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虛大驚,連忙接住清溪,抱住她軟軟的身子,施展起輕功向鎮子上奔去。
蘇虛的輕功極高,幾個起落間已經到了寧水鎮上。懷中的清溪已經昏迷,伸手一探脈息,脈象紊亂,時有時無,是毒發之兆,蘇虛一驚,暗自忖道:“須是找個能讓她安頓下來的地方,再這樣奔波,只會加重病情。”
寧水是個小鎮,唯一的客棧設在官道的入口處,從這裡過去也要半個時辰,而清溪的傷是不能再拖了。
“是蘇虛吧?什麼時候回來的?”憨厚的男中音在蘇虛身後響起。
蘇虛一愣,停下了腳步,懷中的清溪微微掙扎了一下,眼睛還是閉着的。
“盧大叔,是您?”
“清溪怎麼了?”盧大叔這纔看清蘇虛懷中的清溪,“清溪怎麼了?”
“這個,來不及細說了,盧大叔,有沒有能休息的地方?”
“恩。。。來我家吧,我家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看見一座小小的農家院落,房子是用木頭搭起來的,乾淨簡單,只是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能看見被蟲子腐壞的地方。盧大叔帶着蘇虛進了院子,院子很乾淨,種着些平常食用的瓜果青菜,一個瘦弱而清秀的少女背對着他們,在院中灌溉着。
“慶兒,快收拾個乾淨房間。”
“爹,你不是去山上拿藥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少女停下手中的活計,回頭望去,“蘇哥哥,你怎麼來了?爹,蘇哥哥要來你怎麼沒提前說一聲啊。蘇哥哥,要在這裡住下,那我去幫你收拾房間。”少女臉微紅,轉身就要離開。
“盧姑娘,我師妹受傷了,請你幫忙找個房間,我要爲我師妹療傷,越快越好。”
少女的動作一滯,方纔看清蘇虛懷中的清溪。“清溪姐姐怎麼了?快跟我來吧。”
少女引蘇虛進了個小小的房間,“這個是我的房間,倒也還算乾淨,你們就用這裡吧。有什麼要的儘管叫我,我就在門外守着好了。”
蘇虛掛心清溪的毒,完全沒注意到少女的羞澀,只是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少女覺得蘇虛溫和的聲音此刻格外的好聽,臉上的溫度驟然升高,羞澀的捂着臉,飛一般的逃了出去。
蘇虛細細的診了清溪的脈象,又從隨身帶着的包裹裡取出一個針包,針包裡有着大大小小的一套針,蘇虛抽出一根銀針,在火上烤了烤,輕輕刺進清溪的穴道,輕旋幾下,從針上緩緩度真氣給清溪,一根度完,又換另一根。
蘇虛的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用真氣來壓制毒性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最後一根銀針拔離清溪的身體,清溪的身體抽動了一下,細微的呻吟聲從清溪的口中溢出。
蘇虛將食指搭在清溪的皓腕上,診了一炷香的時間,確定清溪體內的毒已經被壓制住,一顆懸着的心才落了底。
略一思索,蘇虛提筆在薄紙上匆匆寫下一連串的藥名,開了門,把門口的少女讓了進來。
“盧姑娘,我去給我師妹買藥,麻煩你照顧我師妹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少女低低的應了聲,推門進了屋,牀上的清溪還在昏睡中,少女輕輕撫平清溪因疼痛而緊縮的眉頭,猛然發現被子下清溪的衣服早已溼透了。少女打來一盆水,幫清溪擦洗身子,又找了自己的衣服給清溪換上,兩個人都是清瘦,身量也差不太多,因此還算合身。
一切都妥當,蘇虛抓藥也回來了。
“盧姑娘,廚房在哪裡,我給師妹煎藥去。”
“還是我來吧,這種事情還是女兒家比較精通,你還是留在這裡照看你師妹吧。”少女接過蘇虛手中的藥包,“要煎幾分?”
“那就麻煩姑娘了,文火煎成濃濃的一碗。”
“不麻煩。”少女溫和的笑了笑,“還有啊,不要在什麼盧姑娘,盧姑娘的叫了,我叫盧慶兒,你叫我慶兒就好了。”
“這。。。不太好吧。”
“農家哪來那麼多規矩,爹也是一直這麼叫我的。”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細如蚊蚋,羞澀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