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你見過殭屍有羞恥心的嗎?”舒嫿無所謂的聳聳肩,“禮義廉恥這種反正我是沒有的。人活着已經很累了,所以我一直不懂你們凡人,就喜歡口是心非。”
姜照和閉着眼睛頭不敢回,他內心簡直是煎熬,“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們有話好好說!”
“說不了,我衣服都快脫完了你怎麼還在那兒傻站着!”舒嫿不懷好意道:“還不快進來呀!”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黎恆看其他兩個同事困得只打哈欠,讓他們下去走走,“去便利店的時候順便給我帶個咖啡上來。”
“頭兒你一個人行不行啊?”按規矩這裡走不開人的。
黎恆擺擺手,“郭靜打了鎮定劑不到明早也醒不過來,你們去吧!早去早回,別耽擱了。”
郭靜是個女人,黎恆單獨守在裡面總歸不大好。黎恆走到外面的小客廳,因爲郭靜情況特殊,所以警局要的單人小套間。
黎恆想抽菸,但這裡是醫院他不好抽。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想抽菸,索性就去了陽臺上。夜色深沉,只能瞧出遠處大樓的一點輪廓。
他夾着煙,只是抽了兩口,他在腦子裡過徐岸說的話,徐可當年確實是自殺的,可也是被逼無奈。他看得出來,徐岸心裡眼裡的恨意已經刻骨。
陽臺門被重重帶上,黎恆回頭,總覺得突然變得冷起來了。那種冷不是空調房的冷,而一種陰氣森森的冷。黎恆留了個心眼,他滅了煙,往裡頭走去。
客廳裡很安靜,黎恆的手擱在後腰上,他小心翼翼的往裡面走去。從他一踏進病房裡就覺得不對勁,黎恆屏住呼吸,快速的拔出槍轉身出來面對病牀。
郭靜瞪着雙眼,眼中滿是驚恐,垂在牀兩邊的手緊捏成拳頭,更像是垂死掙扎一樣。邊上的心電監護閃跳的很詭異,機器甚至一直都在報警。
可是病牀前空無一人。黎恆嚥下一口口水,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都凝固了一般。周遭也是冷的可怕,黎恆下意識的擡頭看牆角,空調的指示燈已經不亮了。
這種冷,彷彿從骨子裡透出來一樣。門窗緊閉的空間裡忽然傳來一陣陰風,黎恆不自覺的握緊了槍,在心裡默唸了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他突然僵住了身體。
冷風從脖子那裡開始吹,寒意漫延至四肢百骸,黎恆饒是再鎮定這時候心也蹦到了嗓子眼裡。他舔舔嘴脣,心一橫猛地轉過身。
背後空無一人,他舒了一口氣,拿槍的手垂下來,另一隻手則是抹了一把冷汗。
“你是在找我嗎?”熟悉的冰冷女聲貼着他的耳朵傳來,就像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沿着皮膚慢慢往上爬。黎恆身體蹦的筆直,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慢慢的轉身,徐可的臉貼着他,她面色慘白,嘴脣卻嫣紅,“黎恆,我回來復仇了。”
“你別脫了,我放你走。”姜照和真的認輸了,他揉揉眉心,完全沒想到堂堂的女魃大人會是這樣的性格。
明明家裡的書上不是這麼寫的。女魃蠻不講理、心狠手辣、濫殺無辜…全他媽是放狗屁!姜照和發誓回去就要燒了那些狗屁書,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女魃是真的好看。他一直被寄予厚望,從小到大除了勤修苦練法力別的什麼都沒經歷過。這次入世也是爲了歷練,也算是見了不少美女。
可是都不及舒嫿風情萬種,雖然先前他很快就轉過了頭,可是還是瞥見了一點。那白花花的肉,纖細的身子…姜照和立即打住,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小道士,你還不放了我?”舒嫿奇怪的看着這個凡人,凡人男子多數好色,難道真的想跟自己春風一度?
姜照和清醒過來,他臉色正經了不少,“我要是放了你,你要跟我打架?”
打個鬼!她要趕着回去救她的小食物好不好!舒嫿直翻白眼,“你覺得你能在我手下過幾招?”
姜照和抿抿嘴,然後一言不發的撤了結界。舒嫿活動活動手腕,擦着他肩。快的跟一道風一樣,“這小訛獸就先交給你了。”
她跑的沒影了。姜照和和一臉懵逼的訛獸彼此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尤其是訛獸,除了無奈還有絕望,“那個…小道士,你會不會收了我?”
姜照和扶額,“再說一遍,不要喊我小道士!叫我姜天師!”
“其實我不想爲難你的,雖然你總是壞我的好事。可是我既然答應人家要抓你回去,那我就不能食言。”做了鬼的徐可和生前的徐可是完全兩個樣子的。
生前的徐可清純活潑,面對生人的時候還會帶着小小的羞澀。但是做了鬼徐可,渾身充滿怨氣,就是黎恆這樣的普通人都能感受到。
他記得舒嫿曾經說過,鬼是沒有心的,自然也不會有情感。是執念支撐着它們強行留在凡塵,執念會讓它們一心一意的想要去完成一件事情。
現在的徐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因爲力量薄弱而被逼死的小姑娘了。她爲復仇而來,她已經是個沒有良知的厲鬼了。
“徐可,回頭是岸。”黎恆的雙手垂在兩邊,他知道槍對徐可沒有任何用處了。而他現在處於最劣勢,除了勸服,沒有別的方法。
可是一個厲鬼,怎麼可能還會聽勸。
“住口!”徐可勃然大怒,身上的黑氣越發厚重,她一揮手,黎恆彷彿在無形之中被一隻手掐住了喉嚨,他漸漸呼吸困難。
“你明白什麼!像你這種從小養尊處優不懂任何煩惱的大少爺,你能懂什麼!我是被逼死的!這些人他們都是活該!你覺得他們可憐,可就是他們當年一步步把我推下深淵,毀了我的一生!”
她震怒的後果就是鬼氣四溢,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炸裂碎開。她發出淒厲的吼叫,隨後頹然的退到角落裡,“這個世界對我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我想要的沒有一樣能夠如願。你覺得你是人民警察,你覺得能夠伸張正義。可是當年並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爲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