕不宜!”
“這個是自然,一切以內親王殿下貴體爲重。”
早川結子在衆人攙扶下,從牀上坐起,面色痛苦地捂着腦袋,“頭還是點昏昏沉沉的,於,木下,是你爲我治好的嗎?可否再爲我醫治下頭痛病?”
“這個自然。”於嘯道。
“木下君,是否需要儀器檢查,更加妥當?”山崎賢二猶豫道。
“也好!”於嘯用華夏語要求中年醫生去準備MRI室,太過違抗山崎的意見似乎也不妥。
“內親王殿下,那我先爲您施診了!”於嘯兩指捻住一根銀針。
早川看了眼山崎等人,“山崎君,你們能出去嗎?這麼多人圍着我,我害怕!”
“遵命!”
等山崎等人和醫院裡的醫生全部退出房間,早川結子一下子精神起來,擔憂地抓住於嘯的手,“於老師,你怎麼假扮成了木下?萬一被覺察到了多危險,他們可都是武藝高強的忍者,會殺了你的!”
“早川,你看我還不是好好的嗎?”於嘯岔開話題,“反倒是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製造自己死亡的假象?”
“我……於老師,我對不起你們,是我隱瞞了身份,我是東瀛的公主,偷偷從東瀛來到華夏……不久前,他們找到了我,一定要帶我回去我,我沒有辦法……”早川結子苦澀道。
“於老師,你快離開這兒吧,就當,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世界上也沒有早川結子這個人……”
“說什麼傻話!你說不存在就不存在了嗎?還有一個傻小子在苦苦等着你!”於嘯忍不住拉高了聲音。
“我……”
這時,年輕醫生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兩個退病牀的護工,
“木下君,磁共振已經準備好了!”
早川趕緊躲在男人身後,偷偷抹去淚水。
“內親王殿下,我們去做檢查吧!”
……
從磁共振室出來,於嘯支開了隨行的幾個華夏醫生,和早川又有了單獨交談的時間。
早川淚影婆娑,不敢正視於嘯的眼睛。
看女人如此模樣,於嘯不由地心中一軟,語氣柔和了許多,“如果你執意要走,那麼,走之前再見一面宋秋涼吧……他爲你付出了真心,你應該給他一個當面說清楚的機會……”
“於老師,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如果你還當我是老師,今晚之前給我一個回覆吧。”
於嘯揚了揚手機,轉身便走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