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天倫陳實奪愛報大恩石釜尋親※———————————————正版盡在http:///book/32992.html————————————————※陳實依然處於迷糊之中。
衣服中的手機再一次吱哩哇啦叫了起來。司機已經顯出極度不耐煩的神態,他乜一眼斜躺着的陳實,同時從後視鏡裡看一眼“吊”在空中的禿頭和禿頭手中的相機。
背頭已經拍了好幾張照片,拍出了感覺,興趣漸濃,半截身體已經吊在了車外。
然而,讓人掃興的是,轉過一個小彎後,兩邊的景色不再像開初一樣,五顏六色,奼紫嫣紅。沿途的景色越來越差,盛夏時節,樹木的葉子幾乎成了枯黃,偶爾閃現的河道中,也泛起一片魚白色。
看看沒有可以讓人心動的景色後,背頭準備將相機收起來。恰在此時,司機猛踩一腳剎車,卡車像抽筋的羊一樣,在馬路上猛的彈了起來,窗外的背頭沒有防備,腰被車窗狠狠的墊了一下,手中的相機被拋了出去,幸虧相機掛帶掛在他的脖子上,否則,不知道這會兒要到那裡去尋找他的寶貝武器。饒是如此,照相機就像鞦韆一樣在他的胸前左右晃動。而最可憐的要數沉睡中的陳實了,他被一下子從座位上顛到了擋風玻璃上,而後又灌進腳下那窄小的空擋裡。
經過一顛一撞,陳實徹底的醒了過來,醒了過來陳實第一聲聽到的就是那乾脆、粗放的秦腔之聲。不用看,肯定是石巖打過來的。他顧不上額頭的鼓包和肋骨的疼痛,趕緊從腰間抽出手機,手機播放的鈴音是一段秦腔,就是那天在老年人活動中心錄製的,主唱人當然就是“老爸”石三爺了。
那一天,在“海之港”酒店,最高興、最愜意的莫過於古稀之年的石三爺了。在石釜安排的盛大場面中,石三爺看着自己的“親人”們,爲他忙前忙後,左擁右捧,心中自然升騰起一股雄邁之氣。更主要的是,在他內心深處的心坎裡,深藏着一份天底下最柔軟的真情,那份真情就是二十五年前那個風雪之夜,被苦心禪師橫刀奪愛後遺留下來的一團化解不開的心結。目前,這個心結已經被眼前的陳實化解於無形。
整個宴會中,三爺不讓陳實離開自己半步,一直讓三爺比心疼石巖還心疼,比石巖還心疼他的石梅照顧着陳實。
三爺一會兒“閨女”,一會兒“兒子”的叫着,享盡了天倫之樂。可他哪裡會想到,就在石釜大擺酒席爲三爺接風洗塵的時刻,遠在老家五陽川石家坡的村辦診所裡,高一旦唯一一個跟了高姓的兒子高根石,正淚流滿面,哭泣着守侯在高燒不斷,昏迷不醒的三孃的病牀前。
天亮前,三娘醒來一次,村裡的老人婦女前來看望時,問三娘要不要將她病倒的事告訴石巖和三爺。三娘搖了搖頭,表示堅決反對,她只是喃喃的說:“他受的打擊可能更大”,然後就昏睡了過去。
三娘已經連續十五個小時水米未進了,高根石同樣水米未進,高根石一邊用雁翎給三娘浸潤着乾澀的嘴脣,一邊發誓,直到三娘再次醒來,他纔可以吃飯喝水,否則將與他的三媽媽同歸於盡。
一直到下午五時左右,也就是三爺最爲風光的時候,三娘才甦醒過來,並同意根石給石巖及其三爺打電話。
在“海之港”酒店,石釜端着酒杯將同樣轉着圈找人喝酒的石巖拽出酒店,問石巖,“三爸爸身旁的陳實是怎麼回事?”
石巖便將老爸昨晚認陳實爲自己兒子一事簡略的說了一遍。口氣帶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石釜聽後,搖了搖已經被酒精泡漲了的腦袋,認真的說:“石巖,我也覺得那太象你了。啊!會不會是……啊,對了,他比你年齡還大呢。石巖,我說了你別不愛聽……哦,你有一個哥哥不是壞事……那不叫橫刀奪愛”
石巖說:“哥,看你說哪裡話,我就怕你不喜歡呢”。
石巖將石釜架進了酒店,並將他推給了背頭,背頭看着石巖橫空仍過來一個肉蛋,趕緊挪開兩個位置,然後將石釜按在椅子上,端起酒杯與石釜碰了碰。
三爺看石釜與石巖勾肩搭背、東倒西歪的樣子,捋了一下鬍子,喝了一口酒,然後偷偷告訴身旁的石梅:“閨女,過去把那倆混小子給我叫過來。”
石梅急忙起身,走到石釜跟前,大聲說:“大哥、石子,三爸爸叫哩”。在這個場面上,石釜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是惟獨三爺的話,他不得不聽。於是撇下酒瓶、酒杯,快步走到三爺的座位旁。
石釜沒有找座位坐下,看到三爺滿頭大汗,便將老人一直戴着的遮陽帽輕輕的摘了下來,三爺可能是喝到情緒高漲的時候,也沒有理會石釜的自以爲是。等石釜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掛帽子的地方後,便將手中的帽子隨便往餐桌上一仍,而後準備坐下。
這時候,三爺吼了一聲:“給我戴上”
當時石釜不知道三爺這是給誰說話,包括石家坡的石國慶和石方,都不明白三爺爲什麼突然間要發這麼大的火,全部丟下筷子,注視着青着臉,顫抖着鬍鬚的三爺。
石釜左右看了看,才知道三爺是對自己說話,便將放到半空中的胖大的屁股硬生生的擡了起來,雙手舉着帽子給石三爺呈了過去。
陳實在石三爺面前,不好意思大口喝酒,其實也不算是不好意思,而是他一直以爲這兩天就生活在夢中,自從見到石三爺,他的眼睛幾乎就沒有離開過他的眉毛、鬍子還有看着他時的那種笑眯眯的眼神。
剛纔,陳實一直在注意觀察着“老爸”的一舉一動,心中一直在念叨着:“要真的是我爸爸那該多好啊!”所以他沒有太在意石釜走過三爺旁邊的身形,也沒有看到石釜拿走三爺頭頂帽子的過程。直到三爺說這是“我兒子”幾個字後,他才從夢遊中清醒過來。看着石釜重新將那頂帽子戴在老人的頭上。
等石釜將帽子給他戴好了,三爺一拍剛纔石梅坐過的凳子,讓石釜坐了下來。
“孩子,剛纔的事,你別往心裡去……你自個能幹到今天這地步,是我沒有想到的,也是你爸一旦萬萬想不到的,外面的世道不好混……以前,半個石家坡的漢子都跟我跑過貨郎擔。……還記得不,你剛跟的時候,每到中午就要我和你爸輪換着放在筐裡挑着走,哎,可憐的一旦兄弟喲,他爲我石家丟了半條命啊!”三爺說着說着,那眼淚就流了下來,石釜畢竟是人到中年,控制感情的能力自然高出了許多,他雙手搖着老人的乾硬的鐵掌,哽咽着勸說着老人。
這時候,兩家電視臺的攝象記者偷偷打開了機子,將這個場面全部攝入鏡頭。
“……哎喲,三爺這是高興……”石國慶老人打岔問道。
“長江後Lang推前Lang,對了,釜娃,五陽川有多少人在你那裡幹活?……聽說光石家坡就有不老少哩?”三爺穩了穩情緒說。
“就是,就是,我國慶爺、石方、石強……哎呀,不少哩,他們聽說您老人家上來了,搶着要出來哩,由於工地上今天趕着要交工,所以他們……沒辦法,我答應過他們,今天晚上接您到工地去慰問一下他們哩”
“去,你個臭小子”三爺聽得哈哈大笑。“……釜娃,你可要好好的待他們,帶他們往前走,往正道上走啊”。
“是是是,三爸爸說的是,這個您老就別操心了……”恰在此時,石釜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看了看,然後給三爺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外走,邊接了起來。走到酒店門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後大聲喊轉着圈喝酒的石巖:“石巖,石巖,你過來……對,到這裡來一下。”
石巖走過來,石釜告訴石巖:“樓上306和308房我已經訂了下來,一會你們帶三爸爸上去歇息,我要去一趟工地”
石巖拍了拍石釜的肩,站起來,走到三爺面前:“老爸,陳實哥,釜哥在樓上訂了房,讓我們上去歇息一陣,他還有事……”。
三爺的確感覺有點累了,在陳實和石梅的攙扶下,上樓歇息去了。一會兒,石梅從樓上下來,告訴石巖:“三爸爸說他累了,叫陳實留着就行了,看你們幾個有什麼需要照顧的?”。
石巖已經和衆人將三桌酒席合併成兩桌,開始盡情暢飲,聽了石梅的話,只是說:“姐,你先坐,老爸的事,有陳實照看哩,他對老爸盡心着吶”。
聽了石巖的話,她從座位上拉起石巖:“咋回事?”
石巖簡單的向她解說了昨晚三爺與陳實見面的情景。聽完石巖的敘述,石梅喃喃的說:“你們倆簡直就是雙胞胎……要真是石峰那該多好?”
石巖接着石梅的話說:“姐,不要胡說了,那不可能,陳實都比我大兩歲呢!……姐,你現在怎麼樣?”
石梅嘆一口氣說:“還能怎麼樣,自從你姐夫宋新明死後,爲了照顧孩子,我還在宋莊過日子……這不,前年大哥回來,一直讓我到他的公司去,我也不好推脫,年前就到了靖北,在他公司辦公室負責一些雜事,混着唄……三媽媽還好嗎?”
石巖已經有些醉意朦朧了,聽了石梅的話,總算有所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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