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昏陽即將入土,佛無淚淡淡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下去吧。”
馮摯點了點頭,突然又說道:“對了,這地出去,往什麼方向走是偏鎮?”
佛無淚一怔:“你想回那個地方?”
“嗯,終歸是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的,所以得回去一趟。”
“此去東南方向,順着落霞山脈一直走,走到頭就到了偏鎮。”
“落霞山脈?這裡靠近落霞城嗎?”
“嗯,落霞城就是因此得名。”
落霞山脈圍拱一城,其城名爲落霞,連綿萬里都是它的疆土。
幸好秋楓棲霞寺與落霞地界相隔不遠,不然的話馮摯走斷腿都難以走出東乘佛界。
“那我去偏鎮的路上是不是經過落霞城?”
“不,他在相反的方向。”
“好吧,我知道了。”
如果是順道的話,馮摯還想去所謂的落霞城見見世面。
“嗯。”
隨後,馮摯躬身拜別,或許這就是兩人的最後一面了,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所以他認真的看了一眼佛無淚。
“阿彌陀佛!”
微微低誦佛號,佛無淚目送兩人遠去。
兩人走得果決,徒留佛者背對晚霞。
“送你佛劍誅邪,來日可要斬我。”
不知是什麼語氣,他突然沉吟一聲。
......
話說馮摯下了仙山之後,便來到了他獨屬的粗陋佛舍。
他本該前去吃這裡的最後一餐,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就算去也沒了吃的,以往這個時候去連口湯都喝不到,因爲這裡充分體驗了一句話的正確性——僧多粥少。
也不知道這些和尚爲什麼那麼能吃,不管是饅頭還是饃,去晚了就一個也沒有。
佛舍裡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張牀,連被子都沒有,鋪的也是稻草。
月明星稀,山腰處一間小佛舍裡亮起了燈光。
對,你沒看錯,就是燈光。
那種用電發光的燈泡,此時吊在佛舍房樑上,發出白色的燈光。
“哥哥大人,你告訴我嘛,這個叫電燈泡的東西到底是怎麼發光的?”
不管看幾次,玲瓏都會覺得奇怪。
馮摯尷尬一笑,雖然讓雪兒弄出了這麼個東西,但是要解釋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唯有像往常一樣敷衍道:“乖,這是秘密,別問了。”
“哼!你還對我藏着秘密,玲瓏要生氣了!”
“咳咳。”馮摯佯裝着咳嗽一聲,不予理會。
這電燈泡吊在房樑之上,沒有線也沒有開關,完全受魂府之中雪兒的控制,也是她爲其益補電能。
其實原理很簡單,電燈泡只要通電了就會發光,而雪兒用本源隨手凝聚了一個類似於檯燈的獨立電源罷了,可以將電能儲備在電池裡。
基本上這麼一個小東西,可以用很久很久,因爲雪兒所提供的電能可不是一般的電能。
自從那日以後,雪兒的功能也打開了一部分,大概是轉化了血眸的能源,所以讓他可以使用一些現代產物,比如電燈泡之類的東西。
馮摯將這一類權限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無中生有。
只要他想,甚至是手槍都可以拿出來,不過雪兒說這類東西消耗極大,命運系統擁有很高的戒備。
手槍大炮這類東西,在命運大陸來說絕對是真正的天譴之物,是不被允許存在的東西。
雖然命運系統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干涉他了,但是一切都以小心爲上,萬萬不可因爲一把手槍徹底激怒命運系統。
其實手槍之類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多大的用處,因爲個個都是高手,就算是有槍也打不着。
對付一般的普通人還行,對付現在的馮摯都已經沒有用了,他的速度早就達到了子彈的速度,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過。
修煉到他這個層次了,基本上凡人莫及,永遠也追不上。
揭過這個問題之後,馮摯就想着哄玲瓏睡覺,然後自己進入系統空間繼續修煉。
這一個月以來,他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修煉神軀,順便修煉劍技,甚至是顧凡所授的藏劍術。
自從他明白了修乘的意義後,藏劍術修煉的如魚得水,因爲他明白了自己爲什麼要拿劍。
而藏劍術缺的心境就是這個,爲什麼要拿劍,之後纔是爲什麼要藏劍。
他現在雖然還達不到顧凡的境界,但是藏劍於鞘的精髓他還是能夠觸摸~到的。
藏劍於鞘,出劍剎那。
藏劍術的精髓就在於出劍的那一剎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快,令人意想不到的準。
“玲瓏,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
“不嘛不嘛,再玩一會兒。”
馮摯頓時奇道:“噫,你以前不是很嗜睡的嗎?”
“對啊,但是現在我想多和你呆一會兒。”
玲瓏嚶嚶說着,嬌羞無比。
馮摯見狀不由得一陣無語,這小丫頭怎麼越來越奇怪了,才十歲左右就會露出這種嬌羞的神情了。
這長大了還得了,豈不是走到那裡都是禍國殃民的節奏?
“好吧,玩什麼?”
他只得妥協,不然的話自己也沒辦法好好修煉。
玲瓏嘟嘴思量,彷彿在想什麼鬼點子一樣,正準備開口,便聽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磕磕!”
突兀的聲響打斷了她的話,所以玲瓏看着那個方向神情很是不悅。
這件佛舍除了佛無淚以外,基本上很少有人會來,所以馮摯當即問道:“誰啊?”
“是我,佛香蓮子。”
溫柔的女聲,讓他心神一凜。
佛香蓮子,我認識嗎?
抱着這樣的疑惑,馮摯下牀前去開門。
木門吱嘎一聲就開了,隨後門口站立的赫然是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女。
只不過這美女穿着青色僧衣,戴着青色僧帽,顯然是一個遁入了空門的尼姑。
清新淡雅,娥眉鳳眼。
對方給馮摯的第一感覺就是美,第二感覺就是寧靜,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的女子介乎於仙女與佛女之間,擁有渾然天成的仙氣,也有清淡的肅然。
“施主,佛香蓮子來替師傅贈送三個錦囊。”
說罷,她擡起手中的蓮花竹籃,裡面赫然有着三個顏色不同的錦囊。
蓮花爲底,墨竹編制。
馮摯回過神來以後,準備伸手接過竹籃,他還以爲只是普通的籃子,連這個一起送他。
誰知佛香蓮子手一縮,旋即示意他拿走三色錦囊。
馮摯會意,取走三色錦囊,分別是紅色、白色、黑色。
佛香蓮子見狀適時說道:“師傅叫你現在就打開紅色錦囊,然後等血月之日打開白色錦囊,至於黑色錦囊什麼時候打開他沒有說。”
“你師傅是佛無淚嗎?”
馮摯奇怪不已,這佛無淚怎麼跟諸葛亮似的,竟然給了他三個錦囊,難道他也能未卜先知?
“不是。”
然而佛香蓮子的答案讓他沒來由的一愣,不是佛無淚是誰?
除此之外他還認識其他佛者嗎?
他雖然是這麼問佛香蓮子的,但是那是詫異之下的明知故問,誰想到卻得到了這個答案。
“那你師傅是誰?”
“參天子。”
“什麼!?冥王!?”
馮摯瞬間大吼,殺機涌現。
佛香蓮子頓時遠去,與他拉開了距離。
馮摯見狀直接扯下擎天之劍,然後怒吼一聲:“說!他現在在哪裡!”
“阿彌陀佛。”
“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語畢,擎天一刺當即出手,快如驚風。
佛香蓮子不敢小覷,提籃硬抗,周遭亮起燦爛佛光。
馮摯眉頭一皺,在佛光的影響之下,他發覺自己竟然不能寸進分毫。
這佛光源自於蓮花竹籃,將佛香蓮子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見馮摯不斷揮砍,不管是橫斬豎劈,還是拳打腳踢,對方就像是待在了一個佛罩之中,根本就難以觸碰,別說傷之一二了。
“出來!有種就跟我好好的殺一場!”
馮摯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生氣,心中好像有揮之不盡的怒火在沸騰燃燒。
佛香蓮子臉色如常,無波無瀾的看着馮摯泄憤,嘴中淡淡說道:“我不是冥王的徒弟,我是參天子的徒弟,還請你分清楚!”
“你當我好糊弄是嗎?佛蝶參天子就是現在的冥王!”
馮摯怒叱一聲,隨後攻勢愈發猛烈,猶如疾風驟雨一般摧山動林。
然而佛香蓮子依舊不動神色,單臂獨持蓮籃,任由馮摯百般攻打一如既往的穩如泰山。
“佛蝶參天子就是現在的冥王,但是曾經的佛蝶並不是冥王!”
馮摯劍勢一頓,怔怔問道:“你是曾經的佛蝶派來的?”
“嗯。”
佛香蓮子見對方終於冷靜了下來,嘴角輕鬆的揚了一個微笑。
然而不到片刻,馮摯再次攻來,並且口中罵道:“放你~媽的狗屁!難不成你也是穿越而來的!?”
曾經的參天子,也就是說對方從過去而來?
“什麼穿越?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我沒有妄言,師傅化身佛蝶山之前就安排我在這裡守着的。”
馮摯又是一頓,疑聲說道:“難道他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我師傅本就是窺破天機的佛者,蛻蛹成蝶,尊號佛蝶參天子,當然能夠未卜先知!”
“竟然他什麼都知道了,爲什麼還會變成冥王!?”
“師傅說命數如此,不可干涉!”
馮摯大怒:“好一個命數如此,意思是流蘇白就該死嗎?!”
“......”
佛香蓮子不知流蘇白是何許人也,唯有默然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