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說,”方雪晴刻意頓了頓,“與其現在死在你手下,倒不如韜光養晦,暗等時機,等到某一天,我便會協助她一同殺了你!”
女人居然要殺了自己,什麼愁什麼怨啊……自己不就霸佔了女人的第一次嗎,再說那也是情急之下,你情我願的事!
見女人的眼神尖銳依舊,於嘯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晴兒,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你說呢?”方雪晴歪着腦袋問道,目光如炬。
“……”
看男人一臉窘迫樣,方雪晴板着臉憋了好一會兒,終於素手掩嘴忍不住笑了。
那一笑仿若歷經寒冬臘月的山澗溪流在迎來樹梢第一縷新芽時,剎那間冰解,咕咕的溪水衝破冰塊從山谷間一瀉而下。
於嘯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下。
……
被澤弗奈亞劫下的皮卡是輛福特公司上世紀九十年代推出的老車,黃綠色的車漆局部有些剝落,後面的敞開式車廂擺着一些鋤頭、花鏟之類的工具。
澤弗奈亞表情冷峻,兩手插在背後的褲袋中,腳底是一雙黑色帶着柳釘的長靴,足足一米七八的身高讓她看起來如同一尊女戰士般。
可憐的中年男司機則一聲不吭地走下車,將車鑰匙拔出,雙手奉上給澤弗奈亞。
澤弗奈亞哼了一聲,一臉嫌棄地將鑰匙收下,似乎還十分不滿這輛車。
“臭婆娘,我們不過是搭了個順風車,你這是搶劫啊……把他趕下車,這方圓十里見不着人的地方你讓他怎麼回去?”
於嘯奪過女人手中的鑰匙還給白人司機,並用重新英語道歉了一番。
“謝,謝謝了……請上車吧。”司機抖抖索索道,根本不敢正眼看澤弗奈亞。
……
空曠的公路上,兩側是一望無際的麥田,在陽光下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一輛破舊的皮卡車後車廂,男人女人彼此依靠,坐在谷堆中。
男人叼着煙,女人倚頭靠在男人身上,瞳眸明亮如那湛藍色的天空。
到了曼哈頓,於嘯給了白人司機一筆錢,便招呼一輛的士回到方雪晴所住的四季酒店。
下了車後,三人還未踏進酒店大門,於嘯遠遠便瞧見史密斯家族的管家哈金斯帶着一幫手下坐在酒店大堂中。
“怎麼又是他們?”方雪晴一皺眉。
在長島鎮上醫院的見面,哈金斯等人的語言舉止總帶着分高人一等的傲氣,所以,方雪晴對這些人並無多大好感。
身爲殺手組織神聖再造的首領,自然與史密斯等等的黑幫家族有業務上的往來,儘管澤弗奈亞自己不出面,但她多少還是多少認識史密斯家族的人。
見方雪晴眉頭緊鎖,澤弗奈亞冰冷道,“我替你殺了他們,方!”
“省省力氣吧,記住,現在你的身份是一個保鏢,而不是殺人機器!”於嘯沒好氣道,大搖大擺牽過方雪晴的手。
澤弗奈亞有些氣惱,卻無可奈何。
原本就不敵於嘯,而在車上時,爲了保證方雪晴的安全,於嘯又用通靈人蔘攝取了澤弗奈亞一半的修爲,現在澤弗奈亞更不是於嘯的對手了。
三人的氣度不凡,並排走進去,路過的酒店工作人員還有客人禁不由自主讓出一條道來。
“閣,閣下!”
背後傳來一個顫巍巍的聲音,於嘯停下腳步,一轉頭,正是哈金斯和律師朗曼,還有史密斯家族裡的一些人。
於嘯怪異地看着哈金斯,似乎在問你丫的是在叫我?
“於先生,方小姐,還有這位小姐……”看向澤弗奈亞,哈金斯叫不出名字來了。
“於先生,我,我錯了,我向您道歉,在長島時我沒認出是閣下您!老闆平時總千叮嚀萬囑咐我們要用招待總統先生般的態度對待您,可是……”
於嘯一擺手,“這種話就不用說了。艾瑞克醒來沒?”
“沒有,老闆還處在昏迷中。”哈金斯一臉慚愧。
“晴兒,聽你說起紐交所的哈里森先生認爲咱們索芙國際還不夠在米國的上市資格?”於嘯隨意道。
方雪晴點點頭,說起哈里森,女人不由怒容隱作。
這個白人老頭擺明了一副排外的架勢,索芙國際明明在各個硬槓子上都達標了,可他偏偏找出各種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的理由,將女人的公司攔在門外。
“方小姐,我們史密斯家族與紐交所副主席羅伯特·沃拉斯頓先生是多年世交,我想不妨由沃拉斯頓先生出面問問這件事?”哈金斯小心翼翼道,眼睛不停則打量於嘯,密切關注男人的反應。
“這就麻煩哈金斯先生了,我不需要紐交所爲我方雪晴一人搞特殊待遇,我只希望他們能夠以公正平等嚴謹的標準審覈每一家申報公司!”
“呵呵,那是自然,”哈金斯訕訕一笑,“ 無論是制度再嚴密的組織,也會出現蛀蟲,我相信沃拉斯頓先生會堅持正義,還方小姐一個公道!”
“行了,辛苦你了。”於嘯對哈金斯淡淡道,說完,便轉身摟住了方雪晴的細腰。
“晴兒,我們上樓吧!”
“呃,於先生,還有一件事……”
見哈金斯欲言又止,於嘯一沉聲道,“上來說吧!”
哈金斯感激地一點頭,打了個手勢,讓隨行的人等在樓下大廳,他自己一人走在電梯邊,恭敬的扶住電梯門,等於嘯方雪晴等人走進後才快步跟上。
來到方雪晴的商務套房內,關上房門後,哈金斯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焦急。
“於先生,我知道您是技術精湛的外科醫生和修爲深厚的武者,在滬市就是您出手救治了老闆,這次也請您救救老闆吧!”
撲通一聲,哈金斯跪倒在了於嘯身前。
方雪晴和澤弗奈亞始料未及,不由神色一變。
“艾瑞克不是沒什麼大事嗎?”於嘯略微吃驚。
“不,其實老闆他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因爲腦缺氧時間過長,醫生說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性老闆他會變成植物人!我擔心家族內會出現動盪,所以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就連那個給出診斷的主治醫生,我也已經控制住了他的妻女,如果他——”
“我知道了,餘下的你不必說了,現在立即帶我去看艾瑞克!”
見於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哈金斯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連聲道:“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