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沉浮》的拍攝也終於進入尾聲,柯昭然的配音工作先一步完成。
楚維傾最晚這周也可以結束拍攝,她本想等着他一起,卻意外接到母親的電話。
父親高血壓昏倒,被送進了醫院。
柯昭然一下急了。
打了幾個電話,偏偏一家人要麼在趕去醫院路上什麼都不清楚,要麼就是陪在醫院的年紀太大或太小,一時都慌了手腳,支支吾吾的沒一句清楚話,讓她更着急。
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
打電話給柯媽,柯媽聲音帶着哭腔。聽的柯昭然更擔心,但此刻她只能下意識安慰母親。
“媽,你別急。我現在就回北京。記住,有什麼消息及時聯繫我。”
柯昭然一急,倒是忘了,坐飛機無疑是趕回去花費時間最少的,而她一坐上飛機,家裡人是萬萬聯繫不到她的。
楚維傾此時此刻不可能放她一人回去。
然而,他想離開卻不太容易。畢竟全組只剩他一個人的戲沒殺青,多等一天,就多出一份資金。楚維傾最後自己補上這一天的資金空缺,也堅持隨柯昭然一起回京,導演組也不好再攔,只得給他一天假期。
柯昭然也勸過他,卻被他一句話給拍了回來。
“其實等工作完了後你再回北京也行的。”
他揉了揉她的頭。“工作哪裡有家人重要,爸住院,我這個做女婿的怎麼可以不第一時間趕回去?”
她的眼眶酸酸的,靠在他肩膀上。
他的手白皙纖長,卻十分有力的摟着她。“別怕。有我。”
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柯昭然顧不得收拾,和楚維傾一起打了個出租,直奔醫院。
一大家子,除了年邁的爺爺和在外地工作的表妹,都守在醫院。
柯昭然和楚維傾結婚的事,嚴格說並沒有對外公開。她家這堆親戚,大伯去的早,二伯妻管嚴,偏生大伯母二伯母都是尖酸刻薄的人,實在令人不太想交際。
因爲他是美國國籍,她又不想張揚,他們便在西雅圖領了證後,去大使館公證,確認合法有效。並沒有辦喜酒。大伯母二伯母又鬧着分家。柯爸一怒之下,只拿了最少那部分財產,承擔了爺爺的贍養義務。幾家的聯繫越發少,甚至見面還要互相刺幾句。
柯媽年輕時候是個老師,幹不出什麼罵街的事兒,有時候買菜遇見大伯母二伯母,回來難免氣的發抖。
每年春年,柯爸柯媽也懶得應付這羣親戚,乾脆帶着爺爺去上海看柯昭然,也免了他們招待這些親戚。
所以,柯家人,除了柯爸柯媽和爺爺外,就算知道柯昭然結婚了,也不知道她老公是誰。
算起來,也有幾年一大家子沒聚過這麼齊整了。
柯昭然和楚維傾是從片場過來的,不是在家,兩人的打扮都不會太隨意。
楚維傾穿了件灰白的薄款毛衣,配了件黑色長風衣,黑色小腿褲,黑色的高幫鞋。戴着墨鏡,身材頎長。因爲連夜回京,早先被打理好的頭髮微微有些亂,看上去性感迷人。柯昭然走在他旁邊,她是怕冷的體質,這會兒便穿上了長款毛衣,今天爲了配他的衣服,她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緊身長毛衣,配着黑色的長風衣,黑色的緊腿褲,黑色的半筒鞋,因爲毛衣是圓領的,她還圍了條白色的毛絨絨的圍巾。頭髮微卷,稍稍有些凌亂,披在身後,臉上還戴着和他同款的墨鏡。
兩人低調的走來,仍然引起不少的側目。
如此打扮,連柯媽都不能一眼確認自己閨女,那羣爲了維持表面關係而等在這裡的親戚,如何認得出。
柯昭然大步走近,摘掉墨鏡,握住老媽的手。“媽,爸怎麼樣了?”
一句話,圍在這邊的人都瞪大眼睛。
柯媽眼眶紅紅。“然然,小楚……然然,你爸……”
楚維傾也摘下眼鏡,上前一步,攬住柯昭然的腰。“媽,你別急,慢慢說,醫生怎麼吩咐?”
“這個老頭子!”柯媽說着,抹了抹眼淚。“他這幾天一直頭暈,怕我擔心,死憋着也不跟我說。剛剛醫生說,他暈倒不是高血壓,是腦血栓。”
說着,更加自責。“也是我不中用,一直沒發現,現在還在加護呢,就等着醫生出來了……”
“好好的怎麼就腦血栓了呢。”柯昭然也很自責。
都怪她,這幾年只顧和楚維傾四處走動,很少回家。竟然不知道爸爸的情況。
楚維傾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慰她。“別亂想。”
轉頭又看着柯媽。“媽,你別擔心,現在醫療水平高,爸會沒事的。”
而親戚們,在柯昭然楚維傾開口的時候,表情就一致僵化。
尤其是大伯母。
她這幾年私底下沒少胡說八道。
柯爸柯媽的日子這幾年過得越來越好。柯昭然雖然很少接電視劇電影了,但偶爾一個遊戲配音,也能拿不少酬勞。她和楚維傾又不缺錢,留一小部分存成私房錢後,其他的全部都給爸媽打進卡里。
雖然柯爸柯媽不是愛炫耀的人,但過日子,大家都看着,誰過得好誰過得不好一清二楚,大伯母難免心裡不平衡。
有時候也會酸不拉幾說些不知道大丫頭做的什麼工作,是不是嫁給了有錢的老男人之類的話。
每次柯媽都會發火,想說楚維傾是她女婿,一想到女兒又不得不忍着,然後再打電話給柯昭然,罵她一頓。大意是人家小楚哪裡見不得人了,讓你這麼藏着掖着。
柯昭然一般都是默默聽罵。
笑話,現在公佈他們結婚,他粉絲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
如今瞧着柯昭然帶着楚維傾回來,而楚維傾那張臉,她們這些以電視爲娛樂的老阿姨怎麼會認不出來。
不由咬牙,怎麼同是老柯家的姑娘,人大丫頭就能找到這種老公。