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夭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了,急忙死死地閉着嘴,不讓心跳出來。
“只不過幾個小時沒見,怎麼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你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找你找不到,手機也打不通,還以爲你出事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分頭行動嗎?再說了,我可是和小夭啊……”
“小夭,你做我女朋友吧?”
“啊?”
“我是認真的,你做我女朋友吧!”
“打住!剛爲林思媚肝腸寸斷,現在就來我這兒黯然銷魂,我不是鞠萍姐姐,也不是小龍女,療傷請去太平洋。”
“小夭,經過今天的事情,我很確定,我喜歡你,我坐在這裡一個下午,腦子裡不斷浮現出你可能發生的種種意外,我都要瘋了……”
“等等,等等,你讓我冷靜一下。”
和小夭去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小半瓶,再開口時儼然天國新聞發言人。
“李信宇,我是和小夭,跟我談戀愛相當於寧採臣追求聶小倩。回頭是岸,立地成佛,阿彌陀佛,早日收手,睡覺吧。”
“就算你真的是女鬼也沒關係,我是東巴,不但不怕鬼,還會捉鬼。”
李信宇被和小夭這麼一帶,說話也順溜了。
“什麼是東巴?”
“我告訴過你,我是納西族的,我們納西族的文字叫東巴文,會寫東巴文的人就叫東巴,會寫的人可是很少的。”
“還挺驕傲的嘛。”
“那你是答應了?”
“答應什麼了?求婚嗎?我沒錯過太多吧?”
黃爍剛好回來。
“哇,你跟那隻螞蟻約會到這麼晚啊,真有你的啊,黃爍。”和小夭趁機岔開話題。
“什麼螞蟻?”
“決你這道堤的那隻小螞蟻啊,早上的那個。”
“你不要叫得那麼難聽好不好,人家有名字的,叫阿奔。”黃爍維護“小螞蟻”。
“阿奔,叫小奔大奔豈不是更響亮,要不乾脆叫奔馳,朗朗上口。”
“你不作踐我會怎樣啊,和小夭?虧我還想着你,給你帶蛋糕回來。”
“蛋糕?哇,這麼多啊,你倆點了個滿漢蛋糕全席,吃不完就打包帶給我?”
“你不要那麼沒良心好不好,這可是我和阿奔特
意爲你烤的。阿奔推薦的這個森林裡的小木屋可真不錯,環境好,氣氛好,有師傅教,還能自己烤,哎,你們兩個約會可以考慮去那裡啊。”
“可是,”李信宇漲紅了臉看了看和小夭,“小夭還沒有答應我。”
“男人都這麼木嗎,沒拒絕不就是答應了嗎?女生都很害羞的嘛,和小夭雖然很男人,骨子裡也還是一顆女人心啊。”
“真的啊?”李信宇興奮得兩眼閃光。
“真你個頭啊,我睡覺去了。”
和小夭把個靠枕狠狠地摔在李信宇身上,回屋裡去了。
“看吧,和小夭也是會害羞的。”
黃爍衝李信宇會意地一笑。
“和小夭,你還吃不吃蛋糕了?”
“和小夭睡着了,留着在夢裡吃吧。”
第二天早餐。
黃爍、範小范盯着和小夭嗤嗤地笑,一口稀飯嗆了好幾次。
“要笑就放開了笑,別憋壞了。”
和小夭沒好氣地白了那兩人一眼,起身去玄關處換鞋。
“小夭,你不吃了啊?星期天的,你去哪裡啊?”
李信宇的問話被和小夭關在門內。
“快去啊,還愣着幹嗎?”
黃爍用筷子戳李信宇,這個男人靈魂歸殼,放下筷子匆匆跟了出去。
“小夭,你要去哪裡啊?”
“不知道,隨便走走。——哈,這人可真敬業,一大早就出來了。”
和小夭示意李信宇看路邊的一個乞丐。
李信宇沒有應聲,反而去掏自己的口袋拿錢包。
“你幹什麼啊?”
“他多可憐,你沒看他寫的,他餓了。”
“他說他餓了,你就給他錢?”
“我覺得他挺可憐的。”
“可憐?好,你等着。”
和小夭左右逡巡,看到一個麪食店,奔着去了。
李信宇站在原地,看着她躲閃車輛的身影,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不一會兒,和小夭拎着一個食品袋回來了,她衝李信宇揚了揚眉,走到乞討的那人面前。
“這位大哥,你餓了是吧?那,給你,剛出籠的大包子,吃吧。”
和小夭說着,把一大袋包子放在那個乞丐面前,對方擡起鑲嵌在油膩不堪的黑髮裡的一張被污垢遮掩了真面的
臉,黑眼球滴溜溜看着和小夭,賊亮。
“吃啊,沒毒的。不信,我吃給你看。”
和小夭說着,拿起一個包子,蹲在乞丐對面吃起來。
有人圍觀。
那乞丐伸出污穢的手抓起一個雪白的大包子,也吃起來。吃完了,和小夭又勸,直到那一袋包子都進了他的肚子,和小夭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您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袋?”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乞丐忙不迭地拒絕,“我已經吃飽了,謝謝你了。”
“既然都吃飽了,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啊,走唄。”
“哦,好,好。”
乞丐大叔在衆人的目光下收拾了那張“我餓了”的紙,小心地掖在衣兜裡,站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你看,他真的是餓了。”李信宇說。
“別那麼早下結論。走,跟上。”
和小夭帶着李信宇悄悄尾隨乞丐大叔。
乞丐大叔拐進另一條街,輕車熟路地在一家肯德基旁坐了下來,在面前展開那張白紙。
“大哥,你餓得這麼快啊?你跟我說啊,你等着,妹妹這就去給你買包子啊。”
“你——”
那乞丐立刻收拾起白紙,胡亂地往兜裡一塞,利索地站起來,麻溜地離開了。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徹頭徹尾一職業乞丐加騙子。”
“那我以後只給老人錢,那些老人很可憐的,他們不能養活自己……”
“他們也許是沒有能力養活自己,可是政府給他們提供了救助中心,給吃給喝給住的,他們爲什麼不去?”
“也許他們是有苦衷的。”李信宇聲音很弱,但是很堅定。
彷彿是爲了給他一個驗證自己的機會,一個老頭兒立刻端着一破瓷碗出現在他們面前,沒容和小夭表示,李信宇已經掏出5塊錢放了進去。
“李信宇,你爲什麼這麼善良?”
“嗯?小夭,你說什麼?”
“我說,等我老了,一定扮成叫花子,整天跟着你,哎呀呀,多麼美好的生活啊,嘖嘖,想起來就流口水,跟着李信宇,有飯吃。”
“你是說,你要跟我白頭到老嗎?”
“李信宇,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不好,不好,走,我帶你去換一口壞牙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