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達完媧皇聖諭的萱然,剛剛飛離軒轅城億裡,忽然心有所感。她停下的身形,回頭看向軒轅城,只見兩條神龍向東方飛去。
“哼,不肯入妖族,原來如此,哥哥最愛的是她而不是我!”
前來宣佈玉清聖諭的慈航道人眉頭緊蹙,心道:“此子可力敵蚩尤之妻,卻被后土逐出了巫教,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且待我推演一番。”
隨即慈航運轉闡教至高心法,掐指推演起吳安的運勢來,結果越推演下去,體內的法力消耗越大。半響後,她口吐一大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望着東方喃喃自語道:“居然被天道反噬,難道此子被天道所鍾,或者堪與我匹敵?”
與此同時,吳安突然將神魂遁入了天道本源,找到了一個金仙的神魂印記,正是此人藉助本源法則之助,大力推算他的運勢,以致他心有所感。
一般來說,修士以卜算之術或推演神通來推算他人的氣運或者前程,其前提條件是己身的修爲必須高於對方,如此才能安全無虞,否則會引發對方的反擊。如果推演的對象乃是大氣運之人,則會遭受天道的反噬。
可惜,慈航剛剛推演時就驚動了吳安。不過,這也不能怪慈航輕敵,因爲吳安至今的境界仍是玄仙巔峰之境,除非他哪天公開屠殺大羅金仙,否則諸天大能都會輕易的忽視他。
爲了試驗本源世界的反應,吳安的神魂只是蓄勢撞了一下慈航道人的神魂印記。由於一方是完整的神魂,一方只是一個符文禁制包圍的神魂印記,兩方的強度差別太大,因此在慈航那邊,這一反擊猶如天道反噬,差點就走火入魔。
“哼,這次就給你一個教訓,下次吾必用神焰灼燒!”神魂返回本體後,吳安冷哼了一聲。
傲雪關切的問道:“夫君,有人在推算我們?”
吳安回頭看看了軒轅城方向,答道:“今後阻擋你我成道的就是諸天大能了。”
說完,他揮手朝眼前的空間一劃,大荒的空間壁壘就出現了一個裂縫,然後兩人重新來到了星空世界。
半日後,他倆來到了太陽星外。此時,傲雪明白了此行的目的,說道:“此地正好可以提高我的神焰威能!”
吳安點了點頭,帶着傲雪飛向了太陽星。少頃,兩人來到扶桑神樹面前,只見扶桑樹搖晃了幾下樹枝,表達着歡迎之情。
“老朋友,我來探望你了,她就是我的妻子傲雪。”
神樹又搖了搖樹枝,向傲雪發出了一股類似神識的波動。傲雪聽懂後說道:“嗯,我也修煉了火屬性大神通,希望神樹幫我提高火焰的威能。”
神樹聽後,樹枝指向了地面那些火晶。吳安解釋道:“雪兒,你將神焰放出,讓其自主吸收火晶即可。”
接着,他將手掌貼在神樹上,開始與神樹進行神識交流。
“神樹,你認識建木嗎?”吳安認爲天地之間的神樹必然相識。
“建木已亡。”扶桑神樹回憶了片刻,似乎帶着無限的感傷,畢竟扶桑樹也是九死一生,被諸天大能砍去了一半樹枝。
吳安說道:“我將建木復活了,但只剩下一小段了。”
扶桑樹稍稍驚訝,說道:“你做得很好,吾替朋友欣慰。”
“老朋友,如今量劫來臨,你可以到我的靈寶世界裡生活,這樣安全一些!”
“吾的天命就是鎮壓太陽星,若吾離開的話,大荒世界將生靈塗炭!”
扶桑樹與太陽星乃是共生關係,也正因爲如此,這顆神樹才免遭了諸天大能的毒手,箇中道理發人深省。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意思是說天道乃是平衡之道。人道則是巧取豪奪,不斷增強自身,修士更是極致代表。
開天闢地以來,天下靈寶皆被大能佔有,絕世奇珍都被大教收藏,故能修士就如寄生蟲一般,只知道吞噬天地,而不知返還。因此,修士越強大,天道越是無法平衡自身,最終以量劫清理修士。但是大能往往挾持天地而共生,凡量劫來時,死得最多的依然是低階修士和凡俗之人。
扶桑神樹能夠存活至今,也是因爲挾持太陽星共生,所以才免遭修士毒手。鎮元子與人蔘果樹挾持大荒地脈,以亞聖之身不拜聖人。后土身化輪迴,雖然完善了天道循環,但又何嘗不是挾持天地共生?鴻鈞企圖融合天道爲己用,無疑是最高明的手段。
所以“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的天道理想不過是虛幻夢境而已,故天道終有寂滅之時,人道總有重演之日。
吳安長嘆了口氣,問道:“太陽星有媲美先天戊土之精的東西嗎?”
於是,扶桑神樹震動根部,地面隨即裂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縫隙,並說道:“小友下去自知!”
吳安縱身躍進了縫隙空間中,映入眼簾的是廣闊無邊的萬千根鬚,其主根的直徑居然有萬里之遙。正因爲如此,扶桑神樹纔可以調解太陽星的熱度,造福整個大荒世界。
“神樹,你造福大荒,功德無量!”
“功德既不能助吾化形而出,也不能用來鎮壓太陽星。若是天道被人控制,擁有再多功德又有何用?”
“唉,的確如此。我等只能盡力掙扎了!”
“這是什麼晶體?我有神焰護身,居然無法靠近千里?”
神樹主根之下鎮壓着一百零八顆火紅色的晶體,表面看似普通,但其溫度遠超太陽真焰,這讓吳安好奇不已。
這時,神樹的靈識凝聚了一個老婦虛影,說道:“吾本是混沌中剛剛開啓靈智的一顆小樹,卻被盤古的開天氣流捲入了大荒,正好落在了太陽星上,從此吾便紮根於此。之後吾發現太陽星內藏有一百零八顆晶體,遂以自身本體遮掩,以致遠古以來的大能都不知道大荒還有此物存在。”
老婦一邊回憶着過去,一邊向吳安解釋着。
“無數年後,這些晶體散發的能量積聚生焰,焰生靈智,這就是後來的帝俊和太一,可嘆世人只知他倆誕生於太陽星,卻不知二人是吾培養的兒子。不知爲何,他倆熱衷權勢爭鬥,不聽吾之勸告,終被鴻鈞算計至死!如今晶石猶在,吾兒卻不能再復生了。”
“小友,你進入大荒不足兩百年成就了玄仙巔峰之境,可見資質堪比太古修士,而且吾發現小友的神魂堪比巔峰大羅,卻不急於證就大羅,說明你不僅爲人謹慎,而且對天道本源有深刻的認知。”
老婦看了看吳安,似有深意的說道:“小友想尋找堪比先天戊土之精的火屬奇珍,無非是平衡體內五行。以吾看來,無相神焰足夠替代先天火之精華了,爲何另作他求?。”
吳安不假思索的答道:“無相神焰若化爲火之本源,晚輩的火屬性大神通就失去了依仗。”
老婦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歲月之光,說道:“小友進階亞聖可期,爲何還抱着區區大神通不放?須知大神通之上乃是本源法則的利用,稱之爲無上神通,無相神焰雖好,卻不足以成就無上神通。”
吳安稍微思索,便知道老婦之言非虛,因爲自從他神魂進階大羅境界後,就察覺到神焰對自己的助益效果越來越小了。
老婦繼續講道:“吾雖不知這些晶石爲何物,但吾兒曾說此物品階只在先天五行之上,乃陽氣凝固之精華,吾稱之爲太陽晶。當年帝俊與羲和相結合,就是想一舉煉化太陽晶和太陰晶,從此堪破陰陽之氣。可惜這小子不知藏拙,過早暴露了以力證道的想法……”
“何爲以力證道?”吳安趁機向扶桑老婦請教。
“吾只是神樹,不修道法,如何知道以力證道?不過吾兒曾說過,世界以五行本源構成,若想以五行之力超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鴻鈞必須走融合之路,但這條路卻必須耗費無盡的歲月,才能完全融合天道本源。吾兒又說五行之上爲陰陽,太陰太陽其實就是盤古陰陽之力的結晶。”
吳安立刻彎腰一禮,說道:“懇請前輩助晚輩以力證道!”
“不用如此,且聽吾說!”老婦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小友明時勢,懂藏拙,如今缺的就是時間而已,吾希望小友能夠阻止鴻鈞吞噬天道,這是吾唯一的願望。”
吳安正色道:“如欲超脫,與鴻鈞必有一戰。”
老婦聞言,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嘴裡說道:“超脫嗎?吾的確沒有看錯人。須知這方世界猶如牢籠一般,那鴻鈞就好比守牢之人。你若不能戰勝鴻鈞,與天道齊尊,你的神魂就無法洗去大荒的烙印,在混沌中走的越遠,你的神魂就會越虛弱,最終倒在混沌中,小友切記此點。”
吳安聞言恍然大悟,欲再請教,卻被老婦示意制止。
“吾生於混沌,來此之前纔剛剛誕生靈識,現在將吾之混沌見聞傳給你!”
話音剛落,老婦身上噴出一道龐大的魂力以吳安猝不及防的速度涌進了他的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